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已經沖過明軍炮火的八旗子弟來說,對面的明軍軍陣根本不足以抵擋騎兵的沖擊。隻要隊伍沖進去,那麽大『亂』是肯定的,隻要明軍的軍陣『亂』起來,這場戰就打赢了。
此時明軍軍陣可以說是嚴陣以待,數的盾牌手走到了前面,有條不紊的假設這盾牌。似乎時機掌握的不好,還沒等盾牌樹立起來,建奴騎兵的羽箭就到了。多如飛蝗的羽箭『射』入明軍的陣内,一時間慘叫聲此起彼伏。
“大帥,躲避一下吧!流矢眼,如果傷了大帥,卑職萬死莫贖啊!”孫傳庭的親衛将孫傳庭護在中間,雖然羽箭還不能『射』到這裏,不過他們全都是一臉的擔憂。
一把将攔在自己面前的親衛拉開,孫傳庭面容嚴峻,大聲的道:“擂鼓,曉谕全軍,本帥站在這裏與大家同生共死,膽敢有後退者,殺赦!”
明軍被『射』到的人很多,有的人甚至被『射』殺,可是身邊的戰友卻和沒看到一樣,他們按照平時的訓練,有條不紊的準備着。
在兩輪箭雨之後,明軍的軍陣猛地一變,盾牌手迅速的後退,頂替而上的是神機營,這個孫傳庭一直藏着的殺手锏,終于在這個時候出手了。
三人爲一排,一萬名槍手排列整齊,他們視飛來的羽箭,身上的铠甲能夠很有效的防禦弓箭。在隊伍的左側,一名軍官手中拿着旗子,拼命的向下揮動,大聲的道:“放!”
一時間戰場上槍聲大作,三個梯隊輪流『射』擊,在明軍的陣前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幕。剛剛沖上來的建奴騎兵。論是人還是戰馬,全都想割麥子一樣倒下。頃刻間,沖進明軍火槍『射』程的建奴騎兵便被『射』殺了數。[
站在陣後的努爾哈赤此時雙眼都要瞪出來了,他雖然了解明朝的火铳,可是從沒有見過威力如此巨大的火铳。這樣的密集的雨,騎兵成了名副其實的靶子。
似乎在爲騎兵敲響喪鍾,明軍的陣營裏忽然響起了火炮的轟鳴聲。五百門火炮發出憤怒的吼聲。
“鳴金,快,讓正面的人撤回來!”努爾哈赤臉『色』漲的的通紅,大聲的吩咐一邊的親衛。
“父汗,不可以!不能收兵,雖然明軍炮火密集。可是隻要沖到明軍軍陣,那我們一樣可以取勝。可是我們要是退回去,下次難道還要拿人命去填嗎?”說話的正是皇太極的第七個兒子,愛新覺羅阿巴泰。此時他的臉上雖然很是痛苦,可是眼中的目光卻很堅決。
見努爾哈赤沒有繼續下令,阿巴泰連忙說道:“父汗,我們沒有料到明軍會有如此犀利的火器。可是一樣不能退,蒙古人在後面看着,如果我們退了,下次再想集中隊伍那就難了。現在必須要全軍壓上,隻要突入明軍軍陣,我們就營了!”
此時兩側的戰鬥也陷入了焦灼,明軍的騎兵在盧象升和曹文昭的率領下,各個奮勇。人人争先。不過建奴的騎兵在多爾衮和代善的率領下自然也是不甘示弱,雙方打的是難解難分。
多爾衮一方雖然人多,可是明軍這邊裝備好,還有長矛兵輔助,可以說戰鬥力非凡。雖然暫時還分不出勝負,可是時間長了,明軍這邊恐怕還是不行。
努爾哈赤原本有些猶豫。不過當他看到正面有人突進明軍軍陣之後,終于下定了決心。将手中的刀高高的舉起,努爾哈赤大聲的道:“全軍壓上!全殲明軍!”
