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發現的是老王,他正準備喊花白胡子出去,卻一眼看見玉棺之中隐隐有東西在翻動着,連忙拉扯着查文斌示意他有情況。
忽然一陣柔和的風就在這谷底刮來,吹到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那種異香随之再次鋪滿了整個人的鼻孔,當真有一種微醉的感覺。
“娘娘和王複活啦!”花白胡子一邊磕頭一邊重複的說道。
查文斌一馬當先,幾步竄過,還未到達玉棺之時,之間一隻碩大的魚尾在棺中翹起,不等他前行,“啪”的一聲,水花一濺,一條通體銀白的巨大花鲢從玉棺中騰空而去,直落入地,身子随即湮沒在水流之中,眼看就要就被卷入了台階之下。
魚幹成魚了?在查文斌的世界觀裏,魂魄可以借屍還魂,那也得是建立在屍首保存完好的狀态下,可這明明是一條魚幹,剛才就那麽在自己眼皮底下活過來了?正在那驚訝呢,突然裂縫處一個黑影直閃而下,一對碩大的翅膀張開足足有四米,眼前一陣飓風随即升起,隻聽一聲鳴叫。一隻通體漆黑,有着利爪和彎曲的喙,身形碩大的鳥兒直撲水中。
蓦然,那鳥兒再次騰空而起的時候,雙爪之上赫然提着一條大花鲢!
“是魚老鸹!”這玩意查文斌不僅認得,自己還養過,就是那種被馴化了可以幫漁民抓魚的鳥兒,有的地方管它叫做魚鷹,是捕魚的能手,隻是提醒也就比鴨子大不了多少。眼前這一隻,看它那體格,别說抓魚,抓頭肥豬怕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正撲閃着翅膀,停在空中,爪下的花鲢不停的擺動着自己的身子,可卻被那老鸹的爪子死死鉗住。
魚老鸹一聲嘶吼,彎下自己那尖尖的構型鳥嘴,隻一叼,就咬住了花鲢的腦袋,脖子向上一甩,那條大魚就跟風筝一般被它高高抛起,大嘴一張,那魚就徑直被它吞了下去!
花白胡子一把搶過老王的五四式,舉槍就要打,這隻大鳥竟然吃了他的“娘娘”,那還了得!“呯”的一聲槍響,也不知打沒打中,那老鸹猛的一閃翅膀直接撲向花白胡子,一雙鋒利的巨爪就沖着他的腦袋瓜子抓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查文斌見情況不對,立馬沖過去,一把抱住花白胡子打了個滾閃到一邊,老鸹的雙瓜在石台留下幾道長長的瓜印,随即再次盤旋到了空中,不再進攻,隻是看着腳下這群奇怪的人類。
見識到這隻大鳥的兇悍之後,花白胡子也不敢輕舉妄動,剛才要不是查文斌,他的天靈蓋估計這會兒已經沒了。不過對于“娘娘”被吃一事,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幹掉這隻鳥了,又再次舉起那把五四,準備還來一槍。
查文斌見狀,立馬按住他的手:“姜兄,不要輕舉妄動!今天這事,我大概已經有些明白了,本以爲這隻是一段神話,沒想到卻真有此事,是不是你口中的‘娘娘’在下确實不知道,但關于這門法術,我門中卻有記載過。”
查文斌繼續說道:“當年我師祖據說潛盡畢生心血,研究這死而複生之法未能大成,終究沒能逃過生死輪回,隻留下草草幾句,當中就提到了‘偏枯之魚,當風道北來,天大水泉之時,可以複蘇’。。。。。。”
正說着呢,那老鸹方向一轉,飛一般的直沖谷頂,“砰”得一聲,頭骨碎裂的聲音随即傳來。老鸹的身子就跟斷了線的風筝一般,直落而下。“呯”的一聲,不偏不倚,剛好落在了玉棺之中
剛一面還威風八面的老鸹,居然選擇了自殺!這太讓他們難以理解了,這變化也太快了,一群目瞪口呆的看着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還未來得及回味。“叮咚、叮咚”一陣清脆的銅鈴聲悠然從這山谷間傳來,剛開始時隻是零星的幾聲,漸漸地鈴聲逐漸響成了一片,整座蕲封山都被這深邃而悅耳的銅鈴撞擊聲所覆蓋。連這會兒正在地下洞穴裏穿梭的望月一木都聽見了,誰都沒看見鈴,卻隻聽見聲。
當遠古的奏章被重新演繹出之時,屬于那個時代的電影會即将拉開帷幕嗎?
