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靖遠愣是被他這句話給嗆住了,他身側的家臣挪了挪步子,又不得不停了下來。
百裏孤煙不耐煩地瞟了容珏一眼,眉頭擰得緊緊的。這厮嘴巴裏冒出來的話,從來都不三不四的。不過轉念一想,這樣也好,容靖遠應該沒有理由再派人跟着了吧?
甯王府的園子比起皇宮的禦花園還要氣派不少,除卻中規中矩地亭台水榭,周邊還有苗疆的竹屋、甯都的石洞,可見甯王本人踏遍國土,見慣了大靖國各地的習俗。
百裏孤煙尤其中意那間竹屋,她小心翼翼地邁着步子,沿着台階,一步步爬了上去。因爲冬日,竹席之上鋪了厚厚的毛氈,百裏孤煙仰面躺下,覺得格外舒服。
天色陰沉沉的,躺着躺着,她便眯上了眼睛。
冰漪覺得這兒涼,剛想喚醒她,卻被人一把扣住了手臂。
她回過頭,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雲大哥,你怎麽會在這裏?”
容珏朝着她做了“噓”的手勢,低聲道:“我剛巧在甯王府做客而已。你先下去吧,我有幾句話,要單獨同你家小姐說——”
冰漪蹙起眉頭。
雲大哥該不會是想******表白吧?
可是小姐已經被陛下賜婚給容世子了呀!萬一……萬一他們兩個真的擦出火花,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來,那姑爺的臉可往哪兒放啊?
她愣在原地,腳步動也不動。
容珏蹙緊眉頭道:“你愣着做什麽?”
冰漪咬了咬唇:“雲大哥,你們孤男寡女獨處一室,萬一被甯王府的人瞧見了,我家小姐百口莫辯……這,這可怎麽辦呐?”
容珏微微一怔,心裏頭對這個丫頭甚爲滿意,随後便道:“你放心,我會護着琬兒,不讓任何人傷害到她。”
冰漪又猶豫了一會兒,這才悶悶地挪開步子道:“那奴婢去園子門口守着,你們說話快點兒!”
“好。”容珏的嘴角挂着溫潤的笑意。去園子門口守着?有什麽好守的?爲了能與那丫頭獨處一室,他早就已經将園子裏的丫鬟家丁都整理幹淨了——
百裏孤煙睡得并不安甯,她側着身子,似乎很不舒服的樣子。
容珏伸手,撫了撫她的額頭,便摸到一把冷汗。
這是體虛所緻。
自從西域歸來,他便覺察出這丫頭的體質很差,于是特意命霍青瀾仔細查了查她的病史,才知她從小患有哮喘。雖說一年前,那哮喘症突然間好了,但身子骨虛弱卻不是一時之間就能改變的。
在馬車上的時候,容珏瞧見宗政少卿時不時給她把脈,他自己便鬼使神差地也學着宗政少卿的模樣,握住了她纖弱的手腕,有模有樣地摸索着她的脈搏。
時緩時急,好像有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有。
容珏段不出所以然來,學不出宗政少卿的模樣,不由有些洩氣——
他一個現代人之後,隻懂一點兒西醫,對中醫一竅不通,因而不管她的脈象如何,他始終摸不出什麽結果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