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點頭,陳洪笑着說道:“自然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至于咱家的來意,咱家不說,崔公公也能明白!”
心裏略微有些無奈,崔福自然是明白,想了想,咬着牙道:“陳公公,其實事情也很簡單,說起來也不複雜。不過整件事情的關鍵是一份名單,隻要能夠拿到這份名單,所有的事情便可以迎刃而解了!”
“哦,是什麽名單?快點詳細的說來!”陳洪頓時來了興趣,原本以爲崔福不過是個污點證人,沒想到居然還有名單這樣的證據。自己這次真的沒白來,大功一件!
“這份名單是所有參與這件事情的人員名單,囊括了南京十幾位官員。其實這份名單不光是爲了聯絡,更重要的是一種威脅,威懾那些想要臨陣倒戈的人!”死道友不死貧道,到了這個時候,崔福也顧不得許多了。
真是好證據,有了這份證據,那就是手到擒來!不過這樣重要的證據,想要拿到手裏,恐怕不容易。低着頭沉吟了片刻,陳洪沉聲道:“這十幾個人你都知道?現在就把名字寫下來!”
“是,陳公公!”崔福自然不敢有絲毫的耽擱,接過一邊常林遞過來的筆墨紙硯,将十幾個人的名字和官職都寫了下來。等到陳洪将名單收好,崔福又開口道:“這些人雖然隻是一個人,可是身後都是有很多黨羽,陳公公一定要啓奏皇上,不可打草驚蛇啊!”
擺了擺手。陳洪沉着臉說道:“這上面寫着方世鴻,他乃是首輔大學士方從哲的兒子,這件事情方大人可知道?”
“這個崔福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很多人都知道方世鴻和方從哲關系并不好。這對父子似乎似乎有很大的隔閡,方從哲似乎不知道方世鴻的所作爲爲!”崔福可不敢把話說死,隻好模棱兩可的道。
“你把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給咱家說清楚。等到聖上駕臨南京,咱家也好啓奏皇上!”見事情辦的順利,陳洪臉上也帶上了笑容,神情輕松的說道。
崔福沒有絲毫的隐瞞,将事情從魏國公回到南京開始,一件一件的全都說了出來。誰和誰代表了什麽關系,誰和誰代表什麽利益,誰和誰是哪個家族的,沒有一點隐瞞的說了出來。
開始陳洪還是一臉的淡然。可是越聽就越心驚,最後臉色都有些發白了。在聽到福王之後,陳洪便徹底的不淡定了!倒是一邊的常林沒有忘記記下來,在一邊拿着筆奮筆疾書。
似乎想起了什麽事情,崔福猛地站了起來,臉色瞬間蒼白,聲音顫抖着說道:“陳公公,他們要刺殺皇上!方世鴻已經安排人去刺殺皇上了。那些人全都是死士啊!還有安鄉伯的三百親軍,皇上有危險啊!”
常林的筆嗒一聲掉在了地上。陳洪也猛地站了起來,顧不得許多,伸手将門打開。看了一眼崔福,目光中透着冷冽,剛剛的笑容完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肅殺!不敢有過多的耽擱。陳洪在拿到自己的馬匹之後,騎着馬便向城門而去。
此時陳洪已經顧不得許多了,一定要第一時間趕到皇上那裏去,一定要将這個消息通知給皇上。至于是否打草驚蛇,陳洪已經顧不得了。在城門口亮出東廠的身份。陳洪便離開了南京城。
天剛蒙蒙亮,天啓皇帝便登上了戰船,穿上了自己特質的盔甲,腰間挎着寶劍。在一群人的保護下登上了船頭, 這讓大展身手的天啓皇帝略微有些無奈。
不過自己幾斤幾兩天啓皇帝還是知道的,自己還是不要太過湊熱鬧,死的太快!看了一眼身邊的孫傳庭, 天啓皇帝笑着說道:“孫愛卿,今日讓朕看看你的手段,千萬不要讓朕失望啊!”
“皇上放心,臣定然不會辜負皇上的期望!”孫傳庭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對于這樣的戰事,根本就不放在孫傳庭的眼裏。除了身邊躍躍欲試的天啓皇帝,孫傳庭還真沒有什麽擔心的。
“昨天晚上探子已經傳回了消息,在西岸确實有一直人馬,看人數大概五百人左右。至于裝備和其他的看不出來,這些人比較機警,明暗哨布置的比較不錯。探馬不敢太過深入,不過這已經足夠了!”孫傳庭還是怕天啓皇帝擔心,連忙補充道。
擺了擺手,天啓皇帝随意的道:“這件事情既然交給了愛卿,朕便不會多問,愛卿着手去辦!”
