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汴梁城街頭人已經很少了,今年怪異的天氣,把很多人出來遊玩的腳步逼停。
呼嘯的北風,響徹汴梁的每一條街道,灌滿刺骨的寒意。
九鬥紙鋪的李掌櫃伸出頭去看了看,街上沒人,不禁歎了口氣。
“這天氣,要把人往死路上逼啊。”
他有發愁的理由,前些日子,他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在賭桌上輸了兩千兩銀子。
對方來頭很大,在汴梁也是數得上的門第,想賴賬是門也沒有。
可是自己一生的積蓄,也不夠兩千兩,人家給了最後期限,要是交不上,就要抓了自己的女兒去抵債。
自家女兒視若掌上明珠一般,生的标緻俊俏,水靈靈的大眼睛,膚色白皙嬌嫩,該挺的地方挺,該細的地方細,那小腰裹在大紅緞襖裏看着就像會折斷一樣又細又軟。
眼看街上其他家的店鋪都關門了,李掌櫃還是坐在櫃台前,也不舍得烤火,手揣在袖子裏凍得直打哆嗦。
雖然一天的收入,相對于兩千兩來說,是冰山一角。但是回去之後,看着一家人欲哭無淚的表情,那才叫絕望。
後門被推開,灌進一股涼風來,李掌櫃回頭一看是自己的女兒李香琳。
“爹,都什麽時辰了,你咋還不去吃飯呢?”
“你們先吃吧,我再守一回店,說不定還有客人。”
“爹,這麽冷的天,哪有人出來買紙。娘都熱過一次飯菜了,快去吃飯吧。”李香琳當然知道爹爹的難處,但是也隻能這麽勸慰幾句,畢竟天塌下來,還要靠這一家之主頂着。
李掌櫃看着女兒懂事的樣子,更加凄苦,心道我這是造了什麽孽,早知道不要這個畜生兒子了。
突然,外面傳來幾聲嬉鬧聲音,李掌櫃聽到之後,神色大變。
他一個箭步,嗖的一下竄到門前,把門栓插上。
“琳兒,快回去!”
砰的一聲,店門被一腳踹開,李掌櫃飛出去老遠,差點磕到櫃台上。
李香琳趕緊上前扶住他,狠狠地瞪着這幾個不速之客。爲首的一個,臉上有一哥黑痣,十分醒目,本來就難看的臉,看上去更加面目醜惡。
“好你個姓李的,看見爺爺們過來,你就關門,是什麽意思?”
“怎麽着?欠錢你還有理了,銀子都準備好了麽,我們爺可是寬限了三天了,你别給臉不要臉!”
“這就是老李頭的閨女,啧啧,真不錯。”
李掌櫃忍着疼,哀求道:“求你們幾個給我說個情,讓劉少爺再寬限幾天,我一定湊齊了銀子。”
“我去你媽的,都寬限幾次了,你當你的臉是金子做的,這麽值錢?”爲首的一個,上前就是一腳,踹在李掌櫃的小腿上,疼的他捂着腿嗷嗷叫。
“你們别打我爹!”李香琳怒目圓瞪,嬌叱道。
“吆喝,哥幾個,咱們冒着這麽冷的天,來給少爺辦事,收點利息不過分吧?”
他身後的随從笑的十分猥瑣,紛紛起哄,上前就把李香琳推倒了桌子上。
還沒等動手,突然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又急又快。
可是不像是從遠處來的,似乎在這埋伏了很久,專門等着這一出。
高歡嘴裏哈着氣,罵道:“可把你的衆爺爺凍死了,他娘的怎麽才來。”
他往桌上看去,隻見桌上摁倒一名嬌小的白衣少女,不住掙紮,衣帶幾乎被扯開,鞋襪散落,裸着一雙趾斂踝圓的晶瑩小腳,軟弱無力的淩空踢動着。
“他娘的,還敢強搶民女,給我打!”
