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婧眉紅着眼眶,哽咽道:“奶奶,父親,婧琬妹妹她……怕是快不行了。”
“誰幹得?!”老夫人素來心疼二丫頭,氣得身子一顫,差點兒摔倒。身旁的紅姑伸手去扶,卻被她掙脫開來,扯過窗台上的青瓷花瓶,砸得粉碎,怒目瞪着屋子裏的人,厲叱道:“二丫頭好端端的,爲什麽會服毒自盡?!誰給她的毒藥?!是不是有人逼她?!”
老夫人沒有點名道姓,但目光死死盯着大夫人,不肯移開半分。
“與我們無關啊!”大夫人回過神來,淚痕滿面地望着上官赟,“老爺,你可要爲大家做主。雖然墨兒因爲婧琬停職在家,但他沒有半點怨言,還囑咐妾身好生照顧着。依妾身看,婧琬是因爲内疚才服毒自盡的……”
大夫人邊說邊哭,伏在被子上,輕輕拍打着,“可憐的丫頭,還未出閣就……”
倏地,棉被底下似乎有東西顫了顫。
大夫人以爲是詐屍,吓了一跳,額上滿是冷汗,怔怔地望着床鋪。
百裏孤煙這才長長伸了個懶腰,掀開被子,豁然睜開雙目:“大娘,我不過是想休息一會兒,好端端的,你來哭什麽喪?”
大夫人吓得退開一步,口齒不清驚道:“你……你沒有死?”
百裏孤煙一臉茫然地望着她,而後無辜至極地反問道:“大娘很希望我死?”
“你這說的什麽話,”大夫人被她一句話嗆住,神魂未定,“床邊到處都是黑血,我們還以爲你服毒自盡了……”
百裏孤煙眸光清冷如刀,莞爾一笑,“是以爲我服毒自盡,還是認定我會服毒自盡,或許你想我服毒自盡?”
“你……你這孩子……”大夫人再也沉不住氣了。
百裏孤煙的眼眶紅了一片,幽沁沁地望向上官赟,“父親,女兒的頭好暈,也不知大娘差人給我送的什麽藥,這才一下肚,就吐了一地的血——”
百裏孤煙擡起頭來,嘴角處挂着的幹涸的血迹還隐約可見。上官赟還沒反應,倒是老夫人見了,心裏一痛,連忙吩咐身邊的紅姑道:“還不快去請大夫?”
“是。”紅姑匆慌點頭。
百裏孤煙的餘光在每個人的臉上停留了幾秒,迅速地判别着這些人的心思。老夫人一臉着急,明顯是在意她的生死的,但上官赟自打進門之後一直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對她的死活無動于衷。
“砰”得一聲,老夫人突然砸了茶幾上的杯盞,怒目瞪向站在大夫人身邊的顧媽媽,厲斥道:“說!你給二小姐喝得什麽藥?!爲什麽會吐血?!若不是我這個老婆子及時趕過來,你們是不是打算一直瞞着?!等到琬兒咽氣了才來通知我一聲?”
顧媽媽神經一緊,不敢出聲,隻是故意将目光瞥向身側的大夫人。
老夫人可不是吃素長大的,一眼就看出了其中貓膩,但大夫人身爲皇上的親妹,她又不好将矛頭直接指向她,便指着顧媽媽道:“去門外跪着!若是二小姐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拆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