頓時在努爾哈赤身邊的人全都沖了上去,不過也還有一萬多人還在。這些都是努爾哈赤以及蒙古諸位頭人的親衛。他們沒有全都上去,除非有什麽不能挽回的事情發生。
看到沖上了建奴,孫傳庭知道最後的一刻到了,将手中的刀舉起來,大聲的道:“沖上去,全殲建奴!”明軍早就等候在後面的人也全都沖了上去,雙方迅速的交戰在了一起,這肯定是一場鏖戰。
見雙方絞殺在了一起,努爾哈赤終于『露』出了笑臉,他知道隻要自己的騎兵來回幾個沖殺,明軍必敗疑。雖然這支人馬是明軍難得的精銳,可是也逃不過戰敗的命運。隻要将這支明軍擊潰,自己就可以在大明境内縱橫開合,所向披靡。
不過很快他就發下不對了,原本應該疾如風沖過去的騎兵,此時卻陷入了明軍的軍陣裏。仿佛在水裏騎馬,滞澀的很。
定睛看了一會兒,努爾哈赤終于看出些門道了。這些名明軍的步卒幾個人一組,有的手拿長矛,有的手拿盾牌,有的則是手拿大刀,彼此之間配合非常的默契。雖然還沒有達到如一的境界,可是已經是非常的難得了。
這種看似簡單的陣法,似乎非常的有威力,而且似乎是專門針對騎兵所設計。不但能夠降低馬速,使其不能沖鋒,同時還能很有效的殺傷馬匹和士卒。看了一會兒,努爾哈赤面『色』便得很難道,道:“居然是鴛鴦陣,戚家軍的鴛鴦陣,這怎麽可能?”
努爾哈赤沒有看錯,這正是戚繼光的鴛鴦陣,而且是戚繼光專門設計對戰騎兵的鴛鴦陣。孫傳庭曾經研究過步卒對戰騎兵的戰陣,希望能夠以步卒對騎兵立于不敗之地。不過還沒等他開始研究,天啓皇帝已經将方法告訴他了,正是戚繼光的鴛鴦陣。[
看過之後,孫傳庭自然是歎爲觀止,他雖然飽讀詩書,兵書也看了不少,可是戚繼光的《練兵紀實》。這一次敢和建奴硬碰硬,一來是已經被『逼』的沒辦法了,二來孫傳庭也有這自信。
如果是沒上過戰場的新兵,孫傳庭也不敢如此,可是這些人全都是跟着他打過仗的老兵,孫傳庭自然有這個仔細。
戰鬥逐漸陷入了焦灼,不過人數處于劣勢的明軍漸漸有些不支了,孫傳庭知道自己最後的伏筆必須要用了。看了一眼身邊的親衛,孫傳庭吩咐道:“傳令戚将軍。命其迅速出擊,不可延誤!”
命令傳下去不久,在明軍的右側忽然沖出來一支騎兵,爲首的正式戚金。在他的身後緊緊的跟着的正是吳三桂,五千多戚家軍氣勢如虹,他們沒有理會交戰的雙方,他們的目标正是最後面的努爾哈赤。
見到一支明軍向自己沖了過來。努爾哈赤頓時皺起了眉頭,沒想到這個時候明軍居然還有一支人馬。他不敢絲毫的大意,能夠作爲最後的一支人馬,這支人馬的戰力恐怕不低。
努爾哈赤迅速的傳令,他身邊的一萬人馬迅速的結成防禦陣型,等待着明軍的這支騎兵。
沒有什麽廢話。雙方全都是拿手裏的兵器問候對方,在弓箭和三眼铳全都失去作用之後,雙方還是要進行肉搏的。不過讓誰也沒想到,在雙方交戰時候,明軍居然将手裏的三眼铳扔了出去,将其作爲投擲武器扔了出去。
這一下把努爾哈赤的人馬弄得一愣,很多人被砸到地上。原本一萬多人的隊伍,瞬間便縮水了兩千。在努爾哈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明朝的騎兵從馬脖子的位置拽出一把刀,這把刀再一次讓努爾哈赤愣住了。
這種道特别的類似倭刀,可是卻又有些不同,努爾哈赤也不太明白。在努爾哈赤的印象裏,倭刀一直都是鋒利的代名詞,沒想到這支人馬居然全都裝備的這種刀。
肉搏戰很快便展開了。戚家軍精銳比,不過努爾哈赤這邊也不是吃素了,作爲各個頭人的親軍,自然是最勇猛的。這裏的戰鬥從剛開始便進入了白熱化,雙方都殺紅了眼睛。
孫傳庭面容嚴肅的看着戰場,有些懊惱的将刀『插』在地上,他沒想到事情居然會演變成這樣。原本以爲自己的神機營能夠将建奴打退。這樣自己就能在建奴的後面追着打了。
沒想到自己小瞧建奴了,這樣死戰不退,孫傳庭心裏十分的清楚,自己這邊人少。真的這麽耗下去,最後戰敗的一定是自己。可是現在自己也不能撤出來,隻能硬着頭皮頂着。
擡頭看着天,孫傳庭似乎看到自己兵敗如山倒的一幕,苦笑着搖了搖頭,喃喃道:“皇上,臣辜負你了!”
