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壽扛着人家的小妾,到馬車上,往座位上一放。
“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知道了麽?”
“你是山賊麽你會吃人麽?“少女舉起手捂着雙眼,從指縫裏偷偷瞧了一眼,眼前的男人風神俊朗,如玉樹亭亭,怎麽看都不像是登門搶人的山賊。
“哈哈,有哪個山賊,敢去中書令家裏搶人。你小小年紀,肯定是被那老賊逼迫,跟着他有甚好處。等他過幾年兩腿一伸,你還得受氣吃苦,蹉跎歲月,獨守閨房,豈不難受。”
“你不許說我爹壞話!”少女鼓起勇氣,嬌叱一聲,馬上又往後縮了一步。
陳壽眉頭一皺,問道:“你是他女兒,那你怎麽叫老爺?”
說到這兒,陳壽一拍額頭,突然想了起來,這個時候的庶女好像是得叫父親老爺。賈寶玉叫他爹,也是老爺。
陳壽掀開車簾,對趙鴻說道:“壞了,這個不是他小妾,是老東西的女兒。”
趙鴻趕着車,問道:“大人的意思是送回去?”
“不,搶來的東西哪有送回去的道理,不過我們西涼人說話算話,說了搶他小妾,就得搶他的小妾。你帶人去唐府外打聽打聽,老東西的小妾哪個最年輕漂亮,尋個機會給我搶了來!”
趙鴻哈哈一笑,應了一聲,裏面的少女一聽,他還要去搶一個姨娘,果然是天下第一惡人,吓得嗚嗚哭了起來。
陳壽最是憐香惜玉,馬上笑道:“你放心,既然你是中書令的女兒,那也是千金小姐,我怎麽會虧待你。晚上給你舉辦一個入門儀式,如今府上還沒娶妻,你算是來對了。你前面已經有四個了,以後你就是我府上的小五。”
趙鴻在外,高聲喊了句:“五夫人好。”
“你看,你怎麽還哭,肯定是姓唐的不知道疼你。等到了府上,感受到我們大家庭的溫暖,你就不哭了。”
少女幹脆哇哇哭了起來,陳壽掀開車簾,道:“你把小五送回府,我要去樓蘭夜雪。小姑娘想不開,你讓她的四個姐姐,開導開導她。”
趙鴻笑道:“大人,小的也想去,讓張和送夫人回府呗。”
“娘的,好吧。”
樓蘭夜雪大廳中,細羊毛團花密織的厚軟氈毯鋪地,兩行美人紅裙舞動,廣袖輕舒,正在廳中跳着歡快迷人的異域舞蹈。
兩廂屏風前,十多個樂工聚精會神地撫筝彈琴、敲鼓奏笛,兩排十二個舞伎裙裾翻飛,妩媚妖娆。
汴梁的達官顯貴,很多都喜歡在這兒留連,陳壽一進來,就有人湊了上來,接過馬鞭,道:“尊貴的客人,我們主人在二樓等您。”
陳壽邁步上了二樓,進到一個更加有異域風請的雅間,巴依塔什笑道:“我的朋友,你來啦。”
“那小子在哪?”陳壽問道。
“就在左邊第三個房間,上寫着綠野閣。”
陳壽帶着人,來到綠野閣前,一腳踹開了房門。
裏面場景不堪入目,一群胡姬環繞着幾個錦衣漢人,這些胡姬不但個個肢體妖娆,而且或棕眼高鼻、或金碧眼,或冰肌雪膚,或小麥色的誘人膚色光滑如緞,一個個萬般别緻的異樣風情,嫣然動人。
被她們簇擁的漢人中,上首那個看到陳壽,就像是看到貓的耗子,吓得面如土色。
“王朝隆,聽說你剛才在這兒罵我,罵的十分起勁。”
王朝隆何止今天罵的起勁,事實上自從陳壽和太子打起來,他就一直在口嗨。自從上次被陳壽欺負到家門口,公主對他就格外冷淡,目光也充滿了鄙夷,平日裏連話也不屑跟他說。
這讓王朝隆的自尊心嚴重受損,轉而更加記恨陳壽。
本來他身邊都是自己的好友,自以爲萬無一失,就算罵的再難聽也不可能被陳壽知道,也就過過嘴瘾。
誰想到,今天正罵着,人家打上門來了。
王朝隆端着酒杯,撒了一身,哆嗦道:“我我..我”
砰的一聲,趙鴻上前,揪住他的領子照着眼圈就是一拳。
陳壽大聲道:“把他拖到大堂打。”
趙鴻應了一聲,拖拽着他來到大堂,将翩翩起舞的胡姬趕到一旁,在舞台上群毆起來。
金羽衛的下手極其陰狠,哪疼往哪打,打的王朝隆哭爹喊娘,鼻青臉腫。
陳壽從雅間尋了紙筆,折成一個長長的高帽,上寫着“長舌小人背後造謠”八個大字。
金羽衛們拽着他,戴上高帽,拴在馬後。
一邊招搖過市,一邊敲鑼打鼓,路上的汴梁百姓全都伸着腦袋,墊着腳尖看熱鬧。
這場遊街足夠熱鬧,直到來到一處大宅子前,青石闆路筆直的伸展到一座建構宏偉的府邸之前,朱漆大門上茶杯大小的銅釘閃閃發光,烏漆匾額上書“驸馬府”。
一行人慢慢來到驸馬府,門子一看,自家主人被折磨成這個樣子,吓得手腳發涼。
再看那群惡人,赫然就是上次打上門的金羽衛,這下更是抖似篩糠。
“還不快些開門!”親兵舉着刀柄,往門上哐哐砸了起來。
大門打開,八名金羽衛親兵挺胸腆肚立在門的兩側,陳壽從中間大步走了進去。
驸馬府内,懷善公主慵懶地坐在妝台前,周邊丫鬟如同蝴蝶般穿梭不停,身後四名小婢女捧着頭油、香精及各種梳洗用具,一名年長的大丫鬟正用犀角梳篦爲她梳頭。
一個丫鬟,提着裙子跑了進來,隔着扇屏就嚷嚷起來“公主不好啦,驸馬被綁了打上門來了。”
“這個廢物!”懷善公主勃然變色站起身來,抓起梳子往桌子上一拍,嬌叱道:“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欺負到我們府上來了。”
“還是上次那群人,天殺的金羽衛,把驸馬打的都沒人樣了。”
公主咽了口唾沫,臉上的兇像一點點消失,眼神躲躲閃閃,問道:“他們走了沒有?領頭的是誰?”
“還沒呐,帶頭的那個陳壽點名要見公主,正在花廳等着呢。”
啪的一聲,公主手裏的梳子掉在地上,咬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