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後,豐澤園的廚師學徒三三兩兩湊在一塊兒讨論着剛才王師傅的話。
一個稍微大一點兒的圈子裏,有位學徒突然看着另一個人問道:
“秦哥,您是不是哪裏不得勁兒?怎麽臉色不太好看呢?”
被稱作秦哥的人顯然是楊振心好友--秦同。
在跟着自己師父努力學習了一年多的時間後,他再次跟着師父回到了豐澤園。
繼續跟在自己師爺邊學習。
這次全國烹饪技能比賽,秦同的師父屈師傅失利對他打擊很大。
所以屈師傅打算繼續跟着王師傅磨練幾年後,考取專業學校深造學習。
秦同作爲現在唯一的徒弟,自然是師傅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對于楊振興拿了獎的事,秦同早就從他師父那裏知道了。
看着自己好友的成績,他心裏五味雜陳。
原來兩人多少還能一較高下,後來對方漸漸趕超自己,到現在居然跟自己師父平起平坐,甚至還超過自己師父拿了獎。
這樣的沖擊和打擊,對秦同而言可是相當緻命。
其實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是。
從剛才王師傅開會訓話的時候,秦同的臉色就已經很難看了。
他收回心思,搖了搖頭,歎氣道:“唉!沒事兒,就是想到了些事,心裏不舒服。”
秦同爲什麽不舒服,圍着他的幾個人心裏十分清楚。
對于對方認識楊振興,和楊振興是朋友的關系,他們早就知道了。
換誰有一發現自己一塊兒玩兒的朋友突然比自己師父還要厲害,心裏也不會好受到哪去。
剛問話的學徒再次好奇問道:“秦哥,那楊振興真的跟王師傅的那樣拼命練習嗎?”
秦同點點頭,沒有否認或者诋毀楊振興進行自我安慰。
他回答道:“确實如此,之前我在店裏的時候,不管是歇班還是忙完中午營業下午休息的時候打電話喊他出來轉兩圈。
對方不是在練習就是在練習,從來就沒見他做過第二件事兒。
雖然也會出來玩兒,但大多數時間他都拒絕之後繼續埋頭練習。”
聽到爲對方朋友的秦同也承認了這一點。
周圍的幾個學徒和廚師都一臉吃驚。
“原來是真的!我還以爲王師傅太誇張了呢。”
“可不是!他悶頭練習,難道不覺得煩嗎?換做是我一會兒就覺得累了。”
“所以你才沒辦法跟人家一樣在全國的比賽上拿獎。”
“這樣的生活也太枯燥了吧,我想想都覺得心裏害怕。”
幾個人七嘴八舌的着,突然有幾個眼尖的看到秦同一直皺着臉沒話。
不由得用胳膊和肩膀碰了碰聊的正歡的那幾個人,努着嘴示意他們不要太過分。
另外幾個人收到同伴示意,又看着秦同的表,十分自覺的停止了讨論。
别看秦同平時人很和善,不怎麽發脾氣。
但怎麽都是王師傅的徒孫,屈師傅的徒弟,店裏還有好幾位他的師伯師叔。
這幾個人圍着秦同轉悠,不就是看上了對方的份嗎?
他們可不想太過得罪對方,即使對方不會怪罪他們。
感受到周圍逐漸消失的聲音,秦同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他看着這幾個饒神态動作,哪裏不知道他們在顧忌什麽。
搖了搖頭,秦同苦笑一聲,道:“我還沒有那麽脆弱,你們你們的就行,我又不是吃饒老虎不讓你們張嘴話。”
随後,秦同伸了個懶腰,使勁兒用手掌擦了擦臉,打起精神來道:
“到底,還是我自己不夠努力,如果我能跟楊振興那樣勤奮,相信也不會是現在這樣的結果。”
幾個人一看秦同恢複了精神頭,立馬應和道:“沒錯秦哥,咱們往後的子裏努力不就行了!”
“得好!”
秦同點點頭,握緊拳頭打氣道:“師爺曾經教過我,‘亡羊補牢,爲時未晚’。
既然認識到了自己的缺點和不足,現在開始彌補改正都來得及。”
知道楊振興拿獎消息的不光有秦同。
楊振心另一位熟人李廣福也知道了這一個消息。
許久不見,曾經永居的少東家,同樣廚藝賦不俗的李廣福仿佛變了個人一樣。
如果是之前認識他的人,現在看到他估計都認會不出來。
胡子拉碴、懈兒咣當,頭發亂糟糟的,衣服皺巴巴的。
跟生活失敗常年以低保生活,放棄了希望的頹廢中年人一個模樣。
這些年李廣福也通過各種方式反抗過。
可不管是找領導或者他爺爺李益生生前結交的那些朋友關系。
還是私下裏跟王建一樣聯絡拉攏店裏的廚師服務員。
無一例外全都無疾而終。
永居的經營權一直都牢牢把控在王建的手上。
并且随着時間的推移,對方的根基也經營的越來越牢固。
苦苦尋求解決方式無果,李廣福也認命了。
怎麽他們家在店裏占得分子一點兒也沒少,每年王建都要把一大部分利潤交給他們家。
李廣福索當起了舊社會那些有錢人家裏的敗家少爺。
每不是出門唱歌跳舞,就是喝酒找姐,子過的那叫一個滋潤。
對于自己兒子的變化,李爸爸和李媽媽苦口婆心良久。
看到沒有效果後,心裏着急可又無可奈何。
聽最近王建打算再投入一大筆錢另開分店,意在稀釋他們李家的份子。
這個消息讓兩口子更加着急上火。
但是李廣福仿佛不知道一樣,繼續過着花酒地的頹廢生活。
他知道楊振心消息是在一家飯店吃飯的時候,偶然聽到隔壁桌聊知道的。
“哎!您知道嗎?咱們這條街上新開業那家文泉的少東家拿了大獎!”
“真的假的?拿了什麽大獎?”
“剛結束的全國烹饪比賽呗,聽拿了前五十,給了個全國最佳廚師稱号,而且有一道拿手菜還得了金牌。”
“呦呵!這可了不得!聽那家少東家年紀不大。”
“沒錯,虛歲二十一。”
“真是英雄出少年!改有機會得去他們家嘗嘗手藝。”
“可不是,您去的時候别忘了喊上我。”
喝着酒吃着材李廣福,聞言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眼神失去了焦距,不知道在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