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城的王宮裏,此時更是燈火通明,所有人進進出出的,每個人的臉上的神情都很是凝重。朝鮮國王李棕正在大殿上來回的走動,一邊走還一邊說着:“怎麽辦?怎麽辦?現在怎麽辦?”
對于李棕來說,自己當國王還是不錯了,可是讓自己治理這個國家,他是沒有這個能力。最從登基以來,他一直做着美夢,整日醉生夢死的。在聽到建奴進攻的消息之後。李棕也沒有着急,隻是派人到大明朝去求援了。
在李棕看來,大明朝乃是自己的宗主國,自己對大明一直也是禮敬有加,大明一定會派軍隊來救自己。而且他也相信,大明朝一定能夠打赢建奴的軍隊。自從天啓皇帝登基以後的戰役,全都是以大勝告終的。
不過當他聽說建奴的軍隊出現在漢城城下的之後,李棕頓時垮了,整個人都沒了主意。看了一眼下面坐着的大臣,李棕哭喪着臉道:“諸位愛卿,你們倒是想想辦法啊!”說着将目光看向了一邊的沈華林.
此時的沈華林才是西人黨的領袖,朝廷中的領議政大臣,地位相當于明朝的内閣大學士。
朝鮮的黨争主要是在西人黨和東人黨之間展開的,西人黨主要是以住在漢城府西方的沈義謙爲首,支持者稱西人黨,他們支持朱子學中李栗谷主氣説。東人黨則是則是因爲他們的首領金孝園的住在漢城的東面。則成爲了東人黨。
這兩個黨派全都打着儒學的名義,争奪朝廷的權利。雖然朝鮮國家很小,可是黨政的激烈程度,與大明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大司憲李珥在世時兩派相安無事,在他死後兩派開始鬥争。東人黨開始掌握政權,西人黨以鄭汝立謀叛爲由攻擊他們奪權(己醜獄事)。1591年西人黨在立世子問題上失腳又被東人黨攻擊。東人黨重掌政府開始肅清西人黨。
萬曆朝鮮戰争前,西人黨黃允吉與東人黨金誠一被派日本探測豐臣秀吉動向,因兩人結論不同而無法抵禦進攻。因爲黨争而誤國事,在這個時候達到了頂峰。
在光海君被擁立後西人勢力衰弱,爲了奪回權利,西人黨擁立仁祖。這便是剛剛經曆的任祖反正,西人黨也因此奪回了屬于自己的權利。
不過第二次禮訟中南人黨主張被接納,西人黨勢力爲之一掃。一直到1680年肅宗因恐怕南人黨勢力擴張南人大量逐出朝廷稱爲庚申換局,西人黨重掌朝政。後對肅宗外戚态度不同分裂成老論派與少論派。
此時坐在下面的西人黨領袖沈華林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其實他的心裏很清楚。以朝鮮的軍力,想到抵擋建奴的騎兵,那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要說作戰了,恐怕追都追不上,這仗是沒有辦法打的。
原本以爲建奴不過是爲了劫掠一番,沒想到他們居然跑到漢城來了!當沈華林聽說這個消息之後,整個人便愣在了原地。他并沒有派人去和建奴作戰。畢竟打輸了實在是不利于自己鞏固地位。如果讓他們搶夠了,自然就會離開了!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沈華林知道自己沒有辦法在用這個辦法了,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自己,沈華林輕輕的清了清嗓子,緩緩的開口道:“國主,現在建奴的人馬已經出現在了漢城城下,臣心中百感交集。連夜想了幾個辦法!”
李棕此時早已是六神無主,聽到沈華林居然有辦法,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道:“沈愛卿,有什麽主意快說啊!事情過去之後。孤王必定重重有賞!”
沈華林依舊面無表情,恭敬的說道:“國主,事情到了這個時候,漢城已經不安全了,國主身系朝鮮,乃是國之根本。如此陷入險地,實在是不應該,所以臣以爲國主應該離開漢城。”
一邊的衆位大臣都有一種目瞪口呆的感覺,現在兵臨都城下,這位領議政大臣第一個策略居然不是出兵,反而是讓國王逃跑。
其實沈華林也不想這麽說,不過他深知李棕的品性,這位國主太怕死!可以說是一無是處,要不然自己這些人也不會選擇讓他做國主了。将他送走,一旦有什麽疏漏,自己也還可以轉圜。
顧不得其餘大臣怎麽看,李棕感激的看了一眼沈華林, 不愧是自己的心腹大臣,在這種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安全。這樣李棕十分的滿意,點了點頭,道:“沈愛卿,有什麽策略接着說!”
