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明軍的軍陣前,兩支明軍騎兵一左一右的在兩翼,戰馬嘶鳴,靜靜的等待着沖擊的命令。左側的明軍的騎兵統領正是左良玉,右側的則是張兆麟,兩個人全部嚴陣以待,等待着最後時刻的到來。
時間不長,鐵嶺城内的喊殺聲似乎小了很多,北城門卻忽然打開了,裏面迅速的沖出一支人馬。一馬當先的正式阿拜,此時他帶着仇恨的目光看着明軍的軍陣,不過卻緊緊的催動胯下的戰馬。
看着沖出來的騎兵,孫承宗眉頭微蹙,沒想到指出來這些人,看樣子不過三千多人!左右看了看騎兵隊伍,孫承宗知道自己這兩萬騎兵不能全都上去,這可不是越多越好的時候。
“傳本帥令,讓張兆麟帶着本部人馬出擊,務必要截住這支逃跑的人馬,将領軍的将領抓回來。”孫承宗略微沉思了片刻,心裏面已經有了定計,對身邊的傳令兵吩咐道。
随着令旗的搖擺,明軍右翼的騎兵猛地沖了出去,一萬騎兵就像下山猛虎一樣沖向阿拜一行人。張兆麟手中揮舞着大刀,嗷嗷叫着沖在最前面,後面則是拿着三眼铳的明軍。
見明軍追來了,阿拜頓時面色變得很難看,他沒想到明軍的馬這麽好,居然能追得上自己。不過他很快就松了一口氣,明軍的馬是不錯,不過人馬并不娴熟,再跑一回兒,明軍的速度自然就降下去了。
看着笑呵呵的熊廷弼,孫承宗滿意的點了點頭,果然沒有讓自己失望。現在建奴已經有了自己的國家,在孫承宗看來這就和當初宋朝的時候的大金差不多,如果不加以遏制,後果不堪設想。至于後續的招撫,孫承宗覺得還不是時候,一定要把建奴打怕、打疼。
“大帥,下官向你教令!”熊廷弼跪倒在地,将手中的令牌高高的舉了起來,遞到了孫承宗的面前。[
孫承宗将令牌拿過來,笑着說道:“飛百,事情幹得不錯!沒有讓老夫失望,老夫會像皇上給你叙功。”
“謝大帥!”熊廷弼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在說什麽,恭敬的謝過之後,站在了一邊。
掃視一片狼藉的戰場,孫承宗老懷大尉,自己終于做到了。頗爲激動的看了一眼身邊的熊廷弼,孫承宗面容嚴肅的說道:“飛百,建奴敗軍逃亡開原,你帶人去吧!去把開原拿下來,鐵嶺這裏就交給老夫吧!”
“是,大人,下官這就去!”熊廷弼頓時笑容滿面,臉上帶着幾分興奮,快步的走去調兵遣将了。
看着熊廷弼的背影,孫承宗的臉上有幾分奈,不過很快便消失的一幹二淨了。鐵嶺這裏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鐵嶺不是這樣就能拿回來的,怎麽也要挺過幾次建奴的反攻,那樣鐵嶺才算是真正的回到了大明的手裏。
不斷的催動着自己胯下的戰馬,阿拜的臉上已經露出了喜色,隻要自己回到開原城,自己絕對不會在監守。帶着開原城的人離開城池,開始流動着打仗。
回頭看了一眼,阿拜發現明軍已經又被甩開的趨勢,臉上的喜色更濃了。不過沒等他轉過身,忽然聽到了一聲清脆的響聲,這種聲音他清楚,那是明軍的火槍聲。
不敢置信的轉過頭,阿拜看到在自己的面前是整隊的明軍士卒,在他們的手裏是剛剛冒着青煙的火槍。來不及多想,自己身邊的士卒就像被鐮刀割刀的韭菜,整整齊齊的倒了下去。他們身下的戰馬發出痛苦的嘶鳴,片刻間便死傷一片。
阿拜揮舞着手中的刀,眼中滿是血絲,大聲的叫喊道:“沖過去!沖過去!”在阿拜的想法裏,明軍的火器雖然犀利,可是自己的馬快,隻要沖過去就可以了。
伴随着又一輪的射擊,阿拜隻覺的身上一疼,他知道自己被火铳打中了。接着又是機槍,阿拜隻覺得頭暈目眩,身子晃了幾晃,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建奴的陣營裏一片打亂,戰馬的嘶鳴聲,夾雜着中槍之後的慘叫聲,一時間這裏仿佛人間煉獄。後面追擊的明軍騎兵已經到來了,他們遠遠的站在後面,面表情的站在那裏。
雖然騎兵的手裏有三眼铳,可是他們卻沒有開槍,他們知道面前的這些人不過對面的步卒殺的。
“将軍,這就是大人寶貝的嗎?”一名副将來到張兆麟的身邊,小心翼翼的說道。
看了一眼身邊的參将,張兆麟緩緩的點了點頭,雖然早就知道,可是張兆麟的心裏卻被震撼的以複加。略微沉吟了片刻,才道:“這就是新式的火槍,如此密集的射擊,什麽樣的騎兵也别想沖上去,實在是太密集了!”
