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譏笑道:“老妖婆,我沒有降頭發作而死,你是不是很意外啊?”
老太婆笑意全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陰毒的眼神:“年輕人,不要僥幸躲過一次就洋洋得意,那隻是入門的降術,權當是小小的懲戒。回去告訴提葫隐士,奉勸他不要多管閑事,上面的人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既然你這麽說了,是不是可以放我回去了。”她的話,我完全不想理會,既然晉文軒,蘇小璐已死,那麽這件事我也沒有再管下去的必要了。
老太婆笑盈盈道:“當然可以,看在提葫隐士的面子上,我也不會真的把你怎麽樣的。”
離開寫字樓,我一直在思考爲什麽他總提及老怪,難道他們兩個早就認識?不知不覺間竟來到了城東一條街。既然來了,索性就進去問問老怪。于是我進了一條街,看到老怪果然還在下棋,而那個棋友正是救我的那個老者。
看到我走進來,老怪笑着起身道:“最近恢複的不錯嘛,神好多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老吳,我的新棋友。”
我對着老吳鞠了一躬道:“多謝您的救命之恩。”
老吳急忙擺手道:“不用,不用。我應該做的。”
老怪疑惑的看着我問道:“怎麽看你心事重重的樣子,有心事?”
我把被路安拿槍挾持到寫字樓,以及老太婆要我轉告的話一字不落的跟老怪叙述了一遍。不曾想老怪和老吳都沉默了,最後老吳歎道:“難道是玄陰門上層的人來到了東北。”
“玄陰門?他們不是在南方嘛。”我想起入門拜師時,鄒昕曾經說過,玄陰門主要占據南方。
老怪點點頭,不過随即笑道:“誰來了也不用怕,先搞清楚他們的真正目的再說。”
老吳插話道:“你們或許可以去問問彭可雨那丫頭。”
“彭可雨是誰?”我疑惑的問道。
老怪拍了一下我的腦袋笑道:“你小子,忘記了那個給你看降頭那個阿姨了。”
我們又來到那間屋子,中年婦女還是什麽都沒有說把我們讓進了屋裏,進到屋裏之後喜道:“小夥子,你的降頭怎麽解除的?”
老怪解釋道:“老吳正好在雲南的時候見過這種降頭術,算是機緣巧合,這小子命大。”
彭可雨點點頭:“那這樣說來,還真是挺好的。”
我一直想問爲什麽每次她在外面都不說話,等到進屋後才開口。我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之後,彭可雨說:“這是因爲我外面養着一隻鬼,他隻要一聽見我的聲音就會出來覓食,這樣容易誤傷到你們。”
聽到這裏我才明白敢情他也是一個降頭師,降頭師養鬼有的爲了救人,有的爲了害人。
老怪問道:“彭丫頭,你以前在玄陰門,最近有很多玄陰門的不遠萬裏來到了東北,你可知道爲何?”
“這件事你不問我也正想跟你說來着,前兩天一個姐妹來到一條街找到了我,讓我跟她們一起謀害明年破地門最出的風水師,她們爲此還跟控魂師合作,據說這次執行這件事的人是玄陰門的濕婆堂主阮蘭。”
聽到阮蘭,老怪臉大驚,起身詫異道:“就是那個人稱蠱閻婆的阮蘭?”
我在一旁道:“我已經跟控魂師交過手了,在山城消滅了他控制的紅眼行屍。”
彭可雨贊賞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過紅眼行屍并不是他們最厲害的砝碼,以後遇到還是要小心。”
我點點頭,老怪不解道:“既然她們是爲了破地門的風水師而來,那麽爲什麽要對路安和晉文軒下手。”
彭可雨搖搖頭表示她也不清楚。
從彭可雨那裏還是得到了許多的信息的,回去的路上我不由得問老怪道:“那個蠱閻婆很厲害嗎?”
