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赟倒不是怕慕容遠,但上官婧瑤這幅模樣,滿大街的行人都瞧見了,想要抵賴也抵賴不了。他隻得壓下心頭怒火,好言好語地勸道:“遠兒,依我看,這應該隻是個誤會……”
“誤會?!隻怕不見得!”慕容遠冷哼一聲,“走着走着,這衣服上一排扣就全都掉下來了。丞相府高高在上,難不成連買件像樣的衣服的銀兩都沒有了?況且,這衣服除了紐扣,所有地方都做工精緻!斓曦公主長居宮中,更一眼就認出,這衣裳出自前朝第一繡女之手!試問,這樣的衣裳又怎麽可能說壞就壞呢?!照我說,是這臭丫頭想要勾引我,故意在那排紐扣上動了手腳!”
上官赟淡淡瞥了一眼那衣裳,便覺得眼熟,心中猜到一二,但家醜不可外揚,他自然不能當着外人的面,把屋子裏的一堆人拉出來審問。
他朝着慕容遠賠了個笑臉:“好了,遠兒。這件事,就當是婧瑤丫頭做錯了,改日讓她登門向你謝罪。我與父親到底是表兄弟,大家親戚一場,何必鬧得這麽僵?斓曦公主同眉兒很熟,也常來我府上做,改天讓眉兒同她解釋清楚,你看,這樣可好?”
慕容遠聽他提到斓曦公主,面色才稍稍緩和,不情不願地收回馬鞭,指着家丁嚷嚷:“快帶她回去,免得污了我的眼!”
上官赟雖然不滿慕容遠的态度,但他又怕把這件事鬧大,有損上官婧瑤的名節,隻得忍下,差人将上官婧瑤扶回了相府!
相府大門一關上,上官赟便将一幹人等喊道了書房,對着渾身髒兮兮的上官婧瑤,怒斥一聲道:“跪下!”
上官婧瑤膝蓋一軟,便委屈地跪了下去,而後她一擡頭,便伸手指着百裏孤煙,咬牙恨道:“爹!不關我的事,是上官婧琬她陷害我!”
百裏孤煙淡淡瞥了上官赟一眼,目光清冷,也不等他開口,便自顧自地朝着他跪了下去:“爹,你聽琬兒解釋。”
上官赟見她一副溫婉的模樣,便不好直接朝着她發火,不耐煩道:“你說。”
百裏孤煙蹙眉,咬唇低語:“昨日我和一幫姐妹在園中玩耍,想這裙衫壓箱很久,便拿出來曬曬,誰料……”她偷偷瞥了上官婧瑤一眼,繼續道,“三妹妹好生喜歡,說是今天要見三表哥,沒有一件像樣的衣裳。我心裏想着太子爺要過幾日才來,便讓她拿去先穿一日。姐妹之間,應當相互幫助,這都是爹教導我們的。”
百裏孤煙故意将上官赟講過的那些大道理搬出來,反問道:“爹,你說,琬兒有沒有錯?”
上官赟幹咳一聲,沉聲道:“不錯。但你不該在裙衫之上動手腳,殘害手足!”
百裏孤煙又道:“這裙衫大娘剛剛派人送過來,琬兒還沒來得及試穿,就已經給三妹妹送去了。琬兒從小住在偏院,手頭又緊,連個裁剪衣裳的師傅都不認識,又怎麽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内,僅在衣扣上做手腳?而且,我還要做得叫人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