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雙腿不斷顫抖的兩個人,天啓皇帝的心理也閃過一絲不忍,對着站在一邊的王承恩擺了擺手,吩咐道:“拿兩個錦墩來吧!跪了這麽久,想必也沒什麽力氣再站着了。”
“臣有罪,是在不敢坐!”駱思恭連忙走出來,恭敬的行了一禮,強忍着酸疼道。
笑着搖了搖頭,天啓皇帝輕聲的道:“好了,都坐下吧!事情已經到了真個地步了,追究責任已經沒有意義了,想一想怎麽戴罪立功才是最重要的。”
駱思恭和魏朝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恭敬的坐在了一邊,這次宮裏面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都是他們的失職。天啓皇帝隻是讓兩個人跪了一會,顯然已經是對兩個人的格外施恩了。
“太醫已經查出來了,朕是中毒了,那幾個死去的太監宮女也都中毒了。現在宮裏面人心惶惶,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們兩個人查,論如何一定要給朕一個交代。”天啓皇帝語氣慢慢的嚴肅了起來,因爲死過一次,人便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
天啓皇帝怕死,這次的事情讓他膽寒,自己現在絕對不能死,這是天啓皇帝不斷告訴自己的話。大明朝剛剛有起『色』,自己怎麽可以就這樣死去。
“皇上,臣畢竟是外臣,宮裏面的事情似乎不便『插』手。東廠高手如雲,魏公公又能力超群,臣覺得這件事情讓魏公公做正合适。”駱思恭略微沉『吟』了一下,臉上的神『色』幾次變化之後,小心翼翼的對天啓皇帝說道。
皇宮大内,牽扯是在太大,這裏面到處都是天啓皇帝的女人,如果稍有差池,駱思恭百死莫贖啊!不過他也擔心給天啓皇帝留下辦事诿的形象,駱思恭也是思慮在三才說出來。[
天啓皇帝沒什麽感覺,駱思恭的話說的也有道理,便略微點了點頭。至于駱思恭說的魏朝查辦此案,天啓皇帝心裏并不放心,魏朝的能力他很清楚,這件事情他辦不了。
一邊的魏朝臉『色』頓時一片死灰,他覺得駱思恭就是在卸責任,如果真的将事情交給自己,恐怕自己這次要遭殃。雖然想要反駁駱思恭的話,可是魏朝卻不知道從哪裏說起,隻能低着頭坐在那裏,
“魏朝,你覺得這件事情怎麽樣?”天啓皇帝将目光轉向一邊的魏朝,雖然心裏對魏朝不滿,現在卻不能做什麽。宮裏已經是人心惶惶了,現在處置魏朝,隻能引起更大的恐慌。
“皇上,奴卑自當肝腦塗地!”魏朝連忙跪倒在地,臉上帶着幾分決然,不管是誰,這次自己一定要把事情查出來。
看着駱思恭和魏朝,天啓皇帝皺着眉頭想了想,歎了口氣,道:“宮裏的事情還是由宮裏解決吧!外面的白蓮教和建奴也不老實,你們兩個還是去忙吧!”
聽完天啓皇帝的話,駱思恭頓時松了一口氣,可是魏朝卻是面如死灰。
擺了擺手,示意兩個人出去,天啓皇帝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将宮裏面的人想了一便,最後天啓皇帝的思緒落在了一個人的身上,想到是那個人貪婪的目光。
嘴角挂起了笑容,天啓皇帝喃喃道:“狗越是拴着就越兇,現在這條狗也栓的差不多了,是該放出來咬人了!”轉向一邊的王承恩,天啓皇帝淡淡的吩咐道:“把陳林找來!”
“是,皇上!”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可是王承恩的心理卻大震。因爲和魏朝的關系,王承恩和陳洪的關系自然沒有那麽親密,對于陳洪的這個幹兒子,王承恩也沒有什麽好感。
不知道爲什麽,王承恩總覺得陳林和許顯純很像,這兩個人都是那種貪圖權利,心狠手辣之輩。相比于這兩個人,王承恩更喜歡文質彬彬的曹化淳。
想起許顯純,王承恩的心理忽然閃過一絲不妙的預感,天啓皇帝如此提拔許顯純,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駱思恭年紀大了,錦衣衛指揮使得職位也做不了幾年了,天啓皇帝這是在培植自己的親信。
從許顯純聯想到陳林,王承恩覺得魏朝的處境恐怕不妙了,不過他也隻能奈的歎口氣,魏朝的好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雖然思緒很是紛『亂』,可是王承恩腳下卻不慢,一會兒就将陳林找來了。
“陳林,你幹爹在去遼東之前,懇請朕好好照顧你。這麽長時間了,朕沒給你什麽差事,覺得你年輕。不過這次朕給你個機會,不要讓朕失望!”天啓皇帝看着陳林,神『色』淡然的道。
跪在地上的陳林頓時心中大喜,眼中閃過興奮的光芒,心中激動異常。在外人看來,自己也是天啓皇帝的心腹太監,可是陳林自己非常的清楚,自己差的遠了。沒有實際差事的内侍,即便是在得寵,那也不是真的得寵。[
“皇上盡管吩咐,論什麽事情,奴卑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一定爲皇上辦成!”陳林等待這個機會太久了,隻要差事辦的漂亮,自己的地位肯定要上好幾個台階。
點了點頭,天啓皇帝沉聲說道:“宮裏面居然有人大逆不道,朕很是憤怒,朕把這件案子交給你去辦,你能辦好嗎?”
