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嘿嘿笑着,他笑的有些蒼白:“文武雙全好名字,但是你那個姓更像是一口棺材,下面的日更像是棺材闆躺在土上,你将來會葬在一棵樹下。”
“謝謝前輩指點,不過我應該怎樣稱呼你呢?”
“稱呼?呵呵,怎樣都行,名字不過是一個代号罷了,我已經忘記了。”
“你埋在哪兒?是在這裏嗎?我想我或許可以幫你挪動一下,這個位置氣數馬上就要盡了。”
“不用了,我已經習慣了,倒是你早點走吧,天道輪回,世事無常。我和你還有他們都不屬于這個世界,我們可以呼吸可以死亡卻無法重生,活着還是死去,對于每一世的我們都是無比的煎熬,好自爲之。”
那人影越來越遠,也越來越模糊,慢慢的他退向了那口透明的水晶棺材,慢慢的查文斌的眼睛再次合上。
“醒醒、文斌哥,醒醒。”大山在拍打着查文斌,他已經睡了整整五個小時,期間不停的搖擺着腦袋,身體不時的抽搐,看着有些吓人,這樣持續的喊叫已經有很久了,掐人中,灌水,各種法子都試了,查文斌就是醒不過來。
“你是願意看着自己腐爛,還是永遠的閉上眼睛?”這兩個問題在查文斌的夢魇裏揮之不去,“你是天煞孤星,你世代都将無法完整的輪回,你不屬于這個世界!”這些聲音不停在耳畔響起。
“嚯”得一聲,查文斌猛的坐了起來,伴随着的是他滿頭的大汗,渾身的衣衫濕的和水裏撈起來一樣。
“醒了、醒了”“終于醒了,沒事了。”
“我睡了多久?”
超子對了一下手表道:“六個半小時,預計的傍晚六點還有半個小時。你怎麽樣,看你滿頭大汗叫都叫不醒。”
“沒事,扶我起來站一會兒。”
盯着那口棺材,他滿腦子都是最後的那個畫面,那個男人慢慢的退向那口棺材,不知爲何,他突然有了一個想法,那棺材裏埋的到底是誰?
這會兒,幾條壯漢已經用繩索把棺材捆了個結實,上方原本窄小的盜洞也在過去幾小時内被拓寬,隻要一切順利,這口棺材将在半小時後被擡出這層老墳。現在隻等他查文斌開口,但查文斌卻還在努力搜索着剛才的那個影子。
“時間差不多了,是不是該?”超子提醒到。
“嗯,把那兩隻雛鳥給我。”查文斌接過那兩隻奄奄一息的雛鳥,先是在地上畫了一個巨大的太極圖,兩隻雛鳥分别放在兩隻魚眼處。
東南西北各有一枚令旗,又選了超子、大山卓雄和一位唐家的大漢坐在令旗前面,雙腿交叉,雙手向上,十指交叉,中指互相抵靠向上,這是一個五嶽印。每個人的中指都被一根紅線纏在了自己所處方位的令旗上,除非線斷,否則人不能挪動。
中間的位置,也就是兩隻雛鳥的中間則是查文斌,,用墨鬥繞着四個男人打了個結界,這個結界就是道教最爲著名的陣法:天罡伏魔陣!
以八門爲樁,每個男人則以五嶽決讓自己處于臨危不動的狀态,猶如泰山穩坐,一人守護兩門。墨鬥線依次從單腿之間繞過,最終彙集到了中間形成了一個圈。
這個圈是個活套,不過臉盆大小,套在查文斌雙腿之間。此刻他即是陣中引子又是個陷阱,要的就是那條冥龍直撲自己而來,一定要搶在那股煞氣直中自己的前一秒跳出圈外,外面四個男人則同時向四個方向奔跑,口扣會在一瞬間拉緊。
天下五嶽象征着神州大地,彙集五嶽之力圍困至陰劫煞或許會有五成把握,成與不成皆在配合。
地面上撒滿了石灰,而撬動棺材的事則交給了唐遠山和他另一個手下。
查文斌默默倒數着時間:一、二、三!突然大叫了一聲:“起棺!”
