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了這個地步,也由不得我表姑夫不信,畢竟那黑衣女人,實在是可怕了。
他曾詢問過那茅山道士,黑衣女人究竟是爲了什麽,才會做出這麽殘忍的事。
若說自家的房子壓住了她的墳墓,從而緻使這個女人大發雷霆,顯然有些說不通。世界這麽大,像這種消失在歲月中的孤墳随處可見。光憑這點事,實在不至于殺人,并且,不知者無罪,黑衣女人的舉動,着實讓我表姑夫不解。
對于這一點,那茅山道士做出了解釋,一定是包括我表姑在内的幾人,做出了令黑衣女人大怒的事情。仔細一回想,幾人全都辦了一件事,那就是推那個黑衣女人的身體。
茅山道士并沒有與黑衣女人動手,甚至都沒有做法事,隻是留下了一道符放在了表姑的身上。他當時語重心長的和我表姑夫說,一定要把房子拆了,然後在将那女人好生安葬。隻有這樣,她的怨念才可以平息。
說實話,我表姑夫并不舍得拆房子。茅山道士走後,他一直猶豫不決的。但是晚上發生的事情,讓他立馬下了決心。
當天晚上,因爲表姑卧病在床,一些鄰裏鄉親過來探望。
表姑知道自己要死了,心情差的很。她的嘴唇幹巴巴的,據說,一天沒喝水了。
盡管大家夥不斷的勸導表姑要振作起來,但到了這個地步,表姑早已是什麽話都聽不進去了。
就恰巧這時,鄰居家的小孩,推開門進來找媽媽。可是才剛剛進屋,他就愣住了。幾秒鍾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大家都很疑惑,這孩子到底怎麽了,爲啥一進屋就哭了?
面對大家的詢問,那小孩說出一句令在場所有人都要窒息的話。“有個沒有臉的阿姨,她披頭散發的,穿着一身黑衣,正側身躺在床上那位嬸嬸的身邊。”
我表姑一聽這話,頓時吓的從床上滾了下來。
衆人朝着床上看去,哪有黑衣女人的身影?小孩的媽媽,當場扇了小孩一個耳光。
小孩本身就害怕,一直哭個不停,現在可好,哭的更厲害了。
大家把我表姑扶了起來,但她卻死活不敢回到床上。無奈之下,大家隻好她扶到了沙發上。
表姑把那個小孩叫了過來,并問她,那個黑衣女人在哪裏。
小孩的媽媽,一臉賠笑,說是孩子的胡言亂語,讓我表姑不要放在心上。
但小孩就是小孩,根本不懂大人的話是什麽意思,或許應該這麽說,童言無忌。
一聽表姑的話,小孩盡管還在哭泣,但還是四下看了一眼。刹那間,小孩的哭聲停了下來,他顫抖的擡起手,指着表姑的位置說:“那個阿姨在你的身後,正在低頭看着你!”
表姑猛地一回頭,果然看見了那個沒有五官的黑衣女人。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黑衣女人伸出雙手,頃刻間朝着表姑的臉上抓去。
表姑避無可避,正當她以爲自己死定了的時候,茅山道士留給她的那道符,卻散發出一股耀眼的光芒。下一刻,隻聽得那黑衣女人一聲慘叫,接着,便消失了,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表姑死裏逃生,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她低下頭,隻見胸前的那道符,開始無風自燃起來。幾個呼吸的功夫,就化爲了灰燼。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除了那個小孩和我表姑之外,誰看都不見那個黑衣女人。
發生了這種事,誰都無心逗留,生怕黑衣女人去而複返,到時候傷了自己,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表姑呆坐在地下,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雙眼空洞無神。
等表姑夫回來後,連夜聘請工人,硬生生的推翻了那座新房。接着,又雇了很多人,開始挖掘地面。
最後,在正中央的一處位置,深約三米多,挖到了一個瓷缸。這瓷缸看上去不是凡品,正經有年頭了。奇怪的是,缸口處似乎被特殊設計過,上了四把鐵索。更令人費解的是,缸蓋的上面,刻滿了一些奇怪的文字。表姑夫當時沒有多想,叫來幾個工人,費了好大的力氣,硬生生把那缸蓋啓開。
剛剛一打開,頓時傳來一股惡臭。有幾名工人,愣是被這股惡臭熏暈了過去。
足足過了好一會,表姑夫才帶着其他工人湊上前去。瓷缸内的景象,說起來有些滲人。那是一具有些發黑的骸骨,看起來像是生前中了劇毒。并且,骸骨的四肢是斷的,從傷口處來看,很明顯是被人用刀砍了下來。那早已腐化的頭骨上,面部位置赫然可以見到大小不一的傷痕。看的出來,這人生前所遭受的折磨着實不少。換言之,這是一個“人棍”
很難想象,究竟是什麽樣的深仇大恨,才能做出這般殘忍的事情。
我表姑夫不敢怠慢,急忙去買了大量的燒紙,同時,訂做了一口大紅棺材。
爲了謹慎起見,表姑夫還請人做了一場法事,最後,隆重将那具骸骨下葬。
呂雪松說到這裏,忽然間停了下來。我正聽的興起,他這麽一停,心裏不免有些不爽。“你他娘的倒是接着講啊,按理說,就算是怨靈,也該平息了吧?我實在不明白,爲何這事情會驚動你來出手”我沒好氣的看了呂雪松一眼,帶着一絲疑惑的口吻說道。
呂雪松故作深沉,并沒有說話。那副欠揍的表情,在我看來,極爲裝逼。正當我準備踹他一腳的時候,他說出了一句令我險些趴在地下的話。
“煙瘾犯了,你再去買盒煙吧,不然我這腦袋暈啊……”
我低頭一看,好小子,我那一盒煙,全讓他給我抽沒了!
“你老實的告訴我,你現在一天抽多少煙?”我的嘴角抽搐起來,問道。
呂雪松撓了撓腦袋,很随意的說道:“也沒多少吧,兩盒多的樣子”
我:“……”
不多時,煙買回來了。呂雪松迫不及待的撕開包裝,悠然的點上一根煙。
“你剛才的話不無道理,一般情況下,隻要不是有着深仇大恨,怨靈都會平息自己的怒氣。但爲什麽驚動到我出手的地步,這事情說起來,還真是離奇,因爲挖到的那具骸骨,并不是那黑衣女人的!”呂雪松盯着我,一字一頓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