天絕人之路,就在明軍顯出頹勢的時候,一支人馬的出現,徹底改變了戰場上雙方的态勢。或許打仗的時候真的需要一些運氣,這是孫傳庭以後常常提起的話。
這支人馬出現在努爾哈赤的背後,人不多隻有三千,不過這是三千清一『色』的騎兵。領軍的是一位中年的将軍,一臉的絡腮胡子,手裏揮舞着一把彎刀,帶領着身後的人便沖了上來。
看到有援兵,戚金的臉『色』頓時高興起來,因爲來的這個人他認識,正是薊遼總兵滿貴。在他的身後乃是他最精銳的部隊,他的騎兵部隊。
上次遵化之戰,滿貴損失的比較慘重,這次他就吸取了教訓,聽到建奴進犯,第一時間将人馬退進了遵化城。建奴圍攻遵化城,滿貴死死的守住,可是在最危急的關頭,滿貴也沒有讓這三千人上去。
今天早上知道建奴的動靜之後,滿貴說服了巡撫王元雅,帶着這三千人馬離開了遵化城。其實滿貴一直在等待機會,他這三千人太少了,真的沖上去恐怕也沒什麽作用。不過這個時候出來,這三千人卻成了壓垮天平的最後一根稻草。
兩面受敵的努爾哈赤顯然是應接不暇,前面是戚金,後面是滿貴,這兩個人沒有一個是易于之輩。一時間情勢急轉直下,戚家軍則是氣勢如虹,戚金高喊着:“活着野豬皮,黃金千萬,封侯了!”
很多人都看到了努爾哈赤遇險,多爾衮和代善全都想要上去救援,可是盧象升和曹文昭自然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一直在身邊就纏着,想要回援是不可能了。
不過有一些人能回去,他們也回去了,不過這卻是戰敗的開始。
進攻中路的人馬,其中隻有一萬的八旗子弟,其餘全是蒙古騎兵,這也是爲什麽阿巴泰對努爾哈赤說那番話的原因。他們見自己的頭人遇險,全都回去救援。
中路的明軍雖然能夠和騎兵作戰,可是人家想跑卻攔不住。隻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回兵。不過後面的孫傳庭卻松了一口氣,臉上狂喜。
“建奴敗了!沖上去活捉野豬皮,封侯拜相就在今天了!”一時間明軍氣勢如虹,全軍壓上進行追擊。
原本正在組織人戰鬥的努爾哈赤,見到前面退下來的騎兵,先是一愣,接着便是一陣頭暈目眩。一頭栽到了馬下。
“大汗落馬了!”努爾哈赤身邊的人一邊叫喊着,一邊将努爾哈扶上馬。沒有了努爾哈赤,加上明軍的步步緊『逼』,建奴的潰敗終于開始了。
一時間戰場上人仰馬翻,全都向北跑了下去。原本正在力戰的多爾衮和代善,此時也沒有了戰下去的心思。帶着自己的人馬直接就追了下去。
明軍自然不會放過痛打落水狗的機會,曹文昭和盧象升率領騎兵在後面緊追不舍。不過他們還不是最快的,一馬當先的是滿貴和戚金,兩個人指揮着人馬不斷的追殺。
剩餘的步卒除了炮兵和神機營的人馬,其餘人全都從營地裏牽出自己的馬,雖然沒有戰馬好,也全都追了上去。有的人騎着一頭青騾子。也不管能不能追得上,反正是随着大隊人馬追了下去。一時間明軍仿佛在滿上遍野抓俘虜,此戰大勝!