張兆麟在戚家軍效力,對于火器一點的不陌生,不過這種新式的火槍的威力,實在是出乎他的預料。這種以前的火繩槍哪怕配上三段擊的戰術,騎兵在付出一定的傷亡之後,也能完全的沖過去。勇武的騎兵甚至能夠大規模的殺傷陸軍,火铳隻能是輔助戰鬥,最後還是要相互厮殺。[
在看了今天的戰鬥知道,張兆麟忽然覺得天翻地覆了,這種碎發槍配上三段擊,騎兵不可能沖過如此密集的雨。如果是步卒,在這種密集的射擊中,死亡才是唯一的結局。
雖然瞠目結舌,可是張兆麟也沒有呆住,等戰鬥差不多了,他便帶着人上去打掃戰場。其實戰場已經沒有什麽好打掃的了,上去不過是收屍。三千人的建奴,活下來的不過四五百人,大部分還都帶着傷。戰馬全都倒在了地上,這次可以吃馬肉了。
明軍這一場大獲全勝,以及小的傷亡迅速的拿下了鐵嶺,開原也沒有費什麽勁,明軍到開原的時候,城裏的人已經逃走了。熊廷弼兵不血刃的占領了開原,這一場戰鬥開始的快,結束的也快。
不過明軍并沒有松懈,孫承宗十分的清楚,等待自己的會是更加劇烈的戰争。不過戰勝的消息孫承宗還是第一時間派人送信到京城,畢竟那裏的天啓皇帝一直都在等待着這場勝利。
遼東這邊的事情可以說是初步安定了下來,同一時間西北的戰役終于再次打響了。上一次多爾衮的試探弄了一個灰頭土臉,他們便暫時沒有對明軍采取什麽措施。
明軍似乎也突然啞火了,沒有乘勝追擊,沒有任何的挑釁行爲,隻是靜靜的呆在那裏。不過這幾日明軍也不是什麽都沒做,他們在挖溝,在他們的營盤前面不遠處挖了三條溝,似乎是爲了攔馬用的。
這一天天高雲淡,是一個非常好的決戰日子,努爾哈赤終于沒有耐心,他等不下去了。如果自己撤退,這支明軍會緊緊的咬着自己不放,他不能退,也不敢退,一定要打赢這支明軍。
騎在馬上,努爾哈赤面容嚴肅,戎馬一生,數次面對生死,這次自然不會太緊張。雖然上次明軍的騎兵讓自己大吃一驚,不過他不覺得明軍會有很多那種騎兵,那些騎着驢子的就不叫騎兵。
努爾哈赤不斷的鼓舞着自己,一定能夠打赢,能夠打赢。在他的身後是六萬建奴騎兵,七萬蒙古騎兵,十幾萬的兵力。對面的明軍不過八萬,他不相信自己會打輸,自己一定能打赢。
等到努爾哈赤帶人來到戰場上,明軍也做好了準備,兩萬騎兵分散在兩側,保護着整個戰陣的兩翼。在戰前,數輛戰車組成的防禦陣地,綿延一裏長的火炮陣地,讓人看着頭皮發麻。
在炮兵身後,站在最前面的是明軍的火铳兵,在他們的身後,則是長矛兵和刀斧手。
北風吹動着旗幟,獵獵作響,戰場上沒有人說話,馬匹的嘶鳴聲被壓的很低。一杆孫字旗随風飄揚,孫傳庭騎着一馬在旗下,目光炯炯的看着對面。今日一戰,成敗在此一舉。
回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戚金,孫傳庭笑着說道:“戚将軍,今日之戰我們不能拜啊!”