“叮當”一聲,這一聲他們聽的幹脆,就在自己身邊,四下尋找,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了查文斌的身上,這鈴聲就是從他身上發出的!遠處悠然的鈴聲還在繼續,可那畢竟看不見,可自己身邊。。。。。。
一摸腰間,一直随身攜帶的辟邪鈴在微微顫動着,查文斌趕緊取下鈴铛,果然!它一直在抖動着,不時發出清脆的碰撞聲!這絕對沒有人動過它!這枚鈴铛是祖傳的,跟了自己這麽多年,還沒出過這種狀況,今兒個自己響起來了!
看着手中那枚鈴铛不停的動着,查文斌嘴中蹦出兩個字來:“招魂?”
“誰在招魂?”老王怎麽聽這鈴铛都覺得十分不舒服,趕緊問道。
查文斌回道:“人之有魂,本乎天氣,輕圓飛揚而親乎上。與陰魄相守,則常存不去;若生神生意以外馳,則滑亂紛纭而不守身中,所謂魂升于天魄降于地而死也,以意存神,以神斂魄,使之凝定融洽于魄中,則其飛揚之機息,而自然靜存也。順之則生人生物,逆之則成仙!若萬鈴驟起,地府門開!”。
他頓了頓接着說道:“我不知道是誰在招魂,但如果有人能将魂魄能與“天氣”或“水”同一,則他就不再有飛馳升降,也不再有生死存亡,必須借助其它外物,也就是我們所說的附體存活,剛才那條大魚也就是姜兄說的娘娘恐怕就是依靠這個辦法。不過是誰在招魂現在都不重要了,我想馬上就該來了。。。。。。”
地上的水都已消退,這個地方不能再呆,查文斌當機立斷喊道:“全部出去,再晚一步,可能就得留在這兒了!”
一聲令下,衆人匆忙從石台上跳下,争先恐後的往繩索的方向跑去,卓雄第一個上去,因爲他攀爬的速度夠快,第二個是老王,他那笨重的身子哪裏爬得了這地方,隻是身下的查文斌不停的催着,他不得不使出吃奶的勁來。
查文斌腰間的鈴铛響的頻率越來越頻繁了,查文斌回頭瞄了一眼,那台階出口處隐約間有些影子在晃動。卓雄無奈隻好解開橫肉臉的繩子,兩人差點交上手了,橫肉臉正心裏窩火,被這兩人算計了,好在被他先喊道:“救人要緊!”,橫肉臉倒是個識大局的人,好在力氣也大,跟卓雄兩人硬生生就把老王給提了上去。
接下來上去的是超子,就在超子往上爬的時候,查文斌笑着看了一眼花白胡子,說道:“姜兄既然懂得鬼道,那我們的身後此刻已經有多少鬼了?”
花白胡子也微微一笑:“不下三百!”
“爲什麽要這樣做,你完全可以等我們出去了再動手的!”查文斌依然帶着微笑說道。
花白胡子顯然沒料到查文斌回這樣說,臉色一變:“我還是低估你了,查文斌,果然有幾分本事!”
查文斌拿起手中的辟邪鈴,猛的一搖,“叮當叮當”,花白胡子大駭,喊道:“你要幹嘛!”
“既然你要讓他活,我就給你加把勁!哈哈,蜀門鬼道,你殊不知我們是同源不同宗嗎!你懂的,我未必就不懂!”
等超子爬到頂端,正準備喊查文斌爬上來,低頭一看,哪裏還有他倆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