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個個的小瓷瓶,陳壽又陷入了沉思。
香料精油做出來了,可是怎麽賣呢,尤其是該怎麽推廣呢。
打出名氣才是最重要的,不然爛在這小院,分文不值。
這個年代也沒有個電視網絡,就算有自己也沒錢打廣告,守着金山而沒法搬,不由得陳壽長籲短歎。
可惜這個時代,沒有明星,找不到代言人.
咦,明星?
陳壽突然想到,在酒樓那些食客的話,這醉月樓的薛姑娘,見一面就要千兩銀子,結交的非富即貴,不就是最好的人選。
這些人,就是當代的女明星嘛。
醉月樓什麽的,不就是青樓,陳壽一想還有些緊張。
“陳福,你去洗把臉,跟我去一個地方。”
“去吃燒雞麽?”陳福激動地問道。
“雞雞雞,就知道雞,趕緊洗臉。”
陳福去洗了把臉,陳壽上下打量,這小子渾身髒兮兮的,不知道多久沒洗澡了,就這還去談生意?隻怕連醉月樓的大門都進不去。
陳壽看了一眼懷裏的瓷瓶,還有鼓囊囊的荷包,裏面全是銀子。
“罷了,這點魄力還拿不出來,談什麽賺錢。”
陳壽一咬牙,帶着侄子,先是來到裁衣房,置辦了兩身織鍛衣服,花了十兩銀子。
把陳福心疼的眼珠子都紅了,出門時候,雙手捧着衣服,走路小心翼翼地。
陳壽自己也要了一件合身的袍服,腰束錦帶,盤髻簪發。人靠衣裳馬靠鞍,陳壽穿上這身衣服,愈發顯得英眉朗目,俊俏非凡。
陳壽給了他一腳,“做什麽怪,給我好好走路。”
兩個人又來到香水行,也就是後世俗稱的澡堂子,交了幾文錢洗的幹幹淨淨。
這香水行内,除了一個大池子外,還有澡豆子。
捏腳、搓背、捶腿一應俱全。漢人對沐浴的熱愛,早在春秋時候就開始了,詩經裏也多有記載。
東漢許慎的《說文解字》中也記載:“浴,灑身也;洗,灑足也;澡,灑手也。”漢代的時候,官府就專門爲洗澡設定了一些假日,“五日一假洗沐,亦曰休沐”。也就是時隔五天,每個人都要回去洗澡沐浴。到了唐朝的時候,就改成了十天,稱爲“休浣日”。
他們來的時候不是最熱鬧的時候,池子裏沒有幾個人,陳壽帶着陳福泡了一通,神清氣爽,渾身舒泰。
換上新衣服,陳福去疊自己的舊衣服,被陳壽随手一扔,“這玩意留着作甚,以後再也不用穿了。”
陳福打量着自己的新行頭,又激動又心疼,龇牙咧嘴地道:“二叔,這也太貴了,在咱們村,娶個媳婦也花不了這麽多錢。”
“你把小瓷瓶給我背好,一會就站在我身後,眼睛不要亂看,更不要亂說話,知道了麽?”
“知道了。”
陳壽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時候一個馬車停下,趕車的馬夫笑着問道:“兩位爺,你們哪是走路的身份,去哪您說一聲,小人載您去呐,隻要賞點辛苦費就好。”
大城市就是不一樣,都能打車了,陳壽笑道:“好,去醉月樓多少錢?”
