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的冷怡然,交到老王的懷裏,沾着滿手的鮮血,他甚至忘記了還在和望月打鬥在一起的超子,眼中隻有那個無底的深淵。╞ ╡當他踏下第二級台階,剛剛準備走向廣場的時候,突然一陣微風吹過,連同那熊熊燃燒的火把都“呼”的一聲一并吹向了祭台。
站在案台前的查文斌身子突然一硬,眼睛緩緩閉上,手指上一滴鮮血“啪”得摔落到了地面,裂成了無數個點。當他再一次睜開眼的時候,遠處的三足蟾猶如一頭下山的猛虎,快速的躍出那個深淵,三步并作兩步,直沖查文斌而去。而他像是一個久違得朋友,在等待着自己的夥計到來。
三足蟾面對高高的台階,一躍而起,身子尚未落地,口中長舌一伸,一柄金燦燦的權杖淩空從它口中飛出。一切都像是預先已經排練好了一般,查文斌右手一伸,穩穩地接住,向天一舉,“吼”,一聲龍吟随之在身後的青銅神樹上發出。。。。。。
在這一刻,老王忘卻了手中已經奄奄一息的冷怡然;超子和橫肉聯忘卻了地上滾動的超子;何毅超忘卻了還跟自己糾纏在一塊兒的望月;望月也忘卻了此行的目的:扶桑。
一時間,廣場上的火把,猶如新添了燃油,火勢一輪旺過一輪。透過熊熊燃燒的烈火,查文斌此刻在他們眼中猶如一個天神,高大、神聖和不可亵渎。在一旁的老王分明看見查文斌的身上隐約閃着一絲綠色的光芒,若隐若現之間,一股無形的壓力讓他甚至不敢直視查文斌的後背。什麽叫做氣勢?那便是君臨天下!
神一般的三足蟾,神一般的權杖,神一般的扶桑神樹,神一般的龍吟,如今全部被眼前這個神一般的男人所取代。如果說人的身上有氣場,那麽今天查文斌确實到達了人生的頂峰,所有人無比被震撼!
緩緩轉過身去,沒有任何對白,查文斌接過老王手上的冷怡然,又緩緩得放到祭台之上。三足蟾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巨大的舌頭随着一探,冷怡然那本來就嬌小的身子瞬間被它那大舌頭所包圍,隻露出一個腦袋來。
冷怡然被三足蟾用這種方式輕輕擡離祭台,查文斌走上一步,手上那柄權杖被按放到了本就存在的凹槽之中,對接得天衣無縫,一旁的老王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但有一種預感:今天可能會一睹神迹!
當三足蟾再次縮回自己的大舌頭之時,冷怡然身上已經不見半點血污,原本蒼白的臉上,也漸漸有了絲絲血色,就和剛剛睡着了一般,如果此時老王翻開她的後背,就會發現,望月一木那緻命的一刀留下的傷口,已經完全不見,甚至沒有一絲疤痕。
查文斌雙手舉天,手中的青銅太陽輪随着他的右手一抖,跟飛盤一般徑直被甩向上了空中,“啪”在這麽多雙眼睛的注視之下,它被準确的鑲嵌在了原本露出的那個洞中。
一陣讓人溫暖到要睡着的綠色瞬間在扶桑神樹上綻放,無數的綠将整個祭台包圍,整個神樹不再是一件精美的青銅器物,它放佛有了無盡的生命一般,在這裏奮力的綻放開來。不遠處,那個裂開的深淵之内,傳來了陣陣的嘶吼聲,這種聲音,他們都曾經聽過,那邊是來自這地下世界的終極魔王:氐人!
當第一個氐人跳出裂縫的時候,揮舞着手中的長矛直沖着遠處的查文斌而去,超子立馬一腳蹬開還和自己糾纏在一塊兒的望月大喊道:“氐人!氐人來了!”
接着,便是第二個、第三個,它們完全無視廣場上的人群,目标隻有一個:祭台!
