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把事情簡單的跟三個殺豬佬交代,他們三個各個都是五大三粗,邋裏邋遢,一副兇神的樣子,接過外公遞的煙,又喝了幾口酒,等到半夜12點整,從外婆家出發,送着查文斌回家。
後來,這幾個殺豬佬我也去求證過,他們中的2個還在世,他們說那一晚雖然是夏天,但是卻感覺有冷風一直在吹,走在路上總感覺後面有人跟着,隻是查文斌不許他們回頭,不許說話,讓他們手握尖刀把他圍在中間往前一直趕路。
等文斌到家後,又給每人發了一包煙,每人拿了一瓶酒和一張符,讓三個人回了家,并且把自己關在家裏,一關就是七天不出門。
第二天,外公外婆和小姨提着東西去看他,他都是閉門謝客。
在查文斌閉關期間,外婆又帶着小姨去醫院做了個檢查,結果一切正常,連當時宣布要外婆準備後事的醫生都感覺不可思議。
一連七天,外婆都去查家等,第八天早上查文斌開門了,外婆走進去,就讓小姨給查文斌跪下磕了三個響頭,以感謝恩人救命之恩,這查文斌也是個爽快人,再次謝絕了外婆的錢财,外婆死活要把錢給留下,查文斌無奈隻好說:“嫂子,你若是真要感謝我,那麽你家的那條小黑狗,能不能送給我?”
别說是一條狗,就是一頭肥豬,隻要他開口,外婆也會毫不猶豫的送過去,立馬點頭答應下來,說回頭讓外公給送來。
查文斌說:“不是我要貪圖嫂子家的什麽,隻是這條狗開了陰陽眼,又是純黑之狗,能識得鬼怪,放你們家裏養,遲早會惹出事來,放我這裏,還能得些用處,嫂子不要怪我就好。”
後來我聽外婆說,那時候小舅舅爲了那條小黑狗還在家裏鬧過脾氣,哭過鼻子,隻是那條狗還真的就成了查文斌的夥伴又出現在另外一個故事裏面,當然那是後話了。
過了幾日查文斌登門拜訪,去了外婆家吃了中飯,又分别去了那兩戶落水小孩的父母家裏,詢問了小孩打撈上來埋葬的地方,然後就帶着小孩的父母一起去墳山。
那時候小孩死了也就是拿個破席子卷起來,找個小山包,挖個坑就埋了,也沒留個什麽墓碑之類的東西。
去的路上,查文斌就問小孩的家人,問他們在小孩死後有沒有再過去墳山,小孩的老爹說怕看了傷心,從死後,就再無去過,也是别人幫着去埋的,他們隻知道埋在哪座山,其它的都不知道了。查文斌,拿着羅盤,一邊走,一邊算,一行人就一直走到馬頭山上。
說起這個馬頭山,我也是知道的,就在外婆家的大門正對面一座很高的山上,因爲形狀像一匹馬,取名馬頭山,而且是平地裏就這麽一座凸出來的大山,感覺是有點怪異的地方。
等他們爬到山頂,太陽都已經快下山了,終于找到了埋那兩個小孩的小土包,已經是雜草叢生,若不是土色有翻新過,還真的看不出這裏是一個墳。
兩戶人家的人一看自己的孩子躺在這裏遭罪,傷心思念就一下子湧現上來,跪在地上大哭起來,查文斌也沒有管,隻是在墳的周圍踩着步子丈量,一支煙的功夫之後,文斌心裏有了一點底就叫了兩家人站在一起,說要挖開這土堆來。
兩家人當然是不同意了,其中一個小孩的爸爸還要打他,破口就罵:“你這哪裏來的假道士,還要挖我家小孩的墳!”
查文斌也不惱火,對他們問道:“你們可知這是什麽山?”
當然大家都知道這是馬頭山!
