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甯宮的書房内,趙鴻早就鋪好了紙,研好了墨。
見到陳壽進來,笑着道:“大人,還有什麽要小人做的?”
“把門帶上,謝謝。”陳壽說完,隻見趙鴻回頭,把門關了,站在原地伸着脖子,等着看李靈鳳揮毫。
陳壽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罵道:“我讓你出去,然後把門帶上,快滾。”
趙鴻夾着尾巴滴溜溜跑了出去,帶上門之後,掐着腰威風凜凜站在殿門外,過來一個人就呵斥對方滾蛋。
李靈鳳捂嘴偷笑,“你身邊的人和你一樣,都是些不成材的劣貨。”
陳壽在她腰上摸了一把,搓手道:“好鳳兒,快寫吧,寫好了我們去殺你夫君。”
李靈鳳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握着筆杆子,歪着頭沉思起來。
陳壽百無聊賴,他是真的不學無術,幫不上一點忙。往椅子上一坐,也不管上面有沒有灰塵,随便翻了幾本古冊。
看了幾眼,覺得更加沒趣,這些古卷不同于前世的文言文,它們甚至連個标點符号都沒有,陳壽完全看天書一樣。
不過這些字一個個寫的比印刷的還工整,讓陳壽啧啧稱奇。
看了一會,陳壽打了個哈欠,把價值不菲的古冊一扔,專心看李靈鳳寫檄文。
她穿了一件明黃色的鳳襖鸾繡的團裙,側顔看去十分認真,她的膚滑如脂,肌白如雪,微微襯着一抹紅暈,白裏透紅,異常美麗。
陳壽不禁贊歎,有的人确實是天生麗質,雖然這幾天如此憔悴,依然是難掩麗色。
不一會,一片檄文就新鮮出爐,陳壽在一旁搖頭晃腦,拍馬屁道:“好,寫的好啊。”
“嘁,你認得全麽?”李靈鳳乜視着他,毫不客氣地說道。
陳壽貼着她的臉,笑道:“我的鳳兒會寫就行,咱們這就叫優勢互補。”
“那我可真是榮幸。”李靈鳳說話酸溜溜的,估計還在吃方才的飛醋,當初還說什麽自己不争不搶,幸虧沒信她的鬼話。
陳壽把檄文小心翼翼地拿起,吹了吹墨,晾在一邊,讓後把桌子上的筆墨紙硯一股腦推到地上,在李靈鳳的圓臀上使勁抓了一把。
“小1淫1婦,我讓你挖苦我,給我趴好。”
李靈鳳手扶着桌案,輕撩鳳裙,回過頭嬌滴滴看着他,吃吃笑道:“你就有欺負女人的能耐,可别把這個本事也丢了,那就真成草包啦。”
陳壽知道她讨打,幹脆投其所好,啪啪打了幾巴掌,一邊耕耘一邊道:“老子先收拾了你,再去殺你丈夫,天下沒有比這個更大的本事了。”
殿門外,趙鴻好像聽到了些不對勁的聲音,趕忙往前走了幾步,确定聽不到才重新站好。
兩個秦鳳營來的小兵,看着他站在這兒,直愣愣過來,其中一個道:“趙鴻,你在這幹鳥,前面宰了一隻皇家園林的雄鹿,你不去吃麽?”
趙鴻面無表情,如同一個門神,低喝道:“滾!”
“嘶這小子欠揍了。”
眼看對方撸起袖子就要上來,趙鴻不慌不忙,道:“軍機重地,閑人勿近!”
兩個愣頭青互相看了一眼,灰溜溜地離開了。
“趙鴻是混出頭了,都可以參與這樣的決策大事了,咱哥倆還得去雪窩裏趴着探查消息,人比人氣死人,這小子比咱們都強。”
“那是,你也不看看,大人去哪都帶着他。”
——
太子打不下西宮,外面的探子傳來消息,征西将軍府世子李欣率兵正在趕來,已經到了開封府地面。
他們都是騎兵,而且訓練有素,不日就能到達京城。
趙哲雖然是正兒八經的将軍府女婿,但是心中根本沒底,上一個世子就是他們殺的。
這李欣的威名,就算是天天裝病的趙哲都聽聞過,号稱天下第一武将。
他的臉色十分難看,雙眼布滿了血絲,起事之初一帆風順,意氣風發。
趙哲本以爲要把這些年的腌臜氣全部發洩出來,登基爲真正的九五之尊,殺了那個嫉賢妒能的父皇,成爲千古一帝,就在眼前。
誰知道第一腳,就踢在了鐵闆上,那個看似荒淫無能,全靠溜須拍馬上位的陳壽,竟然和麽抗打。
他手下那些道士,打起禁軍來就跟砍瓜切菜一樣,不少的禁軍和宮中的侍衛,甚至懷疑陳壽真有什麽仙家法術,這些道士也不是凡人.
趙哲的眼神中,慢慢地渙散起來,一個想法就像毒蛇一樣,咬噬着他的心。
“金丹九轉,真有金丹九轉麽,爲什麽陳壽是輔佐那個老東西。要是我服用了九轉金丹,把那個賤人送給他又怎麽樣?”
自古帝王家,對長生的渴望,遠遠超過常人。
因爲他們的生活,實在是太滋潤了,誰不想一直持續下去。
太子竟然發起呆來,底下的武将全都面面相觑,大家夥都等他拿主意,怎麽對付馬上趕到的李欣。
他們要是知道,趙哲現在想的是什麽,估計能氣的吐血,再恨恨地罵一句:有其父必有其子。
到最後,還是被強行拉進太子隊伍的魏雲色輕咳一聲,問道:“殿下,李欣這個人老臣有所了解,此人雖然善戰,但是卻有些迂腐。當務之急,就是寫一篇檄文,傳遍京城,讓陳壽造反的事被傳開。到時候李欣幫誰,還在兩可之間。”
底下的人大聲叫好,這裏和陳壽那邊不一樣,魏雲色以下的官員幾乎全都是進士出身,光狀元就有兩個。
衆人推舉出太常卿徐尉來,很快就就寫出一片錦繡華文來,把陳壽罵道狗血淋頭,簡直就是千古第一奸佞。
衆人圍着他稱贊不已,武将們都有些雲裏霧裏,也跟着叫好。
趙哲看了一遍,确實寫的不錯,點頭道:“再潤色一番,傳遍京城!”
他話音剛落,有一個小兵進來,抱拳道:“殿下,對面開始到處散發一篇檄文,并在城中張貼起來了。”
趙哲劈手奪過來,看了一眼,氣的差點吐血。
“不殺陳壽,孤誓不爲人!”
衆人不知道這位太子爺又發什麽神經,直到撿起檄文,看了一眼落款,才恍然大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