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爲它的負重本事,所以鳌是沒有四肢的。傳說女娲補天的時候,就砍了鳌的四肢作爲天地間支撐的四根柱子,所以鳌永遠都是一副趴在那兒的樣子。因爲沒有了腿,所以鳌也就成不了真命天子,但是它對天地間做的貢獻和犧牲卻是很大。
爲了感謝鳌的犧牲,所以它便得到了天地間最長的壽命,它與天地同壽。所以民間也一直有千年烏龜萬年王八的說法。現在**的華表上還有一條鳌龍,在皇帝廟的門口也有一條是烏龜身龍頭的龍,這種神奇的圖騰象征着長壽和永生。
這裏出現了鳌頭,本來倒也好解釋,寺廟前面的碑多半是放在這玩意的身上。但那些體積最大的也不過一頭黃牛,材料也隻是石制的,哪裏會有這麽大的青銅制鳌頭,而且還埋在地下。
那邊卓雄說道:“你們看這些土呢,似乎有火燒過的痕迹。”
下面的空間并沒有很大,半間屋子大小,但是這些土的表面幹燥的異常,而且十分光滑。紅土在民間有一個十分重要的用處便是燒磚,這種土的黏性極大,用火高溫窯燒之後會非常堅固。
查文斌摸着那些光滑的土,突然腦子裏有了一個想法,這裏會不會是一個窯廠,因爲土的顔色已經成了深黑色。他試着用利器去刮土層,發現土壤裏面還夾雜着稻草的痕迹,這些東西都是用來增加泥土隻見的黏性的,絕不可能憑空出現在離地二十米深的地下層,這裏是人工故意安排的。
超子摸着那些土,心中突然想起秦嶺山溝裏那無名火,他問道:“文斌哥,你不覺得這牆壁光溜溜的,跟打蠟了一樣麽?”
查文斌心中本來就有了一點這個想法,隻是沒有說出口,他用刀劍細細的挂下一層表面的土,那是一種和石蠟非常接近的東西。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裏頭有一股淡淡的酸味。
“你說的應該是對的,這是屍蠟,這個坑八成是個窯場。”
“燒什麽的?瓷器嗎?”紮褐對于中土的文化了解的并不多,那隻鳌頭就讓他研究了好久,最後他得出一個結論:中土的魔鬼造型太花哨!
“燒人的!”超子陰着臉突然這麽一句,吓得紮褐趕緊用降魔杵擋在胸前,這個舉動逗的超子哈哈大笑。
查文斌沒有理睬他們的打鬧,反而在牆壁上畫了一個圈兒道:“超子,你和卓雄在這個位置往裏面打個洞試試。”又叮囑道:不能用炸藥,隻能靠人工。”
“好!”在過去,這種事都是交給大山的,現在他不在了,就交給那哥倆了。
黃土用火燒過之後本來就堅硬,加上上面土地的重壓,這方牆壁隻能用匕首鑿。見過窯場的人都知道,那種泥土是被極高溫硬生生熏出來的,堅硬的程度可以和石塊媲美。兩個人幹了半天也才掏出一個直徑不到半米的洞,深度不過一米,再往裏面,就不行了。
“掏不動了,像是碰到石頭了。”
“是石頭麽?”卓雄覺得不像石頭,因爲匕首發出的聲音有些刺耳。
“好像真不是。”超子用手抹去那外面的一層黃土,慢慢的,一塊金屬露了出來,敲擊有聲。
查文斌道:“繼續挖,看看有多大。”
一直到下午六點多,一塊面積接近五平米的金屬塊狀物露了出來,而且這遠遠還是冰山一角,這塊金屬物的體積要比他們想的大很多。
露出的金屬物上有着明顯的巨大菱形圖案,并且還在向兩邊延展開來,帶有一定的弧度。這種地方出現了大型金屬器物,而且還在地表深度十餘米的地下,這個發現是非常讓人震驚的。