“轟隆”一聲,巨大的水晶棺拔地而起,接着一陣風猛的從棺底沖出,那力道真當如三千鐵騎策馬呼嘯而過,把唐遠山和素素一并甩的老遠。
“嗚”得一聲龍鳴之聲響起,接着大地開始搖晃,被拿掉的棺材底部慢慢向四周開裂,猶如春筍破土一般,亂石紛紛如雨墜落,超子的頭部中了一石,當即血流如注。
查文斌趁機将手中的一枚火折子丢向一隻雛鳥,那鳥兒吃了痛,“鳴”得叫了一聲。隻見那陣風瞬間調轉風向,直撲那陣法中間而來,地上的石灰瞬間飛飛楊楊,一道猶如蛇形般的痕迹蜿蜒而來。
此時,查文斌站起身來,手舉七星劍作勢就是擊殺剩餘的那隻雛鳥,刹那間,一股強勁的力道憑空而至。查文斌隻覺得胸口被萬斤巨石砸中,嗓子一甜,一股鮮血從肋部洶湧而出,隐約就有噴灑的迹象。
說時遲那時快,他單手用劍乘着地面,迅速從懷裏掏出一根已經搓好的草繩,這繩有兩角,分明就是條龍的模樣朝腳下的圈内一丢,鼓起一口氣猛得向外一撲,同時大聲喊道:“跑!”
這聲跑喊的夾雜着液體和唾沫,鮮血終于再也憋不住了,當他的身體再一次和大地接觸的時候,胸部一陣幾乎要命的疼痛傳便了全身,一根斷裂的肋骨斜着刺入了肺中……
四個男人拔地而起,牽着手中的墨鬥狂奔,原本平放在地上的線條瞬間被擡起,借着這股力道,那條草龍也被一并甩起,然後慢慢的落下。
那個活口在刹那間被收攏,同時草龍也開始落地,它穿過了那個活口,就在要落地的一瞬間活口鎖住了!
墨鬥線不偏不倚的鎖住了那條草龍的脖子,它被淩空懸在查文斌的身後,天罡伏魔陣成功了!
可是沒有想到的是,唐遠山的那個手下奔跑并沒有停止,或許他是怕了,或許這根本就是缺乏默契,他還在用力朝着自己的方向奔跑。墨鬥線隻是用亞麻搓成的細線,它的承受力又怎麽禁得住一個壯漢的拉扯。
“啪”得一聲,線斷了……
緊繃的風筝終于掙脫了,它即将離開人的控制,下一秒就會飛出天地宇宙。那一聲弦斷的聲音敲在了每個人的心頭,也把痛的幾戶就要昏死過去的查文斌再一次拉了回來。
“啊!”他大叫了一聲,不知是從哪來的力氣,單手趁着大地,身子一躍翻轉,隻聽“噗嗤”一聲,肋骨插得更深了,他的血如同糖稀一樣從嘴唇流到了下巴,又順着下巴流向了脖子。
在背部着地之前,壓看到了墨鬥線即将散陣,那條草龍也将落地,一切功虧一篑。
不過,那還是查文斌嘛?
七星劍被狠狠的用力投擲了出去,呼嘯的劍穿透了草龍的喉嚨,又呼嘯着飛向那口水晶棺。
“咔嚓”一聲,半個劍身沒入了棺材,顫抖的劍柄還在訴說着這最後一擊的力量,是人還是神?
“咚”得一聲,查文斌再也爬不起來了;緊接着是“嘩啦”一聲,棺材應聲爆裂……
“铛、铛、铛”青城山上,古樸的撞鍾開始敲響了,這是一天即将結束。天色尚早,有很多人正在自家院子裏吃着盛夏的晚飯。
“有流星!”孩子們歡快的叫道。天空的西邊劃過了一道閃光,尾巴拖的很長,朝着青城山的後方飛了過去。
那座山上随即火光沖天,撞擊的聲音讓整個巴蜀大地都開始顫抖。“地震了!”人們驚叫着四下逃竄,誰也沒有留意有幾道清光如同鬼魅一般的向着天空的東方飛去。
他死了嗎?聽到這裏,我很好奇的問河圖,在我的印象裏,一個人的肺部被肋骨戳穿他活下來的機會應該很小。
河圖喝了口茶對我笑笑道:“沒有,他奇迹一般的活了下來,而且是兩天後才被送到了醫院,沒有人能解釋他爲什麽能活那麽長時間,或許超子的緊急手術也救了他一命。”
“從那以後呢?那口棺材破了,裏面到底有什麽?”
“那是他們告訴我的,後來就如同那副畫裏描述的那樣……”
“那是怎樣?”
河圖點了一根煙抽了一口道:“天色不早了,去睡吧,明天我會告訴你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