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想過,短短的幾個小時内,竟然會發生這麽多的事情。
我按照夢中的路線,果然在那個角落,找到了一面落滿灰塵的銅鏡。
在那一瞬間,我隻感覺,自己的心髒在快速的跳動。
銅鏡上的灰,我不敢擦拭下去,生怕見到那個女人的臉。
自從羅小迪醒來後,便不怎麽和我說話了。她的樣子看上去很焦急,不時的沖着窗外看,顯然是想離開。
可惜,天色漆黑黑的,又伴随着狂風暴雨,她這個希望,隻好落空了。
我曾和她說了幾次話,但她似乎很畏懼我似得,目光中總帶着躲閃,說起話來,也是心不在焉的。
風停了,雨也停了,羅小迪迫不及待的從這間破舊的茅屋中走了出去。
此刻,烏雲正在褪去,朝陽正在升起。
下過大雨的森林中,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腳下的泥土很軟,也很滑。
我們兩個誰都沒有說話,小心翼翼的盯着四周。出乎我的意料,這片森林,沒過幾分鍾,便走了出去。
我腦海中清晰的記着,昨天晚上的時候,自己和羅小迪頂着大雨,最少在這裏徘徊了一個小時。
那個時候,無論怎麽走,都找不到出口。如今,這麽輕松的出來了,我真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說來也怪,當我們兩個走出那片森林的時候,整片森林内,驟然間布滿了大霧。
我一回頭看向森林,早已是白皚皚的一片。
一切的一切,看似匪夷所思,又仿佛是上天注定的。
離開森林後,沒過多久,我們便找到了阮明雪的村落。
事後我才知道,這一夜,楊晨和阮明雪都沒有睡。帶領着親朋好友,找了我們一宿。
關于昨晚的事情,我可是恨的咬牙切齒,我撲在阮明雪的懷中,對着她哭訴。
可想而知,楊晨會有多麽憤怒了。他用越南語講給當地的居民,若是知道昨晚的事情是誰幹的,一定會好好教訓他們。
一些熱心的芒族人,詢問我那三個越南人的長相。
但我和羅小迪,卻回答不上來,當時的天色太暗,根本就是伸手不見五指。
我把昨晚的經過講了出來,包括阮明雪在内的所有人,全都臉色大變。
阮明雪和我說,那片森林,在一百多年前,因爲無二詛咒,全部枯死了。
在二戰的時候,更是被日本兵的炮彈夷爲了平地。
并且,那間破舊的茅屋,正是無二當年的住所,自從無二被封印後,茅屋被當地的居民焚毀。
按理說,無論是森林,還是茅屋,都不可能出現在世界上的。
聽到消息的瞬間,我愣住了,我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可以拍着良心說,那些樹木,是真實存在的,我甚至還可以聞到樹葉上的清香。
并且,那間茅屋若是不存在,又怎麽可能,爲我和羅小迪遮風擋雨呢!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醒悟過來,怪不得,當時見到那個少女的畫像,我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原來她就是無二。
我這次之所以來越南,主要是爲了調查無二的事情,爲自己的小說尋找靈感。
然而到了現在,我竟然活生生的見到了無二,這也緻使,我的内心深處,有些接受不得。
而且,這些越南人,知道我見到了無二的畫卷,紛紛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着我。
他們三五成群的,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叽噜咕噜的,我壓根就聽不懂,但從表情可以看出,絕對沒有好事。
果不其然,不多時,這些越南人,便和楊晨說,讓我們一行人離開這裏。
據他們說,無二的重現,必定會給村子帶來災難。
最好,讓我趕緊離開越南,不要讓無二的詛咒,再度籠罩在越南這片純潔的天空上。
那一刻,我真有種凄涼的感覺,正如羅小迪所說,這些越南人,表面看上去很熱情,很好客。
但從始至終,就沒把我們中國人當做朋友。一有點事,便原形畢露。
把一切事情都推到了我的身上,你們以爲我想見到無二的畫卷?
是個人都有脾氣,更何況還是因爲這種事。
這些越南人,不光想要将我驅趕出越南,就連羅小迪,楊舒婷,鄭凱三人都未能幸免。
當天,便有人通知當地政/府,要求對我們一行四人,下達封殺令,永生不得踏入越南半步。
因爲這件事,楊舒婷和鄭凱,沒少對我發脾氣。
有些話,十分的難聽,仿佛我他媽天生就是個不祥之人似的,隻會害人。
正當我們一行人,在一所老房子内等待越南政/府的遣送之時,羅小迪跟發瘋似的,指着我嘶吼。死活不想跟我在一起,還說出了我昨晚的詭異情況。
短短的幾個小時,無二的恐怖傳說,已經全被幾人知曉。
羅小迪猜測,我很有可能被無二附身了,如果和我在一起,很可能遭到無二的迫害。
那個時候,我真有種心碎的感覺。
她們三個人,聚在了一起,把我一個人孤立起來。
當地的芒族人,在房子外面看守,防止我們逃走。
房間内靜悄悄的,輕輕的一咳嗽,都會有回音傳來。
我癱坐在牆角,眼睛紅紅的,現如今,我除了心涼,剩下的,便是對無二無盡的怨恨。
天色逐漸暗了,這所房子很破舊,根本沒有電燈,我逐漸有些恐懼起來。
不經意間,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服飾,那一瞬間,瞳孔猛然間放大。
此刻,我穿着越南人的白色長衫,朝着手臂看過去,那是一雙不屬于我的纖細玉手,非常蒼白,仿佛沒有血色一般。
并且,在我的左胸口處,有一大灘鮮紅的印記。
我顫抖着雙手,朝着胸口處摸了上去,那些印記,仿佛是鮮血,但摸上去,卻沒有任何黏黏的感覺。
“??ylà..”我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語起來,可脫口而出的,卻是越南語!
我蒙了,徹底蒙了。原來那個時候,羅小迪說的都是真的,我曾經,真的當着她的面說了越南語,并且,身上的衣服,也有了變化。
我一把抓住自己的頭發,想用疼痛讓我冷靜下來。
可就在那時,我卻猛然間呆住了,因爲我在自己的頭發上,摸到了一個發簪。
發簪這東西,我可從來沒帶過。
接着,我屏住呼吸,顫抖着雙手摸像了臉頰。
下一刻,我隻感覺,自己的心跳驟然間加速。
我的臉上,滿是創傷,摸上去血肉模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