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靖遠别院。
杜鵑拿着摔碎的藥罐回去複命,咬着下唇,壓低了聲音道:“回……回主子,主子給琬郡主送過去的藥,讓世子爺給砸了。”
“砸了?!”容靖遠瞪直了眼睛,“這個小兔崽子,越發無法無天了!這兩天給他送去的藥,也不知他究竟喝沒喝,沒準兒瞞着我們,偷偷倒掉了!”
杜鵑蹙眉道:“依奴婢之見,應當是喝了。今兒個世子爺與琬郡主大吵了一架,還當着琬郡主的面說,就是讨厭她,才要将她娶回來慢慢折磨……奴婢在門外聽着,世子爺說得很認真,不像是開玩笑的。”
容靖遠微微一怔,“這麽說,那小子真的吃了絕情丹,不喜歡上官婧琬了?”
杜鵑點了點頭:“應該是。”
容靖遠面上的怒氣終于散去,沉聲道:“既然如此,也就沒必要再給那丫頭吃絕情丹了。感情這種事,兩顆心隻要斷了一顆心的念想,另一顆心也就成了單相思了。”
“王爺說得是。”
“你退下吧。”容靖遠朝着她擺了擺手道。
霍青瀾将容珏扶進房間,扯開他的衣衫,盯着他的傷口道:“主子,你的傷越發嚴重了!甯王殿下送來的藥裏頭雖然放了絕情丹,但也是絕對的補藥,治你的傷再好不過……你這麽一直死扛着,隻怕會出事的!”
容珏不滿地瞟了他一眼:“爺的身體,爺自己心裏清楚,不勞你費心。”
霍青瀾哪裏嗆得過他,隻得默默替他清洗了一遍傷口,又重新上了藥。
“今晚去西廂盯着。”容珏突然沉悶出聲。
“嗯?”霍青瀾身形一震,呆呆地望着他。
容珏便道:“依照爺的直覺,老頭子今晚會動手。”
“動手?”霍青瀾有些不能理解。
容珏嘴角冷冷勾起,“老頭子既然已經知道虎符在琬兒手上,未免夜長夢多,一定會盡早搶過來——”
霍青瀾這才恍然大悟:“爺,你是說琬郡主手上的那兩塊碧玺其實是虎符?怪不得甯王殿下突然對碧玺來了興緻呢,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容珏瞟了他一眼,“老頭子想拿什麽都不要緊,你一定要護她周全。”
“是。”
西廂。
百裏孤煙望了一眼窗外,回眸問冰漪:“今兒個,園子裏怎麽這麽安靜?”
冰漪便道:“九殿下将百裏将軍一個人留在軍營有些不放心,這會兒已經帶着一幫人馬回軍營探查了,以防其中有變。”
百裏孤煙面色微微一黯,心裏頭有些失落。
宗政少卿突然離去,竟然都沒有派人支會她一聲。看來,她這樣一個失貞失節的人,确實不該奢望太多。
冰漪見她神色黯淡,慌忙道:“小姐,九殿下離開前特别囑咐了。小姐身體不好,不要吃生冷的東西,等他回來,會幫你慢慢調理。”
百裏孤煙的臉上終于稍稍露出稍許暖意來:“他當真這樣說?”
“千真萬确。”冰漪專注地點頭。
這時,園子裏的一株枯木逢春上傳來烏鴉的啼叫聲,聲音極爲哀怨。
百裏孤煙眉頭一皺,對冰漪道:“今兒個晚上,隻怕又要不得安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