“原來公子是要去醉月樓快活,這路倒也不遠,公子給十文就行。”
十文屬實不貴,陳壽點了點頭,叔侄倆上了馬車三拐兩拐的來到了一個幽靜的巷子,雖未到掌燈時分,各房院落中還是能飄出濃濃的脂粉香氣和絲竹之聲。
一路上,稍微了解了一下這個醉月樓,是一個叫蘇樂的老鸨開的,當真是個銷金窩。
涼州城内,多少的達官顯貴,在這揮金如土。
但看外觀,這醉月樓更像是一個書院,粉白牆面,青磚碧瓦,任誰都說是個風雅去處。
兩個人一邁進大門,便有足穿毛豬皮靴,頭戴綠色角巾的龜公過來迎客喊堂。
“兩位公子爺,您裏面請。”
陳壽雖然沒來過這等地方,但并不怯場,他随手丢出最後一塊碎銀子,“休要聒噪,快喊你們的老鸨來。”
接了打賞的龜公一臉賤笑,點頭哈腰道:“兩位爺裏邊請,小的這就去跟您叫。”
這時候還沒到夜裏,醉月樓的客人并不多,陳壽在院子裏随便找了個地方坐下,身後的陳福果然聽話,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一句話也不說。
陳壽放下心來,這老鸨子迎來送往,人精一樣的,稍有露怯肯定被她嘲笑看不起,到時候自己的生意就難做了。
“哎吆,兩位公子,可有日子沒來了,想死人家了。”一個身披粉紅輕紗徐娘半老的婦人手拿香帕,一遍說話一遍揮舞。
剛看到陳壽,她就眼色一亮,“好俊俏的小郎君,不知道約好了哪一位姑娘,恁的有福氣。”
至于陳福,則自動被她當成小厮書童了。
陳福低着頭,不以爲然,“我和二叔明明第一次來”
不過陳壽不讓他說話,他生怕壞了二叔的大事,便悶着不問。
陳壽笑嘻嘻地躲過婦人的胳膊,“姑娘就算了,勞煩媽媽給我們尋個雅軒,咱們兩個喝一杯。”
婦人稍有詫異,随即笑道:“小公子人不大,口味卻刁鑽,也知道我們的好處?不過奴家看你一眼,就覺得眼熟,想來緣分不淺,既然如此,就請跟奴家來吧。”
說完腰肢輕扭,一邊媚笑一遍引路。
陳壽咽了口唾沫,回頭叮囑陳福在這兒做着喝茶,然後拿了一個小瓷瓶,裝在懷裏。
蘇媽媽本來已經三十多歲,不再陪客,但是今兒這個年輕的小郎,實在俊的不像話,撩撥的她竟然破例答應下來。
剛一落座,蘇媽媽就吃吃笑着靠近,被陳壽一把推開,“蘇媽媽,你這醉月樓,想必日進鬥金吧?”
蘇媽媽神色一動,心中暗暗警惕起來,擡眼似笑非笑道:“公子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聽說,在涼州的風月地,就屬咱們醉月樓買賣最好。我有一個來錢更快的門道,卻不知到蘇媽媽願不願意賺。”
“金銀這阿堵物,看着就讓人心煩,可誰也離不開它。不過有些錢,奴家卻是甯願餓死也不會去碰的。”
“蘇媽媽放心,絕對安全幹淨。”
蘇媽媽神色一動,“明人不說暗話,公子既然說到這個份上了,何不坦誠一點,直接說出來。”
陳壽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瓶,打開之後,香氣濃郁。
蘇媽媽看着淡黃色透明的香料精油,眼中神采連連,問道:“此乃何物?”
“洗澡時,隻需一滴,便可讓醉月樓的姑娘們,渾身香味濃郁。怎麽樣,蘇媽媽可有興趣?”
“公子開價多少?”
“嘿嘿,我卻不是要賣給你,而是要你做我的涼州城代理人,從我那裏進貨,賣出去咱們三七分成。”
蘇媽媽眼珠一轉,道:“公子,是不是貪心了些,既然是做買賣,壓榨我們這些薄命的人,心也忒狠了。”
她說着泫然欲泣,媚态渾然天成,讓陳壽直呼吃不消。
娘的,狐媚子,果然不愧是專業的。
“蘇媽媽,我說的是你們拿七成。”
“一言爲定!”
蘇媽媽迫不及待地說道。
陳壽看着她喜上眉梢的樣子,心底暗笑:這十瓶全是廣告費,我先給你養成依賴,等你給我打出名氣,你們也離不開我這個精油,再坐地漲價,别說三七了,一九你也得買。到時候漫說是價錢,連你的家業也給你收了來。
壟斷的感覺,就是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