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桐花小院,在靠近城中主街道的地方,租下來才五兩銀子。
不過這時候物價就是這麽低,在鄉下置辦一畝良田,也就五兩銀子而已。
陳壽拿着賃居合同,仔細看了一遍,确定無誤之後,掏出銀子付錢。
院子内,陳福好奇地四處張望,十足一個土憨憨。
這小院雖然不大,但是足夠兩個人居住,尤其是處在鬧市旁邊,陳壽滿意地點了點頭。
叔侄倆把主卧收拾出來,兩個床擡到一間房内,鋪好被褥。
買來代步的驢子,就拴在院子裏的梧桐樹下,這驢子和陳福十分親近,對陳壽卻不怎麽親。
“有房有車!”陳壽拍了拍手,鬥志滿滿。
雖然房是租的,車是驢車.
收拾一番之後,陳福摸了摸肚子,可憐巴巴看着陳壽。
“二叔,我餓了。”
陳壽也想出去轉轉,看看有什麽門路發财,“把門鎖好,咱們出去逛逛。”
鎖好了門,先找了一個酒館,叔侄二人坐下之後,小二過來殷勤問道:“客官,吃點什麽?”
“燒雞!”陳福大叫一聲。
啪的一巴掌,陳壽罵道:“天天吃燒雞,你不膩麽,小二,來兩碗雲吞面。”
自己就這點家底,這小子還想吃雞.
陳福委屈地看着二叔,他這輩子也就吃過一次,怎麽就天天吃了。
小二也是個人精,看出他們多半不富裕,也不點破,笑着去端了兩碗面來。
“真難吃啊.”陳壽吃了一口,心道這玩意實在吃不下去。
算了,自己不花點錢,哪有壓力,沒有壓力,怎麽想出出人頭地的主意來。
“小二,來一隻燒雞。”
小二詫異地看了他們一眼,腳上卻一點都沒停,不一會就端出一隻來。
“二叔,城裏怎麽這麽多雞啊?”
陳壽正在想發财的門路,漫不經心地回道:“許是.生活所迫吧。”
周圍的食客,都大笑起來,這時候從樓上雅間,正好下來兩個少女。
其中一個身穿绯衣,雲寰霧鬓,步搖輕顫,纖秀頸項,光彩照人。柳眉杏眼櫻桃口,楊柳細腰婀娜姿。
好一個美人!
另一個看服飾與發型,仍作待字閨中的少女打扮,顯然是绯衣美人兒的丫環。小丫鬟臉蛋圓圓,細眉彎彎,櫻桃似小嘴鮮紅透亮,說話時露出的一顆小虎牙,顯得有些俏皮。
主仆兩個同仇敵忾,瞪着陳壽,小丫鬟掐腰道:“有的人窮困寒酸,多半是祖上沒德,這一輩嘴上積些口德才好。”
陳壽一看主仆兩個,身段相貌都是上乘,眼皮一跳,嬉皮笑臉地道:“這位妹妹教訓的是,小可有口無心,無意冒犯兩位。改天有機會,一定親自上門道歉。”
绯衣少女神色冰冷,頭也不回,拽着丫鬟道:“小憐,不要和這種人多言。”
小丫頭回頭沖着陳壽,揮了揮拳頭,皺着小鼻子,很是可愛。而绯衣美人,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陳壽一眼。
好高傲哦
陳壽根本沒注意丫鬟,盯着绯衣少女款擺的纖腰,若有所思。
旁邊的食客起哄道:“你這後生好大的口氣,這可是咱們涼州的花中魁首,醉月樓的薛姑娘,尋常見一面就得有千兩纏頭之資,可不是你跟前這個燒雞,想吃就吃的。”
陳壽哈哈一笑,“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萬秦關終屬楚;苦心人、天不負,卧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世上無難事,隻要肯登攀!諸位,與君共勉,來走一個。”
滿堂食客笑着舉杯,陳壽喝了一杯茶,心裏突然一動。
剛才這兩個,身上穿的,頭上戴的,都是上好的東西。
可是
怎麽就感覺缺點什麽呢。
“香味!是香味!”
這些花魁,見一面就千兩銀子,這絕對是個大的市場。
她們之間的競争,肯定也是驚人的大,這其中能少了商機?
自己前世的工作,研究過香料提純,所以對這個比較敏感。
那些複雜的工藝無法實現,蒸餾提純,卻是操作簡單,産量大,太适合現在的自己了。
說幹就幹,吃完燒雞,陳壽就去市場,淘換了一個大的蒸鍋,幾根管子,還有些小瓷瓶。
陳福搭爐子,是一把好手,陳壽就讓他在院子裏和泥堆爐子。
到了下午時候,陳福一身泥巴,擦了擦額頭,邀功道,“二叔,做好了。”
陳壽在院子裏的吊床上,都睡着了,聽到之後迷迷糊糊起來,道:“好走,我們去城郊。”
“去城郊做什麽?”
“采花!”
一大一小,兩個采花賊,來到城郊。
這裏是涼州,雖然是春天,在城外踏青的人也不多。
陳壽給陳福安排下任務,分門别類,把幾個袋子裝滿。
這小子幹活屬實不賴,在郊外的山腳,如同一隻脫缰的野狗一般,禍害花叢。
花蕾,花瓣,花萼,花骨朵全都不放過。
幸虧這都是些野花,沒有人看管,不然這采花小賊的手段惡劣,估計會被人打斷腿。
回到家中之後,夜色漸深,陳福正在美美地睡覺,夢裏又吃到了燒雞,一個勁吧唧嘴。
他采花着實辛苦,又是自己的親侄子,就算是陳壽這個黑心的,也不忍心過分使用童工,讓他先睡覺。
陳壽在院子裏,揮汗如雨,目不轉睛地看着小管子裏,一滴滴流下的精油。
突然,院子裏傳來二叔的興奮的聲音:“成了!”
陳福一個骨碌爬起來,抓着一根棍子就到院裏:“二叔,打誰!”
陳壽借着燈光,一招手,讓他過來看。
隻見小瓷瓶内,全都是有些發黃的透明液體,散發着一股香味。
“好香啊。”
陳壽看着一個個小瓷瓶,在燈火映照下,眼神中泛着光彩。
“這一下,涼州城的富婆,都将爲我而瘋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