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威要來,而且是馬上就到。
陳壽一下子心虛起來,他不來大家都是老大,你是西涼老大,我是開封府老大,級别一樣。
他要是來了,人家就是嶽父,自己就是娶了他二女兒,偷了他大女兒的混賬女婿。
一想到李威那魁偉的身軀,就是滿頭白發,自己也未必是他對手啊。
更何況,從李靈鳳還是李靈越哪一個來論,自己都萬萬不能跟他動手。
“完了,這可如何是好?”陳壽攥着拳,邊走邊問。
張和很少看到他這幅樣子,也是強忍着不笑,以前隻是羨慕敬佩侯爺色膽包天和豔福不淺了。
現在才知道,什麽事情都是有苦有甜,張和忍不住點了點頭,覺得自己又領悟了一些人生道理。
陳壽着急上火,回頭看到這小子臉色奇怪地在那點頭,一腳踢在張和的屁股上。
“大人别急,老帥到汴梁最快也得三四天,您可以慢慢想辦法,遮掩過去。”
陳壽點了點頭,正所謂關心則亂,自己咬死不承認,再和李靈鳳一串供,糊弄過去再說。
李威來汴梁,是對自己絕對信任的舉動,自己甚至可以大造聲勢,向天下宣示西涼和開封的盟友關系,至不濟也能穩定内部軍心。
陳壽沉思之後,覺得事情沒有想出辦法來之前,去跟李靈鳳說無異于去找罪受,不如先回去和越兒商量。
回府之後,進到内院,迎面撞上袁心珠,挎着一個籃子,不知道要到哪裏去耍。
陳壽一把将她抱住,托着小屁股,問道:“珠珠這是要去哪?”
袁心珠被他一下子抱起來,一邊驚叫一邊咯咯笑道:“人家和糖糖約好了,一起去采花瓣磨胭脂。”
果然,話音剛落,唐婉瑩也挎着一個小籃子,從内院走了出來。
唐婉瑩今天心情也不錯,專門打扮一番,爲了配合小姐妹袁心珠把一頭秀發梳成小雙髻,戴金鏈兒抹額,穿着一襲鵝黃色的窄袖衫,套桃紅色的半臂,碎花百褶小裙子,看上去俏麗無比。
她一出來就看到陳壽把袁心珠抱在懷裏,嘴撅的跟瓶子一樣,白了他一眼。
陳壽嘿嘿一笑,知道她爲什麽在這賭氣,自己上次答應她多去她的房裏,好讓她多拿點月錢。可惜最近太忙了,又得去避暑宮照顧李靈鳳娘倆,結果一次都沒去唐婉瑩那兒,算是食言了。
李靈越對于月錢的發放,十分嚴苛,大家都是一樣的侍妾,要是陳壽去誰那裏多了,貧富懸殊一下子就能拉開。
他把袁心珠放下來,左右看了看,偷偷從懷裏拿出一個玉佩來,看上去精巧無比,中間鑲嵌着金色的一隻小鳳凰。
“這個給你。”
唐婉瑩這才轉嗔爲喜,朝着他甜甜一笑,趕緊握在手裏。“這還差不多。”
袁心珠一看,伸出一隻白嫩嫩的小手來,瞪着大眼:“我也要!”
陳壽從身上掏了掏,屬實啥也沒帶了,便捏了一下她的小臉,笑道:“下次給你。”
“你可得說話算話啊。”
“我說話什麽時候食言過。”陳壽大言不慚地說道。
唐婉瑩冷哼一聲,把玩着自己剛得到的玉佩,陳壽順口問道:“夫人呢?”
“在花廳内,苗德公公派人送來幾盆唐人進貢的稀奇果子,夫人去瞧個新鮮了。”
陳壽點了點頭,兩個小姐妹拉着手,準備去采花。
陳壽一手一個拽住她們,指了指自己的臉,兩個女孩有些羞赧地對着笑了笑,一左一右踮着腳尖,在陳壽臉頰啄了一口,這才離開。
看着兩個人離開的背影,陳壽沉思了一小會,回到房中讓桃兒服侍換了一身衣服,邁步來到花廳。
花廳内,李靈越正盯着一個紅色的果子,左右轉悠。
“壽郎,你來看,這是什麽?”看到陳壽後,李靈越招了招手,高興地問道。
她指的地方,是一株長滿西紅柿的盆,陳壽心中暗道,大唐的海船名不虛傳,這個瘋狂逐利的國度,把漢人的才智發揮到極緻,最終還是已經有人踏上美洲的陸地了。
陳壽闆着臉,走過來,輕咳一聲道:“這不過是一個西紅柿,沒什麽特别的,我且問你,你是不是跟西涼的人,透露你姐姐生孩子的消息了。”
“沒有。”李靈越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一副心虛的樣子。
她偷偷擡眼看了下陳壽,發現他還闆着臉,頓時不開心了。
“我就知道你要和她一夥來欺負我。”
陳壽一把摟住她,唉聲道:“我的姑奶奶,别鬧了,你爹就快來了!”
“我爹?”
“是啊,你傳出消息去,他們告訴了你爹,你爹要我護送鳳兒去西涼。鳳兒不願意去,你爹就親自來了,現在已經到了半路,這下熱鬧了。”
李靈越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她怯怯地抱住陳壽的胳膊,小聲問道:“怎麽辦?”
“怎麽辦?我要是知道怎麽辦就好了。”陳壽一臉的無奈,攤手說道。
李靈越自知闖禍,小聲說道:“對不起啊,我沒有想到爹這麽急。”
這要是以前,陳壽肯定也覺得李威小題大做,但是剛剛有了陳小花,他就明白李威的心境了。
這要是十來年後,陳小花莫名其妙地生個孩子,陳壽非得發瘋不行。
“唉,畢竟是父女連心,這肯定不怪你爹,也不怪你。說來說去,還是我的錯,不過如今我們得一塊想辦法,把老人家哄回去才行。這麽大年紀了,不能讓嶽丈爲我們再傷心難過啊。”
陳壽把精心準備好的說辭拿出來,果然十分管用,聽的李靈越狠狠地點了點頭,感歎壽郎果然是個值得托付的人,抱着陳壽的胳膊,更緊了一些。
有了李靈越的幫忙,事情就簡單多了,陳壽頓時信心大增。
接下來,隻要搞定李靈鳳就行了,她自己肯定是不想回西涼的,應該也會配合自己吧.
陳壽雖然這麽想,但是心裏也不是很确定,就李靈鳳那個性子,逼急了她什麽事都幹的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