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暑宮内,溫泉湯池,熱氣氤氲,在冬日格外的讓人舒服。
自然的鬼斧神工,讓這山颠之上,也有如此妙處。
六個胡姬侍女,去掉面紗,挽着少女特有的雙丫髻,身穿月白小衣、紗制薄褲,在浴池邊挎着籃子,撒着花瓣。
這些花瓣都是用藥熏過的,入水之後,被熱氣一烘,散發出一股幽幽甜甜的花香香,入鼻并不怎麽濃烈,卻薄而不散,頃刻間彷佛置身百花盛開的山谷,芬芳自每一口吸進的氣息沁入心脾,再自然不過。
撒好之後,過了一小會,陳壽才慢騰騰進來。走到浴池邊一伸手,幾個少女上前,給他脫掉衣服。
陳壽泡在熱水中,任由幾個人擺弄自己的身子,感受肩頸處的柔荑撫按。
他輕輕挑起一個的下巴,少女擡起頭來,雙頰暈紅,目光卻一點也沒有閃避之意,直勾勾的回望他,眸裏波盈欲滴。
“多少歲了?”
“回主人,十四。”喉音清脆動聽,隻不過有些異域口音。
陳壽點了點頭,笑着問道:“叫什麽名字?”
“伊娜。”
這些女奴都是自小被培養出來,伺候權貴的,雖然年紀還小,而且都是處子,卻很擅長撩撥人。
陳壽促狹心起,笑道:“你們雖是胡姬,既然跟了我,合該由我來賜名。”
六個少女一聽,都擠在陳壽跟前,嬌笑着要陳壽給她們取名。
陳壽知道她們自幼受了調教,失了羞恥心,隻知奉承主子爲樂。
他有心玩笑,說道:“都給我扯掉小衣,按胸脯大小排好隊。”
六個少女嬌笑着,互相扯掉小衣,在池中依次排開。
陳壽從頭說道:“你叫可汗、你叫單于、贊普、狼主、土司、和卓。”
六個少女全都一愣,陳壽笑道:“如此一來,正該好好作踐你們,爲我的大業增色。”
陳壽豪情萬丈,剛想使勁作踐幾個“蕃主”,外面突然傳來張和的聲音,“大人,有要事禀報。”
陳壽一揮手,六個侍女退到浴池後面的小房子裏,陳壽才說道:“進來吧。”
張和進來之後,抱拳道:“大人,李威将軍到了咱們府上。”
陳壽點了點頭,略帶詫異地說道:“老東西夜裏來了?”
“我知道了,馬上去準備馬車回府。”
張和出去以後,六個剛得了新名字的侍女,出來給他穿好衣服,把頭發擦拭了一下,裹上幹燥的頭巾。
下了避暑宮,回到陳府,果然李威已經到了。
李靈越和李靈鳳一左一右,陪在他身邊,父女三個有說有笑,一派融洽景象。
陳壽快步進來,隔着老遠,就大聲道:“嶽父,嗨呀,老嶽丈怎麽不提前派人知會一聲,小婿我好帶人前去迎接您呐。”
“行了,你少裝模作樣的膈應人,好好照顧我的女兒,比什麽都強。”
陳壽點頭哈腰,笑道:“那是自然的,嶽丈盡管放心。”
李威呵呵一笑,說道:“這一點,我對你還是放心的,壽哥兒雖然又奸又壞,心黑手毒,但是對家人自己人沒的說。”
李靈越不滿地說道:“爹,你說什麽呢。”
“你看,還護上了。”李威哈哈笑着說道。
李靈越鬧了一個大紅臉,李靈鳳則在一旁看熱鬧,陳壽還是心疼自家娘子,趕緊上前轉移話題道:“知畫,去水榭把我書櫃後面,那一包毛尖取來。”
陳壽靠近了,借着燈光一看,李威看上去反倒比上次年輕一些。
看來他漸漸地從喪子之痛中走了出來,而且心胸開闊不少,陳壽也十分開心,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功勞。
——
河間府,李欣的節堂内。
一群将領面面相觑,最近少将軍大反常态,經常把手下們叫到一塊,卻一言不發。
這和少将軍往日的作風,正好相反,以前時候李欣從來不做任何莫名其妙的事,每一句話都有用。
本來以爲這次也是一樣,但是李欣上來就敲了敲桌子,凝聲說道:“河間府,不同于大同,此地無險可守。接下來幾天,将俘獲的流賊,押解到郊外,建造四個營寨,分别在遂州、保定、歸信、安肅四鎮。河間以北,皆是強藩,務必在明年二月前,全部完工。”
深冬建造工事,有各種不便,底下的将領竊竊私語,少将軍沒拿這些流賊當人看呐。雖然這些流賊,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在河東時候,也被自己剿滅過一次。但是如此暴政,施與俘虜,對他們來說還是第一次。好在大家都是闖過大漠的人,更狠的事也幹過,心防已經足夠強大。
這個時候建造工事,還把時間定的這麽死,不知道有多少的俘虜要被活活累死。
不過李欣的威望太高,沒有人提出異議,隻是互相表示一下驚詫。
李欣似乎是故意給他們留下時間讨論,等到聲音漸漸不可聞,才接着說道:“接下來,派出骁騎哨探,在河間府四周安插暗哨。此地雖多水澤,多密林,但民風剽悍,莫要與當地百姓生嫌隙,否則倉無處可藏。”
衆人這才聽出一點端倪,似乎少将軍要離開一段時間,但是他乃封疆大吏,手握重兵,輕易不能離開屬地。
若是想走,必須有朝廷的調令才行,朝廷诏令這東西每次發出都是廣而告之,但是沒人聽到過這個消息。
如此一來,少将軍離開的動機,便不敢往深處想了。
衆人全都緊張起來,他們不怕打仗,尤其是在少将軍的率領下。
但是幾乎是所有人,都不希望自己的敵人,是那個一直提供辎重、從未克扣一粒米的忠勇侯。
若不是要與忠勇侯爲敵,那又何必偷偷走呢?
李欣眼睛掃了一圈,沉聲道:“我将暫離此地,最長不過一個月,爾等各自堅守,不得疏忽。”
“将軍放心。”
李欣點了點頭,他的親兵早就收拾好了行裝,在營外還有穆紅和他的人在等候。
終于,營寨外的高崗上,穆紅看着從大營中出來的一隊人馬,捶了一下自己的手掌,笑道:“大事成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