中午一直忙到快兩點,楊振興才把今天請來的最後一桌客人送走。
但是餐廳裏依然有不少客人還在吃飯,看樣子第一天生意應該差不許多。
楊興盛中午高興,跟其他人多喝了幾杯。
楊振興打電話讓劉建業開車過來把爺爺送回家,然後喊來龐龍詢問中午的情況。
“怎麽樣,中午翻台多不多?辦會員卡的客人有多少?”
龐龍拿着小本子,回答道:“基本翻台兩三次,最多的四次,客人流動很快。
可能是第一天咱們剛開業,有不少排隊的客人。
其他客人吃飯看到周圍一群人圍觀,所以吃的速度可能快了一些。
我打算回頭在店門口放一排凳子,專門提供給排隊的客人休息,也省的大家在屋裏頭排隊,其他就餐的客人不舒服。”
楊振興點點頭,對龐龍回答問題還發現問題想辦法解決十分滿意。
他順便提了一句:“凳子要擺放就放在卡座那一邊,有卡座背兒擋着,外頭也瞧不見裏面的樣子。
要放在屏風那一邊,說不定瞄着縫兒就能瞧見裏面的情況。”
龐龍點頭記下後,繼續回答剛才的提問:“會員卡除了楊總送出去五十張,中午一共辦了三百二十七張。
辦卡的大多數都是周圍學校學生,隻有少部分是周圍的居民。”
楊振興對此沒有感到意外。
畢竟新德勝開業前确定的面對人群就是學生和年輕人。
那些多少有些花裏胡哨的菜,對周圍已經成家立業的成年人,吸引力不會太大。
吩咐龐龍繼續盯好,安排服務員倒替着休息一部分,楊振興來到了後廚。
後廚裏,田文強和張超已經在安排廚師整理中午營業後的衛生。
倆人怎麽說在後廚幹了這麽多年,之前在文泉春已經是頭爐師傅,隐隐有廚師長的架勢。
這點兒工作他們還是知道該怎麽做的。
看到楊振興過來,倆人走過來說道:“前面沒單子進來了,我倆就安排人打掃打掃衛生。”
楊振興對倆人安排自無不可。
然後掏出了自己的本子,說道:“強哥,超哥,晌午幾位老師傅嘗過咱們的菜後,又提點了略有不足的一些地方。
我想着咱仨趁着過午有時間,一起研究研究,到晚上争取把問題完善下來。”
田文強和張超肯定沒有意見。
畢竟以後新德勝這邊楊振興交給他們倆負責,再開分店也由倆人帶出來的徒弟過去當主廚。
這意味着倆人以後就是負責多家連鎖店的廚師長。
楊振興中午請來的老師傅都是廚師界德高望重的大師。
平時别人家裏巴不得有老師傅們指點指點,可以說請都請不來。
現在老師傅們幫忙指點哪道菜哪裏還需要改進,倆人求之不得,更别提有意見了。
菜做的更好,以後生意就會更好,他們手裏的權力和賺到的錢也會更多。
這點兒田文強和張超還是能看得清楚的。
中午老師傅們提點的内容,楊振興都記在了本子上。
這會兒拿出來後,來到餐廳設置的辦公室裏,從保險櫃拿出整理好的菜譜,一一進行對照讨論。
田文強和張超原來一直都跟着各自師父學習。
後來跟師父來到文泉春後,也經常受到師爺們的指點。
眼下,他們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那些風雲京城的大師們的能耐。
不得不說那些老師傅到外頭能被所有人稱爲大師傅,的确是有他的道理。
隻不過看着菜譜研究他們提出來的不足之處,就發現在一些細節上确實還可以再完善。
還沒動手嘗試就已經學習到了不少東西,倆人心裏是當真服氣。
再看向跟兩人讨論的楊振興,心裏不由得再次泛起酸來,羨慕嫉妒的不要不要的。
他們倆一直都在文泉春,是距離楊振興最近的那一撥人。
這些年楊振興隔三差五被好幾位老師傅喊去進行指導,沒有人比他們更請清楚。
更别提楊振興拜了康輝大師和黃子雲大師兩位泰鬥級的人物。
在這麽多大師傅們多年的指點之下,楊振興的廚藝跟他們比,已經不足以用天上地下來形容了。
根本就沒法比較。
回想當年在後廚的時候,他們還跟各自師兄師弟——林志國和梁安,笑話楊振興每天隻知道練習。
自己師父叫他們學習楊振興的努力,心裏還老大不樂意。
覺得楊振興是在演戲,最後還連累他們受苦受批評。
雖然後來倆人随着楊振興的廚藝縮小甚至反超他們幾個人後,倆人相繼醒悟過來。
然後埋頭苦練意圖追趕。
但那時候楊振興早已經把他們甩開了一條街的距離,怎麽能追得上?
而且他們知道,正是因爲楊振興多年以來堅持不懈的提高自己的廚藝,不停的練習技巧。
京城的那些老師傅們才會對他青睐有加,并且不吝指導。
後來更是名聲越傳越廣,連外省的師傅們都知道了楊振興的名字。
同樣教給了楊很行不少的東西。
他們再羨慕再嫉妒,也知道這些都是楊振興自己努力換回來的結果。
廚藝上這輩子已經無法追上,倆人早就已經死心了。
好在楊振興對他們不薄,多年來也沒因爲當年幾個人一起疏遠他,仗着接手文泉春的大權給他們下絆子。
現在還重用他們,派他們過來負責楊振興一手策劃的新餐廳後廚。
田文強和張超隻圖自己能好好工作,回報楊振興的信任,同時也多賺一些身家,讓各自生活能過的更好。
君不見早就離開文泉春的林志國和梁安混得有多慘。
剛離開那些年還能在别的館子上個炒竈,這些年早就沒了動靜,也聯系不上了。
最後一次聯系還是幾年前,那時候梁安早已經離開京城回老家謀生。
林志國也跟倆人說自己又被老闆辭退,還不知道再找一份怎樣的工作。
經過社會殘酷的打擊和折磨,林志國和梁安無不跟他們倆訴苦,後悔當初的自大和短視。
在文泉春怎麽說還有師父和師爺們教導,去了别的地方哪個人願意好心指導廚藝?
沒人指導,廚藝得不到提高,倆人剛開始又不繼續研究鑽研。
等到一次又一次的被辭退,才發現自己廚藝已經跟不上腳步。
可這時候後悔又能怎樣?最後隻能自吞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