“國主,臣覺得皇上可以将王室遷往江華島,建奴總有千般能耐,他們也到不了江華島,這樣一來可保王室無虞。國主應該退守漢山城,一來穩定軍心,二來等待各地勤王軍隊的到來,國主便可以率領軍隊解除漢城危險。”沈華林看了一眼李棕,心中微微一笑,看來自己對這位國主心裏把握,真的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國主,在您離開漢城的同時,下旨給各地的守軍,讓他們帶兵到漢城勤王!建奴雖然能征慣戰,可是人數畢竟是少數,隻要大明天兵一到,自然能夠大獲全勝!”沈華林結束了自己的發言,不過他沒有去看李棕,而是将目光在衆位大臣的臉上掃過。
此時的李棕哪有心思觀看沈華林的動作,恨不得現在就離開這裏!
一邊的大司憲樸政論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猛地站起身子,大聲的道:“國主,臣有本奏!”
樸政論乃是朝鮮的大司憲,官職相當于明朝的督察院左督禦史!因爲獨立成體系,樸政論并沒有因爲政變受到牽連,西人黨爲了穩定局勢,也沒有去招惹這位大司憲。
自從李棕登基以來,樸政論已經看不下了!原本的光海君在位的時候,樸政論對光海君的政策略微微詞。因爲光海君搖擺不定的政策,顯然有對大明背信棄義的嫌疑,這讓詩禮立身的樸政論有些不滿。
不過光海君一心想要廣大朝鮮,在樸政論看來,這是非常正确的。對于東人黨的一些主張,樸政論也十分的支持。不過西人黨上位以來,不斷的清掃東人黨的人,手段很是狠辣。政策也變成了對大明謹守君臣之禮,至于東人黨的政策,無論好壞,全都不用。
樸政論對于西人黨很是不滿,同時對李棕的懦弱無能,更是怒其不争。此時見兵臨城下,西人黨居然要逃跑,一旦他們走了,漢城必将淪陷!
漢城的百姓怎麽辦?想到生靈塗炭,戰火紛飛,樸政論覺得心口都在疼。等到李棕讓自己說話,便迫不及待的道:“國主,漢城乃是朝鮮之根本,這裏有兵四萬!建奴不過區區兩萬人,更何況漢城是堅城,糧食也充足。國主應在漢城鼓舞軍心民心,誓與漢城共存亡,方能保住漢城,守住朝鮮啊!”
李棕并不是一個殘暴的國王,對待大臣也很是有容忍度,可是聽了樸政論的話,還是差點沒把鼻子氣歪了!什麽叫于漢城共存亡?漢城沒了,自己就要死啊!漢城雖然有四萬人馬,可是那都是什麽人馬?真當自己不知道?
見李棕陰沉着臉,沈華林頓時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連忙站起來,大聲的斥責道:“樸政論,國主乃是國之根本,你居然欲将國主限于險地,你居心何在?聖人有言,忠君愛國,你這是不忠!你枉爲國君之臣,枉爲聖人門徒!”
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沈華林栽贓陷害自然是有一首,幾個大帽子扣下來,李棕的臉色已經越來越黑了!對這沈華林擺了擺手,道:“沈愛卿,就按照你說的辦!你下去盡快安排,孤要盡快趕到漢陽去!”
是,國主!臣還有一言,既然樸大人有意與漢城共存亡,那不如将漢城交給他守衛。樸大人既然這麽有信心,想來能夠堅持到援軍到來,甚至能夠打敗建奴!”見李棕沒有處置樸政論的意思,沈華林頓時心生一計,面容嚴肅的說道。
“好,果然是好建議!讓議政府拟旨!”李棕看了一眼樸政論,緩緩的點了點頭,道。
“國主,既然王室都要離開漢城,臣覺得應該調遣足夠的軍隊進行護衛。現在漢城有軍隊四萬,臣請調三萬人馬,随王伴駕!”沈華林看了一眼樸政論,嘴角帶着冷笑說道!居然敢攻擊自己,這次一定要殺雞給猴看。
李棕很是怕死,把自己看得比什麽都中,見沈華林事事都爲自己着想,便笑着道:“這些事情你看着安排!孤相信你!”說完便向後面走了出去,邊走邊道:“孤累了,你們都下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