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既然中土看重,伊萬人怎麽也不會敞開了交易——我們甯可自己胡亂浪費着用,也不會貪圖銀錢,毫無保留地資助敵人。
至于說一點不交易?那也不可能,中土的物産豐富,其中很多華美且精緻的奢侈品,更是伊萬人造不出來的,他們若是拒絕交易的話,自己也要遭受到報複,買不到很多好東西。
簡而言之,科羅廖夫知道萬載幽水,也知道這東西在中土有多麽走俏,但是此物在伊萬,還真放不到他眼裏——隻要他肯開口,這東西不難弄到。
正是因爲他對萬載幽水關注程度不高,所以在一開始,他就沒有意識到,對方打出來的是這東西,等到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有點晚了。
大戟能擋住水滴,但完全擋住是不現實的,他的聖光護佑,也能防住外邪入侵,但是就算聖光,也不認爲萬載幽水是邪物——大不了就是有點陰寒。
科羅廖夫還真沒想到,對方會用萬載幽水來對付自己,一時間,他生出些啼笑皆非的感覺:你覺得這東西對我有用嗎?
伊萬人的耐寒能力,整個玄青位面都是數一數二,而揶教這些信徒的身上,多少也都有一些防寒的物品。
不過……對方能一次性使出這麽多萬載幽水,倒是令他有點意外——由于走私的存在,這麽多萬載幽水,擱在伊萬國,也是很大一筆财富,就别說捉襟見肘的中土人了。
總之,他是不怕萬載幽水的,哪怕數量比較多,也僅僅能令他的手腳稍微僵硬一些,等到撐過一段不應期,也就好了。
不過下一刻,他心裏一沉,若是對方借着我這個不應期,再撐過三十招,那才叫陰溝裏翻船呢——中土人果然狡詐!
于是他運足神力,舌尖綻出兩個字,“驅散!”
然而,李永生又豈會用如此無賴的手段,拖過這段時間?
原本他是想撐過三十招,讓對方輸得稀裏糊塗,繼續扮豬吃老虎即可——觀風使喜歡這種忽悠人的感覺。
但是這厮居然笑話他不敢硬戰,他就有點不高興了,我不躲不閃,你就能赢嗎?
倒要讓你看一看,馬王爺到底有幾隻眼!
不過憑良心說,這個準聖騎士,還真的挺令他頭疼。
首先,李永生的修爲,目前還限于中階真人——對于他這個年紀,能有如此修爲,已經是高到不能再高了,否則全中土都知道他有問題了。
其次,揶教裏牧武雙修的修者,确實很難對付,自帶奶媽,還免疫很多攻擊,這些多重屬性,一般人根本生不出多少單挑的信心。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他僅僅是中階真人,對方已經是高階了。
這種對陣情況下,他還不能顯露出超出這個位面水平的手段,惡戰是難免的。
最讓他頭疼的,就是對方數不清的神術,他不想暴露觀風使的身份,沒有太多的辦法。
所以他索性心一橫,打出了幾十滴萬載幽水。
付出這種代價,還要有“吃軟飯”的糾結,他怎麽可能再沒皮沒臉地撐過三十招?
所以他長笑一聲,手中又多了一柄長刀,上面白芒大閃,他的氣勢也爲之一變。
“糟糕!”穆桐大主教的臉色一變,他發現情況不妙了。
然而,李永生沒有給任何人考慮的時間,他的身子兇猛地前欺,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手中長刀霹靂一般地斬了下去,簡直像要把空間斬爲兩段。
這一刀,是如此地驚豔,如此地勢不可擋,竟然讓人生不出半點抵抗的心思。
有來無回,有進無退,堂堂皇皇!
然而,科羅廖夫豈是易與之輩?他身上的神力全開,盡可能地排除萬載幽水的影響,是擔心對方繼續遊鬥,不小心大意翻船。
眼見對方竟然放棄了遊鬥,選擇正面攻擊,哪怕他也感覺到了這一刀的不凡,但是他的心裏不怒反喜,嘴裏大喊一聲,“來得好,果然有點血性!”
說話間,他的大戟已經迎了上去——倒不信你真能在戰鬥上勝我!
在别人嘴裏,說他像牧師多過像騎士,他基本上沒有聽到,因爲他要聚精會神地戰鬥,顧不得分心他顧,但是在他心裏,這一仗打得也很憋屈。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也不願意沒完沒了地施展神術,這玩意兒有損他騎士的形象,這是原因之一,原因之二就是……揶教修者在中土施展神術,效果真的很坑的!
質量不足,就要用數量來補,他的郁悶,誰能體會得到?
