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說了,要先調查情況,才好做決定啊。
他很無奈地表示,“李大師,我求你一件事,把他帶走行嗎?這家夥需要鍛煉……在世情上,他真的需要!”
“我還需要鍛煉呢,”李永生看公孫不器一眼,“我自己就夠了,謝謝。”
“我跟你走,”公孫未明卻是熱情得很,“西疆這邊,也沒多少事兒了,你還是聘我當保镖好了,我很能打的……把真君都打跑了。”
“你閉嘴!”公孫不器眼睛一瞪,難得地發火了,“我給你找機緣呢,夯貨!”
李永生眼見推不過,也隻有任由公孫家去了,丁家聽說他要離開,竟然幫他聯系了一艘官方的飛舟,直達京城的。
從西疆到揚子江,實在是太遠了,趕路的話能累死人,從白虎廟傳送到青龍廟的話,倒是快一點,不過很顯然,李永生還沒有資格享受專人傳送這種待遇。
丁家可以通過官方這麽安排,也不愧是當地大名鼎鼎的隐世家族。
看得出來,杜晶晶很想跟李永生一起走,但是很遺憾,玄女宮這次來了太多的真人,衆目睽睽之下,她不能那麽做——要知道,她悟真之後,還沒有回宮做悟真任務呢。
用了兩天時間,李永生和公孫未明來到了京城。
接下來,他本來是想通過王志雲的關系,坐飛舟直奔博靈,然後順着揚子江下行。
不過公孫家在京城的手段也不差,居然聯系上了直達金陵的官府飛舟。
想一想當年孔舒婕帶李永生蹭飛舟,可是打着政務院召見的旗号,才艱難地獲得了一個座位,而他現在想坐飛舟,馬上就有人主動聯系好。
這裏面的差距,也委實大了一點。
在京城過了一夜之後,第二天一大早,兩人就登上了飛舟。
這次的飛舟,比李永生前兩次乘坐的要大得多,而且居然——分了檔次。
李永生和公孫未明坐在飛舟的後部,空間比較大,前飛舟前部的空間,就相當逼仄了,人挨着人,空氣也渾濁。
這裏也有商務艙和經濟艙的區分?李永生心裏忍不住吐槽。
商務艙裏很空曠,十二個座位,隻坐了六個人,除了他倆,剩下的四人,一看那做派就是運修,都是司修以上修爲的。
就在飛舟即将升空之際,艙裏又進來三人,全是女修。
打頭的女修,是個初階司修的少婦,另外兩名,一名是中階司修,一名是青澀的少女,才剛剛初階制修。
這三人身上的氣息有些古怪,除了制修少女之外,另兩人都是靈運混修的修者,并不是純粹的官府中人。
後艙裏一共三排座位,一排四個,中間是過道,每邊是兩個座位。
六名已經坐下的乘客,每排坐了兩個,李永生和公孫未明也占了一排。
初階司修的少婦掃一眼,待看到李永生和公孫未明這一排,眼睛微微一亮——有兩名俊俏的少年郎,旅途不會很寂寞了。
公孫家的三長老和四長老,相貌真的是有點過分,不但顯得年輕,還特别英俊,哪像人家二長老?僅僅是中階真人,就規規矩矩地弄個中年人的相貌。
不過,人工的終究比不上自然美,少婦左右看一下,擡腿走到李永生身邊,一屁股坐了下來。
中階司修明顯是保镖之類的類型,見狀有點猶豫,看向了那名少女。
那少女卻是沖着少婦發話,“媽,我要坐你那兒!”
“你坐這個哥哥的旁邊吧,”少婦一指公孫未明,笑眯眯地發話。
公孫未明哈哈一笑,“行啊妹子,坐過來吧,哥哥給你講故事。”
這貨就是個老不修,明明是高階真人,歲數能當少女的爺爺了,偏偏喜歡沾花惹草,這麽嫩的小苗也下得了口。
然而,少女也不是一般人,她眼皮一翻,“媽,你讓開,這個哥哥更俊俏。”
坐在前面的四個運修,齊齊扭頭看過來,看着這對奇葩母女。
不過……這倆年輕人,長得真的是俊俏啊。
下一刻,他們就将頭扭了回去——兩名年輕人身上氣息不詳,應該不是好惹的。
少婦猶豫一下,還是起身坐到了公孫未明旁邊,嘴裏輕聲嘀咕,“這個小浪蹄子,就見不得俊俏後生,小英,你也坐。”
中階司修見到少女坐到李永生旁邊,自己才選了一個座位坐下。
少女看起來青澀,一坐下之後,就主動沖李永生發話,“哥哥,你去會稽,有什麽公幹?”