當第一個氐人沖到台階之下,一直沒有動作的查文斌突然左手一揚,懷中一張沒有刻畫任何符咒的黃紙徑直飛出,“呯”,那個倒黴的氐人瞬間爆裂,形成的血霧迷茫在了那一片綠色之中,不多久就沒了蹤迹。
下面的氐人并沒有被這一幕吓倒,他們放佛吃了興奮劑一般,吼叫着沖向祭台,查文斌毫無表情的繼續陸續飛出符紙,和前面的那個人一樣,全部爆裂。
台上台下的人都看在眼裏,這還是查文斌嗎?這還是那個抓鬼收魂看風水的道士?氐人們不斷的沖擊着祭台,不斷得倒下,霧氣之中,那一抹紅色竟然開始出現。還是超子反應最快,喊道:“它們是在用身體沖擊前面的陣法,兄弟們,操起家夥砍丫們的,給文斌哥減輕壓力。”說話間,一個翻身,手提利刃已經率先砍翻了一個氐人。卓雄和橫肉聯絲毫不含糊,撿着離自己最近的目标照着脖子就殺去,雙方殺得人仰馬翻。
一時間廣場上亂作了一團,望月一木趁機掙紮着逃出了人群,剛想竄出去,隻聽見桃井千雪喊道:“家主,解開我們的繩子。”望月一木聽見聲音,回頭一看,整個廣場上,到處都是氐人,這家夥頭也不回的朝着外圍竄去。
“家主。。。抛棄了我們”千雪不敢相信望月一木在這個緊急關頭,竟然丢下她們姐妹獨自一人離去,一邊是氐人,一邊是查文斌,她們該何去何從?
“千雪,不要傷心,呵呵,他早就放棄了我們,從我們被安排到了中國,就不過是他望月家,甚至是王室的一枚棋子罷了,我們的命一文不值,你怕死嗎?”千代看着兩行淚的千雪問道。
看着姐姐堅毅的臉,千雪鼓起勇氣:“不怕!隻求不要死在這群怪物手裏!”
千代看着和氐人戰做一團的超子,朱唇輕輕一咬:“要是他們敗了,我們就咬舌自盡!”
千雪和姐姐相視一對:“好!”
氐人的兇悍程度自然不用解釋,隻是它們似乎無心和超子戀戰,隻顧着祭台,這也讓他們暫時沒落什麽下風,那抹綠色逐漸又像是恢複了生氣一般,源源不斷的從扶桑神樹上湧出。
超子他們的參戰,也讓查文斌暫時有了口氣可以喘,随手一揮,在外面畫了一道圓,像是一堵無形的氣牆一般擋住了氐人的腳步。
查文斌一心一意的看着冷怡然,雙手從容的舉起,指尖跳動的綠色猶如精靈一般從神樹頂端的太陽輪湧向了躺着的冷怡然,她被無窮無盡的綠色包圍之後,查文斌終于開口了。一種老王從未聽到過的文字快速從他口中吐出,随着他的嘴型不斷的抖動,雙手連續的結印,語速随着手法的不斷的變動。老王隻覺得這是一種陣法,一種聞所未聞的陣法,跟随查文斌這麽久,從未聽到過他使用這樣的語言,也從未見過他使出如此古怪的印結。在那一刻,老王的心頭突然出現一個很可怕的想法:這個人,不是查文斌!
當冷怡然的身上的綠色逐漸彙集成一個人形的時候,查文斌冷冰冰的臉上出現一抹淡淡的笑容,一抹很是熟悉的笑容。“咕呱”,伴随着三足蟾的一聲叫,那抹綠色無聲無息的沁入冷怡然的身體,片刻後,她那修長的睫毛開始微微抖動。“醒了?”老王驚喜的叫道。
當着一抹綠色入體,扶桑樹神瞬間暗淡無光,天地間所有的綠色随着消失的無影無蹤,原本還在外面掙紮着的氐人身前的屏障也一并消失。
舉着各式武器的它們猶如餓狼一般,沖向了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