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那雙長滿長長指甲的手,用力的抓着自己的臉。
我親眼看着,孫浩把自己抓的血肉模糊。從他身上流下的膿,在空氣中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
“快,快去找汽油,把他燒死!”我咬着嘴唇,對着遠處的人嘶吼道。
說完這話,我冷不丁的把身體退後,誰知道這孫浩,會不會直接沖上來。
漸漸的,我發現那股漂浮于半空中的黑煙,開始變的黯淡。變的透明。隻是幾個呼吸間的功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根本沒出現過一般。
沒過多久,其他警員找來了汽油,大家夥小心翼翼的靠近孫浩,盡數将汽油潑了上去。
我把身體退到門口,下令放火。整個審訊室内,到處都是汽油,小小的一個火星,便可以釀成火災。
我看着審訊室被火海包圍,急忙讓下屬去拿準備滅火器。
孫浩那不斷潰爛的身體,被汽油一燒,頓時成了火人。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被烈火焚身的孫浩,并沒有慘叫,仿佛沒有疼痛感一般。
他還是和先前一樣,用力的抓着自己,看那樣子,似乎很癢,又仿佛像是很痛苦的樣子。
當孫浩的身體被焚燒爲灰燼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喘了一口氣。
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媒體第一時間便趕來了。
而我本人,則是被上級領導叫去,狠狠的批評了一頓。但不管怎麽說,當時的情況也真是緊急。若不那樣做,很可能會造成更大的傷亡。
所以,領導批評歸批評,更多的,便是關心受傷的人員。
關于這件事的始末,和以往一樣,嚴密的封鎖。盡管媒體覺得有些不對勁,但無論怎麽問,都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無奈之下,隻好作罷。
孫浩失蹤的這些日子中,到底去做了什麽,沒有人知道。關于那個黑盒子的來曆,更加沒有人清楚。
這就像一個謎似的,根本解不開,也沒有線索也可尋。
我本以爲,這件事已經結束了。卻沒想到,這是我噩夢的開始。
當時被孫浩咬傷的警員,立馬被隔離治療。萬幸的是,他們的體内被證實沒有病毒感染。
聽到這個消息,我很欣喜。
但有一點很奇怪,他們的傷口,盡管做了很多消毒的措施,但卻一直在感染。醫生對此束手無策,抽血化驗,也什麽都檢測不出來。
我有個副手,叫鄭龍,他也是這次住院的人之一。
得知這件事後,我立馬趕到醫院看望他。好在他們的體内檢查不到病毒,不然我想見他一面,還真是難。
我見到鄭龍的時候,他的神色很萎靡,仿佛失魂一般,我當時足足叫了他好久,他才反應過來。
他的傷口,在前胸上,當時是被孫浩,用那長長的指甲抓了一下。
鄭龍掀開的自己衣服,我可以清晰的看見,那幾道抓痕,在這幾天之内,已經加粗不少了。
“宋哥,你說我會不會變成像孫浩那樣的怪物?”鄭龍見到我那副錯愕的表情,歎了口氣。
“怎麽會呢,别多想了。你的身體内,并沒有檢查出有病毒。傷口的異變,估計隻是細菌感染。”我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呵呵,沒那麽簡單。其實宋哥你不知道,這幾天以來我總感覺自己的意識,似乎在冥冥之中被什麽東西給引導走。實不相瞞,你剛才來的時候,我雖然是睜着雙眼,但是卻沒有任何印象,也沒有察覺。在你叫醒我的時候,我曾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像是剛剛回到身體一般。并且這幾天内,我的皮膚,開始隐隐發燙起來。有些地方,甚至已經開始呈現紅色,正如當時的孫浩一般!”鄭龍挽起褲腳,将大腿露了出來。
我定睛一看,他的兩隻大腿早已不是以往那潔白的顔色,兩隻大腿看上去紅彤彤的,那顔色非常鮮豔。
和我說話的時候,鄭龍情不自禁的撓了撓自己的大腿,看他的樣子,似乎是想抓癢。
不知道爲什麽,見到他抓癢的動作,我突然間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的呼吸急促起來,問着鄭龍:“小鄭,你時常會這麽抓自己嗎?”
鄭龍沒有擡頭,繼續抓着自己的大腿。看他的樣子,仿佛沒有聽見我的話一般。
我接連叫了幾聲,鄭龍才回過味來。他迷茫的看着我,顯然不知道我對他說了什麽。
我沒有說話,内心深處,莫名的恐懼起來。
就像鄭龍剛才說的,他真有失去意識的征兆。這種情況,跟當時的孫浩很像。
我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急忙來到其他人的病房查看。令我心驚的是,其他人的症狀和鄭龍一樣,隻不過,分輕微與嚴重。
我趕緊把這事報告給上級領導,順便還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可想而知,上級領導對此是多麽震驚了。他親自來查看,并詳細詢問我,孫浩異變之前的征兆。
我照實回答,心中卻莫名的驚恐起來。
種種迹象表明,鄭龍等人,已經被孫浩身上的病毒感染了。
但這種病毒十分奇特,現在的醫學,根本檢查不出來。
上級領導了解到當時的情況後,立馬吩咐下去,将鄭龍等人嚴密的隔絕,不準任何人靠近。同時,彙報給省級領導請求支援。
說實話,我雖然爲鄭龍等人擔心,卻也明白,自己對此,根本就是無能爲力。
事到如今,隻能祈禱上面派來的專業醫師,可以救治他們。
那天晚上,我有些身心俱乏。于是,早早的回到家。
老婆見我有些疲倦,在浴缸内給我放了熱水。
被熱水一泡,我頓時有種舒服的感覺。回想起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我就一陣心力交瘁。
我簡單的搓了搓身上,然後将老婆叫來,讓她幫我搓搓後背。
可就在這時,我老婆卻驚訝的和我說。“老宋,你的背後是怎麽了,紅彤彤的,是不是得病了?”
“你說什麽!”我驟然間瞪大了眼睛,帶着一絲不可置信的口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