“皇上放心,臣一定辦好!”陳林知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可是不想付出怎麽可能有回報?一個頭磕到地上,陳林語氣嚴肅的說道。
“好,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朕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将事情查的清楚明白!”天啓皇帝嘴角微翹,臉上帶着期盼的道。
陳林知道這是皇上故意給自己這麽長時間的,這樣的案子陳林自負用不了半個月,雖然沒有反駁天啓皇帝,可是陳林告訴自己一定要在三天内破案。幹爹臨走之前和自己說出,論皇上交待什麽差事,一定要辦得比皇上希望的還要好,隻有這樣才能出頭。
見陳林答應了,天啓皇帝示意他出去,道:“去吧!不要讓朕失望,這次的差事辦好了,朕在東廠給你位置。”
“奴卑謝皇上,奴卑一定不會辜負聖恩!”陳林頓時大喜,躬着身子退了出去,臉上帶着決然。
等到陳林出去,天啓皇帝歎了口氣,道:“朕累了,要休息一下,不要讓人來打擾朕。”
一邊的王承恩連忙恭敬的道:“皇上放心,奴卑在門外守着,不會有人打擾皇上!”說完王承恩也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在紫禁城的門口,駱思恭和魏朝走在一起,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許久,魏朝咬牙切齒的道:“駱大人,我們動手吧!将那些人全都抓起來,時不我待啊!”
駱思恭的臉上帶着幾分猶豫,有些遲疑的說道:“魏公公,現在動手時機不成熟,一旦有失恐怕前功盡棄啊!”
“駱大人,這些咱家自然知道,可是抓人已經是打草驚蛇了。更何況宮裏出了這樣的事情,你我已經沒有了退路,成敗在此一舉。”魏朝眼中閃過一抹瘋狂的神『色』,天啓皇帝沒用自己查宮裏的事情,如果外面的事情在沒有起『色』,恐怕自己就知道去給先帝守靈了。
沉『吟』了半晌,駱思恭緩緩的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駱某就聽魏公公的,回去就安排,三天之内或許就能見分曉了。”
魏朝用力的點了點頭,沒有在說話,轉身大步的離開了,步伐中滿是決然。
駱思恭則是在宮門口站了一會兒,輕輕的歎了口氣,随即也大步的走了出去。
在京城南城,住着很多下九流的人,唱戲的打把勢賣藝的,這些人全都住在這裏。相比對城北的貧困,這裏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
南城有一家很大的園子,名字叫做樂園,這裏面吃飯、賭場、戲台子、j院全都是由,就是這個時代的一條龍服務。每曰裏這裏都聚集數人,有的好賭、有的好瓢,樂園全都能把這些人吸引了。
很多人都知道,樂園乃是刑部侍郎李良集的産業,當然是私底下的,自然也沒人感到這裏找麻煩。
在樂園的後宅,一個女人正坐在荷花池邊的亭子裏,因爲天氣的原因,這裏顯得有些破敗。距離女人不遠處,一個儒雅的年輕人也站在那裏。
“真想不到,範先生居然認識李良集,看樣子交情非淺啊!”女人帶着幾分好奇的看着範先生,語氣中帶着淡淡的嘲諷。
範先生卻一點也不生氣,溫和的笑了笑,道:“很多事情都是人想不到的,就像範某也想不到仙姑有那樣的本事。”
“見過婆婆,見過範先生!”一個侍女從遠處走來過來,恭敬的對兩個人施了一禮,輕聲道。
這三人正是昨曰從城北逃出來的三人,代表建奴勢力的範先生,白蓮教聖女身邊的黃婆婆,以及白蓮教主身邊的那個侍女。三個人在逃出來之後,範先生便将兩個人帶到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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