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回家後,楊興盛把倆人喊到了屋裏,詢問下午的情況。
楊振興沒有保留,把事情告訴了自己爺爺。
聽完後楊興盛沉默了一會兒,接着頗有感慨的說道:“這個年紀能做出這樣的決定,何先生也是看得開的灑脫人。
既然京城沒了他挂念的事情,回老家養老确實是一件好事。”
正如楊興盛說的那樣,現在在京城是沒有讓何爺爺繼續操心惦記的事情了。
大孫子何尚濤早就考上大學,畢業後進入系統回老家大本營曆練。
有學曆還有家裏的關系,未來前程根本不需要擔心。
大孫女何秀娴做生意賺了大錢,也開了酒吧,有了一個門店可以依靠,至少以後吃穿不愁。
小孫子何尚超今年同樣考上了重點大學清華,未來哪怕沒有他們家的因素,不跟他哥哥一樣進入體系裏,也能有一番成就。
至于何爸爸,雖然再進一步的可能性很小,但位置是穩定的。
子孫前程無憂,也不怪何爺爺生出回老家養老的念頭。
“記住,以後每年都要抽出時間來,專程去川府探望老人,具體時間上怎麽安排你們自己決定,到時候提前跟我說一聲就行。”
最後,楊興盛特地叮囑了一番。
楊振興和劉建業沒有忘記當初爺爺的教導。
自從何爺爺無償教他們讀書學習,楊興盛就讓他們像對待自己這個親爺爺一樣對待老人。
包括後來店裏開業,楊家可以說頗受老人照顧。
自始至終,楊振興都一直按照吩咐的那樣去做的。
“我知道了爺爺,以後每年我都會記得專程過去一趟的。”
“恩,記住了就好,回屋早點歇着吧。”
告訴了楊振興要回老家養老,何爺爺的動作也十分快。
通知完沒幾天時間,何家就已經打包好了要帶的東西,剩下還有一些不緊要也不好搬運的,等回頭再想辦法慢慢往回送。
按照何爺爺的等級,每年都有免費的航班次數可乘坐。
這樣的便利也省去了老人坐火車坐汽車的颠簸和勞累。
除了何家的人和楊振興劉建業楊玉婷三個小孩之外,何爺爺的其他晚輩和大院裏的另外幾家的年輕人也都來到機場送别。
看着何秀娴哭的稀裏嘩啦的,楊振興不免鼻子有些發酸。
一直到飛機起飛,楊振興他們才離開機場,蹭着何秀娴的車回到了店裏上班。
至于楊玉婷,則被對方拉着又不知道去哪裏排解心情去了。
離别的傷感并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幾個人就調整好了心态,恢複到了正常生活。
雖然他們年紀并不算大,可從小經曆的生死離别要遠超一般同齡人。
他們早就學會了該如何調整處理自己的情緒。
時間來到年底,之前的烹饪技法楊振興已經學習完全,他接着開始學習新的技法。
蹭着任勇的便利跟呂志義學習蘇菜,也邁過了前期刀工的考驗,開始學習更深入的内容。
把土豆絲蘿蔔絲全都切成發絲粗細滿足了呂志義的要求之後,他們并沒有直接上手文思豆腐。
而是先學着切另一種食材。
“文思豆腐老時候都用嫩豆腐,現在則改成用内酯豆腐,雖然内酯豆腐韌性比嫩豆腐更強,不容易破裂,但依然是質地細嫩的豆腐。
以你們現在的功力還遠不能嘗試處理,所以接下來要先從另一種豆制品下手。”
作爲‘蹭課旁聽生’,楊振興雖然心裏會有問題,不會反客爲主主動提問。
好在任勇也不是那種内斂腼腆的人,對于學習烹饪熱情極大的他平時絲毫不會隐瞞和掩飾自己的疑問。
“師傅,您說的另一種豆制品是什麽東西?”
呂志義點點頭,從身後拿出一個塑料袋,說道:“就是這個,揚州獨有的豆幹--揚州方幹,同樣也是制作大煮幹絲和燙幹絲的主料。”
接過塑料袋,任勇拿出兩塊豆幹,遞給楊振興一塊,倆人一塊兒開始觀察。
相比較其他豆腐幹,揚州方幹明顯更厚、更大,整塊兒豆幹十分緊實有重量。
北方的豆腐幹大多是一整張跟紙一樣,賣的時候都疊起來賣。
而揚州方幹形如其名,就是手掌心一般大小,四四方方的一個方塊。
“接下來你們就要練習切幹絲,方幹在京城不容易買,這還是我托人在蘇菜老字号館子進貨的時候幫忙多進了幾塊買來的,你們一定要珍惜練習機會。”
還在觀察方幹的倆人吓了一跳,趕緊把東西放在盤子裏,生怕讓自己給摸壞了。
呂志義搖頭笑了一聲,接着說道:“也不用這麽小心,食材沒了咱們可以再想法兒買,我隻是想讓你們記住任何食材都來之不易,不要浪費。”
看到倆人點頭,他開始告訴兩人自己的要求:“在蘇菜裏有這個說法,‘大煮幹絲豆幹切20片才算合格,切25片算是熟手,切30片才能稱爲師傅’。
從這一句話你們倆就應該明白光是切豆幹,難度到底有多大了。”
還别說,一開始楊振興和任勇還真沒覺得怎麽着。
不就是一塊兒方形豆幹嗎?
這麽厚,比北方豆腐幹好切多了,看上去難不到哪裏。
結果聽說切20片才算合格,甚至大師傅才能切三十片,讓他們再次重視起這塊小小的不起眼的方幹。
倆人嚴肅認真起來,呂志義心下點頭,開始講解技巧。
“先把方幹泡泡濕潤一下,刀也要灑上水,這是爲了起到潤滑作用,切得時候不會發黏,更容易下刀。
食指中指無名指三根手指壓着方幹,刀不能來回拉,要一刀推到底。”
說着,呂志義手把手的開始演示給兩人看。
“切出來的片要薄而不破,不能出現因爲刀刃停頓後産生的橫杠,必須要光滑平坦,片完後切絲也不是追求要有多細,但必須都得是火柴梗粗細。”
切了兩片後,呂志義把刀放下,讓出位置說道:“行了,該講的都講了,你們倆現在按照我教的方法和要求練習吧。
什麽時候練到能達到我要求的那樣,什麽時候我們再進行下一項内容。”
互相對視一眼,楊振興和任勇點了點頭互相鼓勁兒,立馬投入到了嚴格的練習當中。
其實倆人不知道的是,呂志義的要求可謂高到了天上。
放眼國内,現今的蘇菜廚師裏,别管是多少年的大師傅,還真沒幾個能完全達到這個要求。
但這并不算好高骛遠的壞事,練習時要求嚴格一些,對兩人未來起到的幫助也能更大一些。
呂志義可以說爲了教導徒弟,是煞費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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