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迷茫,迷茫的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蜀王蠶從的後人才會有的烙印怎麽會出現在這個毫不相幹的地方,而且這個冰窖是如此的邪門。
當老王聽到他們描述看到的東西時,也不禁對于這個地方産生了好奇,不過大家商量過後,覺得還是趕路先。要是一會兒天色晚了,就得在這冰天雪地的半山腰上過夜了,再說還不知道晚上會出現怎樣的天氣變化呢。
決定啓程之後,補充了一些高熱量的食物,這種雪山可是相當耗費體力,又在那個洞穴附近找了棵樹,系上一條紅繩子作爲标記。換了卓雄打頭,在穩重這個層面上,他确實要比超子好上許多,看着眼前還有四百多米高的雪山,卓雄一刻不停的趕着路。
隊伍的行進速度是由領頭的人決定的,在這種集體活動下,他往往能夠左右進程的快慢。這小子體力自然是不差超子,悶着頭還時不時回頭吼一嗓子給大家鼓鼓勁,還真有幾分領隊的模樣,大夥兒在他的帶領下走得也确實快了不少。
當太陽漸漸消失在山的那一頭,一抹夕陽的餘晖灑在這片雪地裏,霎時猶如鋪上了一層金燦燦的黃金,這種美景可不是哪裏都看得到的,當然堅持的時間也是很短暫。就在衆人爲這種神奇的自然景觀所感歎的時候,不遠處的頭頂已經可以看到袅袅炊煙升起。
卓雄面露喜色的喊道:“你們看,到了,終于要到了,同志們,爲了熱乎乎的饅頭,沖啊!”
超子在下面大叫道:“還有熱乎乎的酒都已經給咱燙好了,沖啊!”說着開始像一頭雪地裏的豹子開始飛奔起來。
看着這兩小子的沖勁,查文斌心頭那個陰霾暫時被放到了一邊,也給自己加了把勁兒開始向上攀去。
山頂果如老王說的那般有一個寨子,這山頂像一個火山口,山頂上讓人出乎意料的有一個小盆地,面積還不小。在這盆地之中散落着七八間民房,家家戶戶的煙囪都在冒着白煙。盆地的中間倒是沒積雪,幾個人順着條小路一溜煙的就沖進了寨子,這時天方才大黑。
老王來到了村東邊的一戶人家,還沒進門,卻隻聽見院子裏有狗叫傳出來,這倒讓查文斌想起了黑子,也不知道自從自己走了以後它過的怎麽樣。臨走時他把黑子托付給了小舅舅,想起這夥伴的時候也同時想起了那座大山裏的蛤蟆。
老王敲了幾下門,裏面有個老者傳出一聲:“誰啊?”接着便有一個穿着老棉襖的老頭出來開門,一看屋子外面站了這麽多人,立馬笑着說道:“北京來的吧?來來來,快點進來烤烤火。”
老狐狸終究是老狐狸,超子剛想進門卻被老王一把拉到身後,然後笑着說道:“請問老人家可是姓李?”
那老頭轉過身來笑道:“哈哈,你搞錯了,老漢姓殷,名天陽,這兒的鄉親都管我叫石頭爹。”
老王立馬拍了一下腦袋瓜子說道:“哎呀,是我記性不好,把您老人家的名給記錯了,晚輩給您賠禮了。”說完立馬前去握住石頭爹的手,兩人快步走向那小平房。
超子當即就立馬跟查文斌小聲嘀咕道:“這家夥的演技以前我咋就沒看出來呢?”
查文斌說道:“多學着點把,在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防一手确實是有這個必要,你啊以後做事别那麽魯莽,還偵察兵出身呢,我看卓雄就比你要強得多。”
隻留下超子一個人在外面翻白眼的時候,其它人都進了屋子,他琢磨了老半天卓雄到底哪兒比我強呢?