李永生看她一眼,想一想之後回答,“聽說金陵有水軍操演,陣勢非凡,弄死了不少魚兒,我去那兒撿點死魚,賣了好賺錢。”
“撲哧,”少女笑出了聲,她的笑點還不是一般的低,“你怎麽也是坐飛舟的人,怎麽可能去撿死魚賣錢?”
“怎麽不可能?”李永生看她一眼,又沖公孫未明一揚下巴,“我是跟着我家掌櫃的,蹭飛舟坐呢,他做的買賣大。”
“是嗎?”少女的眼睛裏,冒出了小星星,卻是不看公孫未明,繼續盯着李永生,“你們做什麽生意的?”
“環玉,你可别被他騙了,”旁邊的少婦出聲了,“這裏的位置,就不是生意人能坐的,前面的客艙,坐的才是生意人。”
原來這會稽郡的飛舟大,不是沒有原因的,這一郡和隔壁的江淮郡,都是商業非常發達的地方,商人跑來跑去,總是很忙的,對時間也很重視,所以官府讓他們有償乘坐飛舟。
能上了飛舟的,就算會稽郡頂尖的商家了,但是他們也隻能擠在前面。
這個飛舟跟地球界的飛機,還是有所不同的,因爲前面比較危險,所以商務艙在後面。
擠在前面的,除了商家,還有會稽郡官府裏,司修以下的官員——不到司修,沒資格坐到後面的商務艙。
李永生和公孫未明的身份,顯然不可能是行商——起碼不可能僅僅是商人。
但是這三個女人,肯定也不是普通人,那青澀的少女,也就是十六七歲,已經是制修了,更難得的是,制修居然能坐進商務艙。
公孫未明嘴角上翹,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不知道兩位美女,去會稽有何公幹?”
不得不承認,有些人的撩妹技能,是天生的。
少婦心裏一暖,捂嘴輕笑,“我們?回家啊……你們此去會稽,有落腳的地方嗎?”
“有啊,”公孫未明一本正經地點點頭,“玉帶路的秦淮客棧,嗯,很不錯的。”
“那也能住人?”少婦的聲音大了一點點,嘴角泛起一絲不屑,“一幫做皮肉生意的聚居之地,俊哥兒你不會口味這麽差吧?”
公孫未明邪邪一笑,“那我總不好住到你家裏,你說是吧?”
“那又有何妨?”少婦的眼中,簡直要滴出水來了,“我家可是大得很。”
必須承認,花癡女是存在的,少婦和她女兒環玉,就是其中之二。
待到傍晚下飛舟的時候,李永生二人,已經将對方的底細摸清楚了,原來是會稽鍾家的人。
鍾家是會稽數得着的商賈之家,曾有“鍾半城”的說法,意爲金陵一城,鍾家占一半。
少婦曾經嫁于吳家,夫死之後回了娘家,心思也野了,盡情地放縱自己後半生。
她的女兒吳環玉,看着青澀,但其實也是老司機了。
隻看商務艙裏其他四人的反應,就知道他們都識得這對母女,而且沒人敢招惹。
下了飛舟之後,公孫未明就有點蠢蠢欲動,想去鍾家住宿。
所幸的是,公孫家已經派了人來接應,說住的地方已經安排好了。
住處還真是秦淮客棧,其實這裏也是金陵有名的銷金窟,隻不過在鍾家這種地方豪強面前,有點上不得台面。
鍾家母女實在有點舍不得這倆俊俏後生——必須指出的是,俊俏後生其實多了,但是有資格坐在飛舟商務艙裏的,還真的不多。
公孫未明的犧牲色相,也不是一無所獲,起碼兩人知道了,金陵城的百姓,對于發生在揚子江上的摩擦,似乎沒什麽反應。
公孫家的子弟将兩人引到玉帶路,轉了一圈之後,悄然地來到了金陵城外的一個小鎮上,那裏才是兩人真正歇腳的地方。
同時他們也得到了最新消息,因爲會稽水軍的步步緊逼,公孫家的船隊已經撤到了揚子江入海口,随着戰馬的日益疲憊,公孫家有意在附近找一塊地方,先将戰馬放到岸上休養一下,恢複元氣。
公孫未明斜睥一眼李永生,“不行的話,找曲阿杜家幫個忙?”
他将杜晶晶對李永生的情意,看得一清二楚,而曲阿杜家離金陵和入海口也不遠,正合适戰馬休整。
李永生卻是聽得頭皮發麻,他一點都不想再跟曲阿杜家挂上鈎,永馨對杜晶晶,還是很有怨念的。
所以他遲疑一下,緩緩發話,“不着急,咱們先詳細了解一下情況,這麽說吧……我先問個問題,既然水軍扣馬的意念很堅決,爲什麽會稽郡的黎庶,對此不是很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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