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朔州地面。
蒙古大營開始開拔,無數兵馬收拾一下軍帳,準備繼續前進,到朔州的城鎮中劫掠殺人。
“他們要躲,就讓他們永遠回不來。”
合不勒一聲令下,千溝萬壑之間,但有村寨處,都有煙柱升騰而起,久久不散。
蒙古鞑子将百姓們的家園,付之一炬,濃煙滾滾,直沖入天。
雖然他們生産力很低,養活不了自己的種群,但是破壞他們是專業的。
蒙古鞑子放起火來,充分展現了這一天賦,幾乎是焚盡了所有的村落。
朔州前面的地段,沒有絲毫的抵抗,甚至連個人影都看不到,看似是門戶大開,其實是已經徹底決定死戰到底。
就算是鞑子也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們的放火,多少帶着點洩憤的意思。
一直以來被宰割的肥羊,竟然想要抵抗了,這讓他們難以忍受,有一股莫名的忿怒。
他們帶着的糧袋裏,有用牛胃裹着的肉末,稍微拿出一點來,放到水中,就能飽餐一頓。
而且還有特制的乳酪,都是補充能量的好東西,所以堅壁清野的作用,不算是很大,最主要的是免于被俘虜,成爲炮灰,或者被虐殺。
無窮無盡的蒙古大軍,人數确是多。兵刃盔甲耀日生光,卷起接地連天的塵煙。困了就在馬上打盹,餓了就嚼點幹肉餅子,馬的料袋都挂在耳朵上,輪流騎乘。
千軍萬馬卷起的塵煙當中,高高豎立着合不勒的汗旗,數十軍将,數千親衛,緊緊的簇擁着他。
不住有蒙古騎士奔馳往來,回禀着前面軍情,傳達着合不勒的号令。
他能夠再次打敗草原上的群雄,成功守住汗位,也并非是無能之輩。
其實在遇到李欣之前,他的履曆足夠光鮮霸氣,一統大漠,打服契丹,然後腦子一熱,南下中原。
然後就是停步大同、折戟河東、老家被偷
羌人有一句話,十分适合他,就是:敗給李欣不丢人。
合不勒和他手下的戰士,幾乎是一樣的裝扮,腰間配着長刀,馬鞍側挂着馬槊和騎弓,還有裝得滿滿的六撒袋羽箭。
幹糧飲水,也和普通士卒一模一樣,隻是皮甲更厚實一些。
他身體很是強壯,臂膀上贲起的肌肉,即使隔着衣服也能看到,坐在馬背上大聲說放聲笑,就是傳令也是聲震四野,不時激起身邊親衛一陣又一陣的歡呼。
大漠上,有幾百個部族,他們彼此間打了幾百年。
這幾百年,就是蒙古人被契丹按着打的時候,因爲他們分散,各自爲戰,互相仇恨。
等到合不勒統一了大漠,契丹垂垂老矣,内憂外困,龐大的帝國頻臨崩潰的邊緣,被合不勒一通猛揍,終結了契丹人一同大漠的威風的同時,也爲他在蒙古豎立了絕對的威望,成功登頂汗位。
毫無疑問,這樣的經曆,他勢必是有一群忠實的擁趸的。
終于,合不勒的大軍,來到一個城前,這裏城頭上,豎着旌旗,迎風烈烈。
城牆上頭,一個個緊張地漢子,握緊了手裏的兵刃,眼睛死死盯着遠處的蒙古鞑子。
終于來了
大部分人心裏說了一聲,他們等待了太久了。
無數馬蹄踐踏城郊的聲音,彙聚起來,讓人熱血沸騰。
大戰,一觸即發。
——
大戰之後,空氣中彌漫着淫1糜的味道,陳壽大馬金刀坐在榻上,享受着小丫鬟溫柔的擦拭。
月白色的窗紗支開着,時不時吹進幾縷秋風來,讓人倍覺清爽。
今晚陳壽來看閨女陳小雪,順便吃了晚飯,睡在了袁心玥房中。
他十來天沒來了,袁心玥倍加殷勤,使出渾身解數伺候,不但親自服侍他洗腳,連平日裏幾個不肯用的姿勢都忍羞來了一番。
她身子豐腴柔軟,聲音嬌嫩軟糯,陳壽也來了興緻,弄到夜深才作罷。
袁心玥癡纏地繞着他的腰,露出一頭青絲下的紅潤俏頰來,問道:“老爺,還不睡麽?”
陳壽笑着搖了搖頭,他得到了情報,今天白天時候,蒙古大軍,開赴朔州城下。
到現在這個時候,估計已經打了一場了,就是不知道勝負如何?
陳壽更挂念的,其實是西涼有沒有出兵。
他自己也不認爲,朔州的軍民能擋住合不勒,畢竟一方是人多勢衆的草原霸主,一方是臨時拼湊的“烏合之衆”。
袁心玥會錯了意,她臉一紅,有些爲難地說道:“爺這麽厲害,玥兒實在生受不得了,叫人把珠珠叫來好不好?”
床邊的小丫鬟端着瓷盆退了出去,陳壽雙手放在腦下,翹着腿看着床簾,道:“不用了,你陪我說說話就好。”
袁心玥心底暗舒一口氣,整個人貼到陳壽身上,“爺,有心事麽?”
陳壽話到嘴邊,突然沒了興緻說,歎了口氣道:“算了,這些事你不懂。”
袁心玥看着他眉頭緊皺,有些心疼,說道:“爺,既然盡了全力,又何必煩惱,相信肯定會有好結果的。”
陳壽嘴角苦笑一下,摟着她露在外面的雪肩,笑道:“你說得對,我們睡吧,明日自然就知道結果了。”
——
府谷,姚關握着刀,雙目緊閉站在城下。
“大人,李威動了!”
在他身後,一個骁騎滾落馬下,抱拳說道。
姚關的雙眼,霍的一下睜開,幾乎是用牙縫擠出來幾個字:“傳令,開拔!”
沒有鼓角聲,沒有擂鼓,軍營慢慢發動起來。
秦攏兵馬,在姚關的操練下,很有氣勢。他自從獨掌此地大權以後,就一直有嚴加整訓當地各個軍營。
姚關治兵,就一個字:嚴。
他們的軍紀是最嚴明的,稍有違抗,必被懲罰,即使是姚關的親眷。
他一直派人盯着李威,在他看來,朔州毫無還手之力,隻有李威值得關注。
西涼兵馬若是插一杆子,合不勒的計劃能否完成,就要打一個問号了。
蒙古人能打,西涼兵也不是浪得虛名,尤其是李威這個人,更是不容小觑。
所以,姚關在邊界,安插了無數的哨探,就是爲了時刻關注西涼的動向。
截斷河西,把蔣褚才、吳猛、合不勒與自己的軍隊連起來,對着中原撒網,是他們最後的機會。
這一次,他絕對不允許出一點差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