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芝龍面色冷峻的看着面前的艦隊,臉色陰沉的可怕,戰鬥已經開始半個時辰了,自己這邊已經損失了三分之一的人手了!這讓鄭芝龍疼到了骨子裏,心裏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悔不當初。
這是在回台灣的路上,鄭芝龍在兩天前全殲了荷蘭人的艦隊,這曾讓鄭芝龍心情大好。原本以爲自己一統台海的時刻就要來了,可是當鄭芝龍回到基隆港,瞬間便從天堂跌到了地獄。
“大哥,朝廷的炮火太猛了,他們的戰艦太厲害了,我們不是對手啊!”擦了一把臉上的海水,鄭芝虎大口的喘着氣,來到鄭芝龍的身邊,大聲的說道。
炮聲并沒有湮滅鄭芝虎聲音,反而讓鄭芝龍聽得更加清楚!自己太大意了,原本聽說朝廷有一支海軍,沒想到居然已經強大到了這種地步了!
“與島上的人接上頭了沒有?島上的情況怎麽樣了?”鄭芝龍沒有回頭,聲音也沒有絲毫的波動,仿佛這一切并不是放在他的心上。
一邊的鄭芝虎很了解自己的大哥,雖然他的大哥沒有發脾氣,可是鄭芝虎知道自己的大哥已經出離憤怒了。這一點從他抖動的雙手上就能看的出來,他不過是在強壓自己的怒火。
“大哥,剛剛島上有人過來了,帶來了島上的消息!現在島上已經被朝廷的官軍占領了,官軍的實力很強,我們打不會去。帶領官軍來的是許心素,他上過島,對我們和了解”!提到許心素,鄭芝虎的牙都恨得癢癢。對于這樣的叛變之人,鄭芝虎可以說是恨之入骨。
鄭芝龍的眉頭也皺了起來,沒想到許心素居然投靠了朝廷,真是喪心病狂!雖然鄭芝龍和許心素的關系并不好。可是大家總歸是一類人,現在許心素背棄了自己這些人,讓鄭芝龍非常的憤怒。
“大哥,我們快走吧!官軍已經圍上來了,我們再不走就了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的實力損失太嚴重了,在打下去,也是以卵擊石!”鄭芝虎看着不遠處圍上來的官軍戰船,臉色陰沉的可怕,大聲的對鄭芝龍說道。
在說的這段時間。又有幾艘戰船被擊沉了,鄭芝龍的牙都快咬碎了!官軍的火炮非常的不錯,射程比自己的遠太多了。自己的船根本不能比,有的沖過去了,卻被官軍的火龍出水給擊沉了!
輕輕的閉上眼睛。鄭芝龍回頭看了一眼弟弟,沉聲說道:“我們還能去哪裏?官軍有了這麽厲害的戰艦,哪裏是我們的容身之所!”
“大哥,天下之大,哪裏不能容身!我們可以倭國,也可以去南洋,隻要離開這裏。我們還是能幹出一番大事業!”鄭芝虎臉上緊張的看着自己的大哥,他不明白一向雄心壯志的大哥,今天這是怎麽了!
苦笑着搖了搖頭,倭國已經不是當初的倭國了,現在的倭國閉關鎖國。更何況自己當初在倭國參與政變,到了倭國恐怕也是被清剿的命運。至于南洋。那裏根本就是荷蘭人和西班牙人的地盤,自己這樣去了,還不是一樣的結果。
“大哥,走了還有一線生機,如果等在這裏。我們就死定了!”鄭芝虎拉住鄭芝龍,臉上帶着祈求的神色,大聲的說道。
緩緩的點了點頭,鄭芝龍沉聲說道:“你說得對,我鄭芝龍不能死在這裏!讓船隊掉頭,我們直奔南洋!天大地大,這不過是一份家業,沒了我們三兄弟在掙!”
俞咨高站在船頭上,看着鄭芝龍的船掉頭,他的臉上閃過一抹擔憂,回頭看了一眼張玉坤,沉聲說道:“師叔,這樣下去鄭芝龍就跑了!他們的戰船雖然射程不足,可是速度可是不慢啊!”
“跑?往哪跑?如果剛剛以接觸他們就跑,那我可能攔不住他們,現在想跑,晚了!”張雲坤胸有成竹的看着戰場,臉上帶着幾分笑容,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
當鄭芝龍調轉船頭之後,戰艦很快便全速前進了,不過很快鄭芝龍便發現不妥的地方了。在他的面前出現了幾艘不起眼的小船,不過距離他很遠,跟本不在他的射程之内。
不過這并不是讓鄭芝龍擔心的,而是攔截在他面前的東西!這些東西鄭芝龍很熟悉,這是水雷!不過這些并不是鄭芝龍所熟悉的水雷,因爲這是火器廠的一種全新裝備混江龍水雷!