該死的中土人,這身法實在太過分了!
當然,對方的戰力,也是相當不俗,但是真的對面硬撼的話,他無所畏懼。
就在他以爲,對方又要拖延時間的時候,小家夥竟然直接沖過來,他心裏真的想放聲大笑,這可是求之不得的好機會——嘴上沒毛,果然辦事不牢!
長刀和大戟相撞,暴亂的靈氣蕩漾了開來,這一擊的餘威,讓下方的三宮主和穆桐大主教,都忍不住撐起了防禦罩——現場還有幾個司修呢,可是吃不住這餘波的沖擊。
而且,北極宮在這半山腰修起平台,也是耗費了功夫的,最好還是不要輕易毀壞。
接下這一刀,科羅廖夫心裏大定,雖然他的手臂有點發麻,但是萬載幽水的影響,也在迅速地從他身體中消退——不過區區的一刀而已。
有點可惜的是,爲了驅逐這些萬載幽水,他沒有多少神力了。
就在他打算出手反擊的時候,李永生手上被彈開的長刀,發出了更耀眼的白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下了第二刀。
這一刀,跟第一刀根本不可同日而語!威勢起碼大了十倍!
若是說第一刀,帶給人能斬開空間的感覺,那麽這一刀,給人的感覺是能斬開時間!
若是說第一刀堂堂皇皇不可阻擋,那第二刀就是浩浩蕩蕩,有若巍巍然的天威一般,竟然讓人生不出阻擋的心思。
就連下方旁觀的三宮主,都被這一刀的威勢驚到了,情不自禁地吐出四個字,“幾近于道!”
沒錯,就是幾近于道的一招,這一刀的刀勢,隐含天地中的至理。
科羅廖夫的思維,在這一刻幾乎凝固了:這是什麽人,竟然能發出如此一刀?
他手中的大戟,艱難地迎了上去,但是他心裏很清楚:這一刀,我恐怕擋不住!
他身上的聖光護佑還在,對方的修爲,也不過才僅僅是中階真人,但他就是有這種感覺。
這一刻,無數的念頭在他腦中升起:不可置信、驚駭、震撼、無力……甚至是懊悔。
你怎麽能使出這麽一招來?
就在這時,穆桐大主教一擡手,一道黃色的光芒,打向了那一刀。
但是三宮主坐在這裏,那不是爲了單純地喝茶的,她一擡手,憑空生出漫天的黑霧,嘴上也也冷哼一聲,“這是怎麽個意思……在我北極宮門口大欺小嗎?”
黑霧漫天,卻凝而不散,那黃色的光芒,就像沖入了一團泥淖之中,瞬間就慢了下來。
就在她說話的時候,長刀和大戟相撞,科羅廖夫的身體,倒飛出去三十多丈,口中也是一口鮮血噴出,“噗!”
“接我第三刀,”李永生的聲音,有若從天際傳來,雄渾厚重,無處不在。
長刀在他的手上,再次揮動了起來,不過這一次,刀芒反倒沒有那麽亮了,氣勢也不是很驚人,就像随手揮出一般。
三宮主的眼睛,卻是難得地亮了起來,“這便是傳說中的……返璞歸真?”
站在她的角度上講,第二刀的精妙,她能看清楚,身爲證真的修者,看得出幾近于道——或者,那死瘸子也能斬出這麽一刀。
但是第三刀,她隻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無數的大道至理,甚至在一時半會兒裏,她都講不出裏面的精妙——能感受到其中精妙,可是真的口拙到無法描述。
所謂大道,本來就不好用語言來描述,可以體驗和領悟,但是難以明言。
這一刀,雖然貌似不起眼,但是比第二刀要可怕無數倍。
她有這樣的感受,同爲真君,穆桐大主教也不差多少,他臉色一變,抖手又是一道黃芒,卻是打向正在噴血的科羅廖夫。
而此刻,方才那一道黃芒,還艱難地在黑霧中前行,尚未消散。
三宮主見他的出手方向,這一次卻是沒有動手。
李永生眼見黃芒打向科羅廖夫,他手中的長刀在斬到一半的時候,硬生生地拐個方向,由豎劈改成了橫斬。
這一刀的氣勢太足了,他的身體忍不住轉了兩個圈,最後才穩住身形。
穆桐大主教眼中異光一閃,泛起一絲極爲隐秘的遺憾——他原本是想借此機會,體會一下對方這一刀的威力。
這是能令真君都見獵心喜的一刀,上面蘊含的大道真意,他很想感受一下,萬一能夠有所得,這一次中土就算沒有白來。
當然,能順便借此伸量一下此人的實力和根腳,那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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