沒有在下達命令,孫傳庭猛地坐在地上,将頭盔摘下來放到一邊。此時孫傳庭全身已經被汗水濕透了,頭上冒着白『色』的熱氣,不過的他的臉上卻滿是笑意。
“大帥,卑職找大夫來給你看看吧!”一邊的親衛很是擔心。孫傳庭的狀态似乎并不好。
擺了擺手,孫傳庭沉聲說道:“讓人去搶救傷員,所有沒去追的,全都去!”
“是,大人!”親衛答應一聲便去吩咐了,孫傳庭坐在原地,看着遍地屍體的戰場。聞着硝煙和血腥味,他忽然大笑了起來。不過很快便由笑變成了哭,聲嘶力竭!
沒有人知道孫傳庭爲什麽會哭,很多人在事後猜測。這可能是孫傳庭在痛心死去的士卒。不過孫傳庭知道,他這不是傷心,而是喜極而泣。
孫傳庭知道,從今天開始,大明的積弱一去不複返了!從萬曆以來被欺負的日子結束了,大明朝中興有望!
在收拾完戰場之後,孫傳庭帶人進駐了遵化城,收攏了明軍,輕點傷亡和功勞,最重要的一封奏折離開了遵化,直奔京城而去。
自從孫傳庭率領京城人馬離開之後,京城中的人全都在等待着消息,論是百姓還是官吏。
朝廷裏面,沒有人提起這支人馬,仿佛他不是去打仗一樣。不過糧草兵器轉運起來還是非常的積極,隻是人們似乎都在刻意的忘記這支人馬。不過表面上不提,卻沒有人真正忘記這支人馬。
不過朝中最近的風向卻不怎麽好,很多官員全都偃旗息鼓,言官們似乎也是被掐死的雞,全都閉上了嘴巴。不過朝中卻并不安靜,一直有人上書劾孫承宗,不過全都是小人物的試探『性』奏折。
天啓皇帝似乎沒什麽反應,将奏折留中之後就不在理會,仿佛對這件事情沒有什麽态度。可是在有心人眼裏,沒有态度就是态度。
從這以後,參合孫承宗的罪名從貪污、擅權變成了欺上瞞下、狼子野心,最後則是成了私通建奴、圖謀不軌。
原本以爲這樣的奏折上去,天啓皇帝會大發雷霆,沒想到還是沒有絲毫的音訊,這讓外面的人全都泛起了嘀咕!
天啓皇帝在做什麽呢?這些事情他知不知道呢?當然知道。不過天啓皇帝已經很久沒看奏折了,除了軍報和十分緊急的事情,天啓皇帝一般都不看。因爲什麽呢?因爲張皇後要生了!
真實的曆史上,張皇後并子嗣,不是不能生,而是大多早夭或者流産了。雖然很多人都說是魏忠賢害的,現在魏忠賢不在了,天啓皇帝還是不放心。現在天啓皇帝整日呆在坤甯宮,好在宮裏沒人送消息出去,否則又會有人上書了。
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後的王承恩,天啓皇帝壓低了聲音道:“有什麽消息嗎?遼東和西北有沒有軍報?”
“回皇上,沒有消息!”王承恩連忙躬身答道,天啓皇帝這幾日似乎很煩躁,王承恩都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點了點頭,雖然心裏着急,可是天啓皇帝也知道急不得。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啓皇帝又問道:“錦衣衛和東廠那邊有消息了嗎?上次駱思恭不是說有重大突破嗎?”
“回皇上,這幾日沒什麽消息,不過前幾日東廠的魏公公和奴卑說,似乎差不多了!”王承恩把頭低的很低,小聲的說道。(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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