他身後的金羽衛番子,一擁而上,五十多個圍着五個叮咣四六一頓亂捶。桌上的姑娘沒了禁制,抓着衣襟奪路奔逃,一溜煙到了李掌櫃的身前,扶着他問道:“沒事吧爹,沒事吧爹?”
金羽衛的人打的差不多了,兩個番子架着剛才爲首的男人,拖到了高歡跟前。
“你知道我們是誰?”被打成這樣,大黑痣也沒忘了抖威風,斜着一雙熊貓眼嚣張地問道。
高歡上前一個大嘴巴,抽的他嘴角挂着血絲,罵道:“你是你娘的兒子,我說的對不對?”
大黑痣被打懵了,還沒吭聲,高歡又是一個嘴巴子。
“你還是你爹的兒子,我說的對不對?”
大黑痣知道,這下是碰到硬茬了,好漢不吃眼前虧,他趕緊求饒道:“好漢,饒我一命吧,我有的是錢。”
高歡和手下的番子一起笑了起來,笑聲還沒完,又是一個大嘴巴子,“你還是你爺爺的孫兒,我說的對不對?”
啪的一聲,高歡打的興起,“你還是你舅的外甥,對還是不對?”
這一巴掌直接把大黑痣扇暈了過去,高歡揮手道:“帶走!”
李掌櫃掙紮着上前,拽着高歡的腿,道:“這位爺,不能帶走啊,你們惹大禍了,他是劉府的人,戶部劉尚書你知道麽,這是他兒子的随從,你打了他劉府豈肯幹休。”
高歡抽出腿來,罵了一聲:“去你媽的吧,老子能怕他,蹲了這麽久,老子打的就是他。老頭趁早給我”
護父心切的李香琳追了過來,高歡登時眼前一亮。她不過十三歲四年紀,一雙大眼水靈靈的,身子雖未長成,但胸口已見渾圓隆起,撐得月牙白的棉布小衣高低起伏,腰肢纖細,是個難得一見的小美人。
高歡馬上低頭,扶起李掌櫃,和善地說道:“這位老人家,你不必害怕,我們是金羽衛的,專門懲治這種壞人。我本人更是嫉惡如仇,誓與這種奸詐惡徒不共戴天。這位妹子,趕緊扶你爹進去吧,天寒地凍的記得抹一點金瘡藥。”
李香琳看見他踢了自己爹爹一腳,雖然是自家的恩人,也提不起敬重了,點了點頭扶着李掌櫃往裏走。
高歡看着女孩的背影,心猿意馬起來,自己救了她們一家,要是挾恩求報,嘿嘿.
想到這兒,高歡的心就活泛起來,他雖然有了家室,但是這麽俊俏的小娘,養在外面豈不美哉?
以前高歡窮的叮當響,都要時常去吃花酒,本來就是一個色胚。如今金羽衛的待遇上來了,他手裏也有幾個閑錢,正愁着沒處花呢。
激動的高歡押着五個人,鑽進了一輛馬車,直奔金羽衛大營。
四個火把,照耀的大廳内亮如白晝,陳壽早就等在這兒,坐在一張鋪着獸皮的椅子上。
不一會,高歡帶着人進來,看見陳壽抱拳道:“大人,人帶回來了,幸不辱使命!”
陳壽點了點頭,道:“怎麽這才回來?開始吧,先把供詞寫好再審。”
高歡笑道:“大人有所不知,這幾個混蛋喝酒去了,害的我們在風裏蹲了一個時辰,屬下現在還流鼻涕呢。我們去的時候,這幾個王八蛋正在逞威風呢,嘿嘿,遇到咱們金羽衛,算他倒黴。”
他身後一個番子,露出頭來笑道:“可不是,這幾個畜生真不是東西,差點把那掌櫃的女兒禍害喽。啧啧,那閨女長得不賴。”
高歡有點慌,伸手拍了他一巴掌,罵道:“大人面前,你說這個幹鳥,還不去幹活!嘿嘿,大人,您别和他一般見識,我回去一定收拾他。”
陳壽一伸手,看着那個挨打的番子,朝自己勾了勾,道:“且慢,你過來,仔細說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