與傳統水雷不同,這種水雷不是定時水雷,更不是傳統的引爆水雷,而是更加先進的觸發式水雷。能夠在水面漂浮三個時辰不沉默,隻要戰船觸碰上,肯定會被引爆。
“大哥,全都是水雷啊!我們怎麽辦?”鄭芝虎臉色陰沉着,看着面前的水雷,他的心裏頓時一陣無力。
鄭芝龍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臉上帶着幾分猙獰,大聲的說道:“對着水雷開炮,将所有的水雷引爆!讓小船在前面引爆,實在不行就派水鬼下水。盡快将水雷排除,我們沒有時間了了!”鄭芝龍很快便做出了部署,将命令傳了下去。
海面上頓時再一次響起了爆炸聲,水雷和火炮的聲音相互交融,整個海面上硝煙彌漫。
“大哥,來不及了!官軍追上來了,我們沖不出去了!”鄭芝虎一臉頹喪,看着鄭芝龍,等待着自己大哥的決斷。
“自古艱難唯一死,罷了!舉白旗,我們投降吧!”鄭芝龍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一臉的灰敗,整個人都在顫抖。
鄭芝虎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大哥,嘴唇顫抖着,幾次想開口說什麽,可是卻沒有說出口。
看着對面高高舉起的白旗,俞咨高眉頭微皺,便要下令将他們全殲,一邊的張玉坤卻阻止道:“接受他們的投降,抓活的和死的,這功勞可是不一樣的。活捉敵酋,這可是一份大功勞!”
“是,師叔!”這一點俞咨高當然知道,可是他卻想直接消滅鄭芝龍,總覺得留着這個人會是個禍害!不過張玉坤這麽說了,俞咨高也隻要聽着了。
北京城,紫禁城,早朝!
天啓皇帝的目光在大臣們的臉上掃過,伸手甩了甩手中的奏折,大聲的說道:“這是東廠剛剛上來的密折,諸位愛卿恐怕還不知道裏面說的什麽事情吧!”說着将目光轉向一邊的王承恩,沉聲說道:“王承恩,你來給諸位愛卿讀一讀!”
“是,皇上!”王承恩恭敬的接過奏折,輕輕的展開!
下面的大臣頓時有些發愣,這是怎麽了?難道是出了什麽事情?聽天啓皇帝的語氣可是不善,看來這事情小不了。很多人都在那裏眼問鼻,鼻問嘴,嘴問心,低着頭誰不敢看天啓皇帝。
“臣曹化純恭請聖安!臣子從來到山陝兩省之後,盡心查辦,查明山西官員多有不法事。官員橫征暴斂,百姓苦不堪言。陝西巡撫鹹克盡屍位素餐,貪得無厭,在陝西一地橫征暴斂。今年自年初開始,陝西遭遇旱災,多地絕收!陝西多豪強富賈,土地兼并嚴重,百姓流離失所。七月,陝西白水縣農民王二率領數百流民攻破縣城,擊殺縣令張耀鬥。陝西巡撫鹹克盡害怕聖上降罪,重金賄賂朝廷官員,将事情隐瞞不報。流民迅速發展壯大,陝西近況堪輿!”将奏折慢慢的合上,王承恩小心翼翼的将奏折放回到了天啓皇帝的桌子上,此時他終于明白了天啓皇帝爲何如此氣憤了。
不光是王承恩,下面的大臣也知道了,衆人的臉上頓時也精彩了起了!這是鬧大了啊!這個鹹克盡也真是可以,堂堂的陝西巡撫,将陝西治理的一團遭。這是官逼民反啊!反賊已經攻破縣城了,已經到了殺死縣令的地步了,這個鹹克盡需然還想隐瞞。
“諸位愛卿,朕的消息似乎并不怎麽靈通,這麽久了才得到東廠的密報。不知道諸位愛卿誰先知道了,爲什麽不告訴朕一聲?”天啓皇帝的語氣很是平和,臉上甚至帶着幾分淡淡的笑容。
“臣等罪該萬死!”所有人都跪倒在了地上,大聲的喊道!
此時已經不是天啓皇帝剛剛登基的時候,需要大聲的喊喝來發洩自己心中的不滿。天啓皇帝隻需要輕輕的說話,在這空曠的大殿裏,便仿佛巨人的咆哮一般。
輕輕的将奏折拿了起來,天啓皇帝輕輕的敲了敲,慢慢的站起身子,道:“文人講究的是士大夫與天子共治天下,朕沒說錯吧?朕将這江山交給你們治理,可是你們是怎麽幫朕治理這國這家的?朕對你們信任有加,你們就這麽回報朕的信任?百姓被逼的造反,已經到了攻城殺官的地步了,你們居然還懵然不知,朕要你們這些人有什麽用?”
“皇上息怒!”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有的人身子已經開始顫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