“馬頭山?牛頭馬面!對,這座山就是牛頭馬面裏的一個驿站,你們兩家的小孩剛好埋的地點是在這馬背上,給牛頭馬面留在村子裏做了一對勾魂的小鬼,永世不得超生!刨出來,我給重新做個法事,移個地方,你們也不想自己娃兒在地下還要造孽吧?”
村子裏也都知道前幾天小姨的事,被他這麽一說,也有點害怕起來,想着自己娃娃萬一真的成了他說的那樣,真的就遭了老罪了,死後都不得安甯,商量片刻,兩個男人答應了,邊上的人就開始揮着鋤頭刨起來。
這兩小孩埋的并不深,沒多久,就給刨到了兩個草席子,打開草席子的瞬間,所有人都呆住了,這兩個小孩死了有兩年多了,不僅沒有腐爛,居然還有點栩栩如生,就仿佛和睡着了一般,兩家人吓的再也不敢動彈,要知道這是六月天,不僅沒爛連味道都沒有!
查文斌“哎”了一聲歎口氣:“沒想到,成了這樣,這兩個娃娃的屍體不能再帶進村子裏了,不然遲早要惹一場瘟疫來,如今隻能燒了他們,骨灰重新找個地方安葬。”誰都知道人死了會爛,可這兩個娃娃的模樣。。。不是鬧鬼了是怎麽了?事到如今,隻能由着這個道士做主了,哪裏還敢多半句嘴。
吩咐衆人去用幹柴就地搭一個架子起來,等柴架子搭好,查文斌吩咐将兩具屍體給放了上去,又在前面插了三根香,看了一眼之後,點燃了火堆之後,就開始念超度咒,送兩個小鬼去往地府報道。
燒完之後,收揀了骨灰,領了衆人下山,又将兩個小孩的骨灰葬在了水庫邊上,還給立了碑,這時候已經是天黑了,然後去外婆家吃了晚飯,就告辭回家了。
小姨當晚就做了個夢,夢到兩個小孩來跟她告别,還給她作揖,讓她感謝一個道士,第二天外婆又去問了查文斌解夢,查文斌點點頭說那兩個小鬼應該是走了的,并且讓外婆帶話告誡村裏人以後不能把死人葬在馬頭山上。
雖然小姨沒事了,但是經過那麽一鬧,也經常身體不怎麽好,比較容易感冒,一直到她成年了才好轉起來。
查文斌經過那麽一件事,漸漸有些名氣了,也有不少人家辦個喪事的去請他來超度,但是他從來都是分文不取,那個村子裏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孩,受到驚吓了去找他,查文斌一般都是一道符燒了沖水喝下去就好,當然他也懂一點中醫,有時候不是中邪,而是生病,他也會開點草藥,嚴重的就推薦去醫院看了。
那時候,也有不少人去拜師,想跟他學這麽手藝,但查文斌卻從不收徒弟,平時也和普通人一樣下地幹活,上山砍柴,要是沒有小姨那個事,大家甚至不知道他是一個道士。
至于我見到他,那已經是在很多年後了
那一年,我六歲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事。。。
我們村子也是在山區,我們村有個很大的廟,還是那種灰磚頭的,聽我爸爸說,那個廟也不知道是哪一朝哪一代的,我們的曾祖父從外地逃荒到這裏的時候,就有了那個廟,不過那時候就已經沒人管理了,這100年過去後,顯得更加破舊。
文革的時候,這廟很大的一部分都被紅衛兵給放火燒了,把整個廟牆磚燒的通紅,唯獨剩下大殿沒給燒毀,逐漸的,後來有人造房子什麽的,就去那裏挑磚來造房子,但是也不知道怎麽搞的,用這些廟裏的牆磚搭起的房子卻很容易倒,砸死過一家人,逐漸的,大家就拿那裏的磚來造豬圈。
我們家也還有一塊那兒的磚,那塊磚在我小時候給摔斷了,那塊磚很重很沉,一面雕刻着的是麒麟,另外一面是光秃的,按照現在想法,應該是一塊浮雕磚,被我爸爸小時候玩給拾了回來,這件事就跟座廟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