屋子裏有一個大銅盆,裏面的碳正燒的旺,紅彤彤的照在人臉上,一股暖意撲面而來,查文斌一邊雙手交替着烤火,一邊聽老王跟那石頭爹攀談起來。
說老王他們組織上曾經不止一次的派人上過這山,根據最後一個回來的人報告他們都是在山頂一戶老人家裏,那老人叫做殷天陽,外号石頭爹,是一個孤寡老人。說這老人啊,爲人挺和善,是個石匠,也不知爲啥終身未娶,在這山頂上一住就是一輩子。
石頭爹拿來一個煤油燈,把裏面的棉芯撥弄了一下,挂到了梁上,笑着說:“山裏不通電,隻能點這個。你們還沒吃飯吧,山裏頭也沒啥吃的,一會兒就講究着吃點,你們這些城裏人别嫌糙就成。”
“哪裏哪裏,怕是要麻煩石頭爹了。”說着老王給超子使了個眼色,那小子立馬心領神會的說道:“石頭爹,我來給你幫忙。”說完便跟他一同進了廚房。
待他們二人走開,查文斌這才開口:“可靠嗎?”
老王在火盆邊不斷翻動着自己的手掌取暖,說道:“你覺得呢?”
查文斌哈哈一笑:“既來之則安之,我想你應該事先都已經把工作已經做到位了的。”
老王一拍他的肩膀說道:“一會兒喝幾杯?”
“好!”
不多時,桌子上已經擺上了幾大盆肉食,一股香氣直撲而來,引得橫肉臉連連咂舌,口水險些留了一地。石頭爹搓着手說道:“山裏沒啥像樣的東西,這都是我打的野味,有野豬、獐子和山雞,你們講究着吃,不夠我再去做。”
查文斌這是第一次開口說話:“老人家,您客氣了,我們也是山裏人,這可都是些好東西,看樣子老爺子還是個好獵手嘛!”
這話貌似石頭爹很愛聽,臉上立馬就來了笑容,露出一口大黃牙嘿嘿的笑道:“我們這荒郊野外的,難免會有些野獸來禍害莊稼,在這地方種點東西不容易,可不能讓它們給糟蹋了,這兒的人家家都會打獵,剝些皮子也可以下山換點小錢補貼家用。你們吃你們吃,趁熱的,我再去燒些洋芋。”
等到老頭轉身過去,超子給衆人使了個眼色,抓起一塊大肉塞進嘴裏,一邊燙得直哆嗦還一邊喊道:“香,真香!”衆人早就餓了半死了,一天都沒吃過像樣的東西,哪裏還經得住,一各個狼吞虎咽起來。石頭爹抱着一捧洋芋丢進了銅盆裏,笑道:“慢慢吃,還有,山裏啥都缺就是不缺這些個東西。”
老王也吃到了興頭上,喊道:“老爺子家裏可有酒,咱來喝幾杯?”
石頭爹一聽,不好意思的說道:“酒是有,就是不咋好,用苞米竿子自己釀的土酒,要是不嫌棄,那就來一點?”
查文斌大笑道:“酒不在于好壞,是看跟誰喝,老爺子這般豪爽之人,想必釀出的酒自然也是十分豪爽,來咱們一起喝!”
衆所周知,酒是用糧食釀造的,過去農村裏糧食可都寶貴着呢,哪裏舍得拿來釀酒,有的人發現那玉米竿子拿來嚼起也是甜絲絲的,就用這玩意釀酒。釀出的酒雖然也能喝,但是性子非常烈,一般人還真吃不消喝這種土酒。
石頭爹拿出一個酒壇子,給大家夥兒換上大碗,挨個倒上之後,自己也落座了舉起碗說道:“大家幹一個!”說完仰着脖子一飲而盡。
一幹人等無不被這酒量所震撼,超子端起碗來隻抿了一口,就立馬嗆出來:“真辣啊!”
石頭爹摸着下巴笑眯眯的說道:“小哥某不是嫌老漢這酒不好?”
超子是個要面子之人,自然不會讓人落下這把柄,站起身子來拿起海碗也學着老爺子的模樣咕噜咕噜得一飲而盡,把那大碗往桌子上一放喊了聲:“好酒!”
其它人紛紛叫好起來,也都拿起各自的大碗喝起來,這一碗酒下去,不少人當場就覺得天旋地轉起來,在感慨這酒的猛烈之餘,也都佩服起石頭爹的酒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