回到地面,幾個人将就的煮了一些面條,對于今天的發現每個人心裏都有不同的想法。超子認爲這裏是一座貴族墓,下面那個金屬器物是大型陪葬品。雖然浙西北一帶曾經出土過春秋時期的青銅器,但體積都很小,就拿國内最大的司母戊鼎來說,跟這個比也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查文斌則有另外一個想法,他認爲:這裏是一座窯場,燒制青銅需要用泥土先制作磨具,然後把融化了的青銅水倒入泥制磨具進行澆築。坑下的泥土從堅硬程度上看,一定是經過了長時間的大火烘烤,把外面那層堅硬的泥土看做胚,那麽裏面露出的金屬器物就是成品。隻是這個成品并沒有被取出,就直接被一座寺廟所覆蓋了。
他的判斷來源于那隻斷了鳌頭上,根據那隻鳌頭來推斷體型,整個底下就非常有可能存在一隻大到無法讓人想象的青銅鳌,而他們看見的那些露出的金屬物便是鳌的身體,那些菱形圖案就是鳌的甲。
完全清理出所有的器物是來不及了,工程量實在太大,他們人手和時間都不夠,于是他們決定從那根斷了的管子處開始入手,那裏離地面比較近,面積也相對較小。
當晚,查文斌睡在宿舍裏做了一個夢,他夢見有一群穿着紅色衣裳的女人擡了一頂白色轎子在楊村中學的操場上走了過來。他去攔那轎子,那些紅衣女人又突然不見了,掀開轎子一看,裏面沒有人,隻有一口漆黑的大棺材。他打開棺材,裏面躺着的也不是人,而是一隻大鳌。
鳌十分兇狠,張口就要來咬他的手,查文斌揮劍斬斷了鳌頭,便伸手去抓那鳌的背。卻不想,那鳌背之上突然出現了一張人臉,露出一口黑漆漆的牙齒死死的咬住了他的手,怎樣甩都甩不開。
也許是夢得太逼真,查文斌用力一甩手,“哐當”一下砸在了床檔子上,人一吃痛,也就醒了過來,這時他才知道自己做了一個夢。
開燈揉着有些腫的手背,查文斌突然發現在自己的手背橫向出現了一排淡淡的牙印,那些牙印就像是剛剛被人咬的。聯想到剛才做的那個夢,查文斌心頭一驚,外面已經想起來敲門聲。
敲門的是超子,一塊兒進來的還有紮褐和卓雄,三個人一臉喪氣的坐在查文斌的身邊。
查文斌見他們三個的臉色不是很好,便問道:“怎麽都不睡啊?”
紮褐一本正經的說道:“這地方有很多魔鬼。”
超子瞪了一眼紮褐,心想道,你不是号稱自己是活佛轉世,怎麽也怕魔鬼了:“文斌哥,我們三個好像都做了噩夢,一起吓醒了。反正天也快要亮了,睡不着,就來找你了。”
查文斌的心頭咯噔了一下,他自己方才才做了個噩夢,難道大家都一起夢了?他問道:“夢見什麽了,把你們三個都給吓到這裏來了。”
“一群唱戲的紅衣女子,擡着個白轎子!”紮褐搶先說道,超子也跟着點點頭。查文斌再看向卓雄,卓雄道:“我跟他們一樣,也夢到了。”
“繼續說。”查文斌并沒有打斷,而是示意紮褐繼續。
“我看見那轎子就停在前面空地上,就伸手去掀開簾子,一瞧,裏面不是人,而是一口棺材,正想撬開棺材看看,就聽見‘咚’得一聲,接着我就醒了。”
查文斌看向超子和卓雄問道:“你們兩個呢,也一樣?”
那兩人都點點頭,他們三個夢到的的确是一樣的場景,都是看見了棺材,然後就醒了。
查文斌這才伸出手來道:“我也夢到了,和你們一樣,不同的是我打開了那口棺材。”
“裏面有什麽?”三個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一隻鳌,然後鳌的背上有好大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