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
陳壽經營酒生意,做的風生水起。
一大早,幾個酒水商人堵在門口,想要多分一些份額。
這高烈度的酒,是可以很容易長期保存而不變味的,這就給酒商提供了巨大的可能。
若是有車馬行,把酒運到中原,獲利何止十倍。
陳壽伸了個懶腰,從床上爬了起來,現在這被窩事越來越難起了。
自從上次李靈越來過之後,就讓自己院裏的婆子送來了一套幹淨整潔的新被褥。
“二叔,你快到前面去吧,山門處被買酒的圍上了。”
“這都是财運呐,哈哈,多點好,多多益善。”陳壽收拾的立立正正,帶人來到山門,隻見空蕩蕩的,連個商人的影子都沒。
陳壽目光不善地看向陳福,後者撓了撓頭,也是一臉疑惑。
“剛才還都在這呢,怎麽一會兒工夫,全都沒了。”
從山門的小屋内,走出一個青年,正是李欣。
陳壽雖說現在不待見他,但是這畢竟是将軍府的二公子,是自己目前惹不起的人。
“少将軍。”
李欣點了點頭,道:“那些酒商的事,你不用擔心,我已經讓人驅趕了。”
陳壽在心裏暗道,我可真是謝謝你全家。
“你說的對,朝廷根本沒有糧饷運來,父親那邊糧食已經快要用光了。我派人去說明了情況,把你說的話也傳了過去,父親派人回信,說你是個人才,定有妙計應對這次危機。”
李欣頓了頓,說道:“所以籌糧的事,還需要你多費心。”
陳壽隻好捏着鼻子答應下來,畢竟形勢比人強,要是得罪了将軍府,别說掙錢了,生存都是問題。
陳壽沉吟片刻,開口道:“此事其實也不太難,涼州城自古繁華,車馬相交錯,歌吹日縱橫,是人煙撲地桑柘稠的富饒之地。這地方什麽時候,能真正缺糧了?别的不說,當地的大糧商府庫内豈能沒有存貨。如今是非常時期,少将軍隻需派一營管事,披甲執銳,強行收糧,自然可以度過這次危機,助老帥馬到功成。”
陳壽說完,李欣面色有些古怪,斜着眼看着他。
陳壽低頭看了看自己,穿着得體,說話也沒啥漏洞,這二傻子在這看什麽呢?
“咳咳,少将軍意下如何?”
李欣長舒一口氣,道:“本地最大的糧商,後台十分驚人,将軍府也不好直接出兵強行收糧。不如你去試一下,勸說她拿出糧食,我們願意加倍給錢。”
在涼州城,竟然還有将軍府忌憚的人,陳壽頓時來了興趣。
“是什麽人?”
李欣低着頭,看着自己的靴子碾着地上的塵土,輕聲道:“在桐花大街,有一個孀居的婦人,本家姓蘇的。”
去你媽的
陳壽心裏個一萬匹羊駝奔騰而過,這孫子絕對是故意的。
這擺明了讓老子犧牲色相,一個搞不好,咯噔一聲人沒了也不稀奇。
“少将軍何不提兵前往,涼州大馬縱橫天下,諒她區區一寡婦,何足道哉?”
李欣歎了口氣,“不是說了麽,這孀婦來頭極大.啧啧,不好惹啊。”
“确實不好惹”陳壽想起了被榨幹的悲慘遭遇,心底就十分發憷。
“将軍府都奈何不得她,何況是我。”
李欣斬釘截鐵地說:“你肯定有辦法,對不對,我相信你!你要是辦成此事,你賣酒的事我們就不過問了,錢你自己拿着就是。”
說完他轉身就走,陳壽舉手叫道:“哎,你别走啊,我真不行。”
李欣回過頭來,十分真誠地看着他:“你放心,我絕不會向靈越透露的,我李欣說話算話。”
陳壽心中,有一個完整的祖安文庫,想要傾瀉到這孫子身上。
這時候李欣又回過頭來,“最好是三天之内,做成此事,我定會在父親那裏一力說你好話,撮合你和靈越的好事。要是三天之後,我不得已就真要提兵前往了,到時候撕破了臉皮,将軍府日子可就難過了,免不了要借你的酒水生意救急。”
赤1裸裸的威脅!
不過這孫子要是肯撮合自己和李靈越,倒還值得考慮一下,難道我要爲愛失身一次了?
“蘇夫人”一提這三個字,陳壽就有些牙根發疼。
三天現在吃枸杞,是不是晚了點?
——
城郊的一處莊園内,涼風習習。
穿着大紅牡丹錦彩衣裳的豔媚少婦斜卧在軟榻上面,一手托着香腮,一手捧着一本話本,看的淚眼朦胧。
“太感人了.”
少婦擦了擦眼淚,她的五指修長,塗着豆蔻的指甲很長,透出一種說不出的貴氣。
“這對苦命的鴛鴦,爲了在一塊,雙雙殉情,真是疼煞個人。”
綠兒不識字,聽完蘇夫人給她講,也被感動的一塌糊塗。
主仆倆正在傷感的時候,一個婆子在外面,輕聲道:“夫人,門外有一個小孩,遞來一個名帖,約夫人見面。”
“是誰啊?”
“那小孩直說自己是秦鳳營的,約您的是他們的管事。”
綠兒渾身一緊,也顧不上再爲别人傷懷了,小耳朵一動一動的,生怕聽不仔細喽。
蘇夫人眉心一皺,有些疑惑,“這小子能耐大了,上次拂了我的面子,這次怎麽自己找上門來了?”
綠兒起身,把帖子接了過來,交到蘇夫人的手裏。
蘇夫人打開名帖,隻見上面的自己歪歪扭扭,十分蹩腳:
自受夫人大恩,一番缱绻,兩地分離,雖隻有三四月,卻好似五六年,七上八下,十分難受,百思千念,萬望再見。
字帖下面,還畫了一個小,可以說十分騷包。
蘇夫人噗嗤一笑,眸波微微漾出笑意,把一旁的綠兒急的不輕。
“夫人?要去見他麽,需要準備麽?”
“去,爲何不去,還怕了他不成。”蘇夫人蛾眉一挑,聲音有些孩子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