“是,皇上!”孫傳庭嚴肅的點了點頭,轉身向一邊走去!雖然戰役不大,可是孫傳庭可不想出纰漏,獅子搏兔亦須全力。更何況天啓皇帝在自己的船上,真要是有什麽閃失,那自己也就是百死莫贖了!
此時在西岸,王铨帶着趙德一臉焦急的等待着,目光盯着北方,臉上帶着一抹擔憂。回頭看了一眼趙德,王铨開口道:“怎麽回事?很沒有消息嗎?”
“統領,今天早上剛剛傳來的消息,皇上的船已經起錨了!想必再有半天的時間,就能到這裏了!”趙德臉上雖然松了口氣,可是還是帶着幾分擔憂,更多的則是緊張。
點了點頭,王铨沒有在說話,轉回身時才吩咐道:“讓兄弟們早上都吃好點,說不定這就是最後一頓飯了!把酒也拿出來,不過誰也不許喝多,誰要敢喝酒誤事,我就直接把他扔到河裏去!”
“是,都統!”平日裏這樣的事情趙德早就高興起來了,可是此時心情卻異常的沉重,或許這就是斷頭飯了!
王铨這邊剛去開飯,在他們的身後忽然響起了三聲号炮,接着便是成排的開炮聲。瞬間打破了清晨的甯靜,似乎要撕裂一切。
“怎麽回事?哪裏打炮?”王铨将飯碗扔到地上,抽出自己的妖道,面色蒼白的喊道。
“統領,是上面!山頂上面!”趙德趕忙跑到王铨的身邊,扯着嗓子喊道。趙德話音還沒落地,炮彈便開始在王铨的周圍爆炸了!很多人在詫異中,便被火炮直接炸上了天。
王铨選擇的這個地形是一個峽谷,兩側都是山卻并不陡峭,攀爬起來也是很容易。這是王铨給自己留得後路,一旦事不可違,還能從這裏逃跑。爲了防止意外,他特别派了百人駐紮在了山頂!這百人到哪裏去了?
“趙德,山頂那一百弟兄呢?怎麽沒有發來警告?”王铨雙眼血紅,伸手拉着趙德,大聲的喊道。
趙德張口結舌的,他也不知道怎麽回答王铨,拉着王铨找了一個岩壁後面躲了起來。同時口中大聲的招呼别人躲起來,當務之急是怎麽保住命。
其實王铨在山下看不到,其實上面開炮的是兩個地方,也可以說是兩個炮兵陣地。一個轟擊的是自己這一方,另一個轟擊的則是王铨放在山上那一百人。
火炮的轟擊很快就結束了,明軍的一員将領站在後山腰,手中壓着自己的寶劍,面無表情的看着山頂。對着身後招了招手,兩隊弓箭手便沖到了前面。
“放箭!”将領将手一擺,面無表情的說道。
如簧飛箭瞬間淹沒了王铨留在山上的營寨,在火炮下留住命的人卻被羽箭釘在了地上。兩輪箭雨之後,将軍一擺手,道:“前三隊,上去收拾!其餘人壓陣!”
命令很很快便傳了下去,三隊明軍一字展開,向着山頂慢慢的兜了過去。
此時山下的王铨正一臉焦急的拉着一個滿臉是血的人,這個人正是剛剛從山上下來的。全身上下都是血,也弄不清是誰的,胳膊上還插着一支羽箭,嘴唇顫抖的很厲害。
拉着這個人,王铨青筋暴起,憤怒的道:“二黑,到底是怎麽回事?除了什麽事情?”
“統領,是官軍,朝廷的官軍!下面全是火炮,他們人太多,統領快跑!”二黑一邊說,一邊大口的穿着粗氣,似乎馬上就要咽氣一樣。
完了!王铨的腦海中瞬間閃過這兩個字,自己這些人要交代在這裏!此時山上已經響起了喊殺聲,不過剛剛響起,似乎就已經停了下來。
很快山頂山便出現了無數的明軍,一杆高高的孫字旗在山頂迎風飄揚。一場稱不上戰鬥的戰鬥,或許說成屠殺更爲合适。
看着山頂上密密麻麻的明軍,王铨深深的歎了口氣,在周圍這些殘兵敗将的身上掃了一眼,活下來的似乎不到三百人。低着頭想了想,王铨大聲的道:“大難臨頭各自飛,我王铨不能照顧大家了!各自想辦法,全都逃命去!”
其實王铨不說,周圍的人也已經開始四下尋找了!那些水鬼此時一點也不猶豫,向着不遠處的運河就沖了過去。快速的沖進河裏,一個猛子便消失了蹤迹。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實在十幾丈以外了!一時間河上全都是劃水的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