那是我認識老怪的這些天裏,第一次看到他露出一絲恐懼的表情。他跟我講述了一個故事:據說三年天災時,雲南某地遭遇了前所未有的蟲災,蝗蟲遮天蔽日,所過之處,寸草不留。許多村民被啃食的隻剩下累累白骨矗立在田間各處,烏鴉四處都是,地面上的蟲子達到了一個超高的密集度。
這時一個苗族女子将自己置身蟲窟七七四十九天,等到她出來後,蟲災退去,一切又恢複了平靜,而她就是蠱閻婆。據說從那以後,她可以控制百蟲,後來進入玄陰門專攻巫術。
我趕緊打住老怪的話,平息一下心情說:“行了,确實很恐怖。”
老怪撇撇嘴道:“我還沒說完呢,讓我說完的。”
“等你說完,我今天的飯不用吃了。”
“沒事的,下面就不惡心了。”老怪拍拍我後背,然後繼續講道:“有一次我經過雲南,正巧遇到了一個中了蠱毒的人,那個時候年輕氣盛,我就非要幫助那個人,最後我終于找到下蠱之人正是阮蘭。然而我卻敗給了她,她的蠱毒出神入化,最後那個人死了。就死在我的面前,整個身體都被蟲蠱掏空,死後,那些蟲子全都争先恐後的從眼睛,耳朵,鼻子和嘴爬出。那個場景我這輩子都忘不了,後來我發誓隻算卦,不解卦。”
望着老怪的神情,我終于知道爲什麽他不肯幫人解卦了,他是害怕同樣的情景再次出現,那麽他一定會崩潰的。我安慰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不要太挂懷過去,那樣隻會讓你止步不前。”
老怪笑笑示意他沒事,破天荒的第一次要請我去飯店吃。到了那裏他偷偷的跟服務員點好了菜,等到上來的時候滿桌子的菜一口沒吃,足足讓我三天沒有再碰碗筷。
後來老怪說:“你必須克服對蟲子的恐懼,否則以後面對玄陰門那些人的時候怎麽辦,更何況你不還生吞過活的幼猛。”
看着老怪一臉的奸笑,我真是想蹦起來打他一頓,可是我連擡手的力氣都要沒有了。最後還是克服了這個問題。人在非常餓的時候會饑不擇食。
時間過的很快,很快就轉眼來到了十八歲,我的命劫也是破地門十年一次峰會的日子。我跟老怪認識也有小一年了,他這個人雖然年歲不老小了,但是心态卻很年輕,我們之間也感覺不到什麽隔膜。這一天他來出租我找到我:“小子,今天我給你介紹個對象。”
“介紹對象?”
“是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應該找個對象結婚了。”
我尴尬的笑笑:“我這麽難看,有誰會跟我啊。”
“那好歹也得見見啊,人家女方已經在一條街等着了。”老怪笑道。
“好,好。聽你的見見,不過我可說好,這個如果不成的話,以後不要再給我介紹了。”
我洗漱了一下,穿上一身合體的衣服就跟老怪來到了一條街。一個十**歲的妹子俏生生的站在老吳旁邊,見到我們來害羞的背過身去。老吳笑道:“你們來了,這丫頭就是害羞,她是我的孫女,吳葉晴。我感覺澤宇這小夥子不錯,我領她來看看。”
我上前伸手道:“你好,我叫聶澤宇,很高興認識你。”
吳葉晴害羞的轉過頭跟我握了一下手,老怪說道:“你們兩個年輕人去那邊聊聊天,我跟老吳下盤棋。”
可是她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老怪使眼給我,讓我牽着她的手。我尴尬的牽起她的手,兩個人就這麽走着,有一句沒一句的搭着。最後我鼓足勇氣問道:“你。。。喜歡我嗎?”
“這個。。。這個,我不知道。”她臉绯紅的跑到了老吳的身旁。引得他們一陣大笑。
回來的時候老怪語重心長的說:“小子啊,這丫頭是老吳最親的孫女了,你要是真的喜歡人家,那麽以後可得保護好她啊。”
我遲疑了一下說道:“你也知道這個圈子危險太大,一個嬌小柔弱的女子怎麽能天天跟我東奔西跑,更何況我還有命劫。。。算了,您轉告吳大爺讓他尋找一個安穩的孫女婿。”
老怪惋惜道:“可惜了,我還挺喜歡這丫頭的。不過你說的也對,我替你轉告她。”
沒過幾天,老怪就又到了我的出租屋道:“話我帶到了,女娃子很傷心。”
我也有些感傷道:“可能是有緣無份。”
老怪等了一會,繼續道:“我打聽了一下,破地門的峰會将在下個月的三号在長原道舉行。”
我點點頭:“該來的遲早要來,一定要阻止這個阮蘭。爲了破地門,也爲了師傅。”
“那你我就就此别過了,我是不會再去跟阮蘭交手的。”
我理解的點點頭:“放心,這次我一定打赢她,幫你出這口氣。”
老怪一拍大腿興奮道:“好,有志氣!等你這事結束後,來一條街找我,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那一晚,老怪很高興,喝了好多的酒。跟二叔那一次一樣,說了很多故事,很多讓人聽不懂的話。最後他也沒有說自己的真名,還有倒地時什麽身份,在醉酒狀态下他都不肯說,要麽他覺得很重要藏的很深,要麽他就是失憶了,根本不記得叫什麽名字,來自何方。隻是這些都不重要了。
次日淩晨我收拾好包裹前往了長原道,不過我有一種感覺,我跟老怪還會見面的。籃ζ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