微微一愣,戚金沒想到孫傳庭會說這樣的話,今天自然是不能戰敗,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建奴在西北縱橫開合,将沒有人能夠阻擋,如果戰敗建奴甚至會兵臨北京城下。
“戚将軍,皇上将這一戰交給孫某,孫某心裏感佩莫名,如此信任,孫某實在是以報償!”孫傳庭神色頗爲複雜,不過眼中滿是感激的神色,臉上帶着比的決然。
看着孫傳庭一副死而後已的模樣,戚金心裏微微一動,來到孫傳庭的馬前,躬身施禮,道:“将軍,此戰不能敗,卑職自然知道的。論有什麽事情,将軍請交給卑職!”
神色頗爲複雜的看着戚金,孫傳庭臉上帶着幾分感動,不過還是遲疑着說道:“戚将軍事情異常危險,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臨行之前,皇上再三交代,一定要保戚将軍平安,孫某”
“大人,卑職是将軍,不是來前線鍍金的少爺。戚金十幾歲的時候便和叔叔走上了戰場,大小百餘戰,幾次險死還生,爲的不過是大明海清河晏。現在對面是肆虐多年的建奴,戚金恨不得生食其肉,何惜此身?大丈夫自當馬革裹屍,戰死沙場那是悍将最好的歸宿,大人有什麽話盡管說吧!”
孫傳庭目光炯炯的看着戚金,臉上全是敬佩的角色,道:“戚将軍,本帥命你率領本部人馬到右翼,等一下戰鬥打響,将軍伺機直取建奴中軍,不惜一切代價。”
“大人放心,戚金一定完成任務!”這是一個有死生的任務,想要在亂軍之中直取中軍,與送死異。
明軍人少,想要打赢兇悍的建奴人馬,隻能玩命死拼。戚金哪怕能夠擾亂其中軍隻會一刻,這一場戰鬥明軍便可大獲全勝,不過前去的戚金恐怕會死傷慘重。
目送着戚金來開,孫傳庭忽然看到戚金身後的一員小将,連忙道:“戚将軍留步!”
“大人還有什麽吩咐?”微愣着轉回身,戚金不知道孫傳庭爲什麽叫住自己。
沒有看戚金,孫傳庭的目光一直盯着那個年輕的将領,神色複雜的道:“長伯,你留下吧!”
少年的身子微微一晃,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孫傳庭,不過他沒有說話,又将目光轉向了一邊的戚金,近似哀求的道:“将軍!”
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少年,戚金臉上閃過一絲奈,他很欣賞吳三桂,不過他還是對吳三桂說道:“三桂,你還是留下吧!你第一次上戰場,不能讓你死在這裏!”
“将軍,爲什麽我們要死在這裏?還沒打爲什麽要說敗?吳三桂乃是甯遠總兵吳三桂之子,家父從小教導,吳三桂學了一身本事,爲的就是今時今日。戚将軍十幾歲便和叔父出生入死,三桂願以将軍爲榜樣,請将軍讓三桂伴随左右!”吳三桂一躬到地,臉上帶着決然的說道。
戚金和孫傳庭全都面帶贊賞的看着吳三桂,兩個人誰也沒想到這個少年如此的堅毅。
吳三桂不知道戚金和孫傳庭的想法,可是他的心裏卻非常的清明,武将想要獲得一個好的前程,非常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不能怕死。這個時候更不能退縮,如果自己退縮了,這一輩子都要背着這個污點。
見吳三桂這麽堅決,戚金和孫傳庭也沒有在勸阻,各自安排事情去了。
戰場上的部署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建奴那邊就有了動作,四萬多的騎兵從正面突入,在距離明軍十裏遠位置開始快速的沖鋒。上次對戰明軍的兩萬騎兵,居然沒能将其擊潰,這次出動四萬騎兵,努爾哈赤就是希望能夠将明軍的騎兵引誘出來。
不過努爾哈赤的想法顯然要落空了,明軍的呆在原地沒有動,最先發出怒吼的是明軍那扇形的火炮部隊。五百餘門火炮一起發射,一時間山崩地裂。
密集的騎兵沖鋒陣型讓努爾哈赤吃了大虧,他沒想到明軍居然會有這麽猛烈的火炮,這和上次的不一樣!
“明軍真狡猾,上次根本沒有使用這麽多的火炮!”在努爾哈赤身邊的代善滿臉的憤慨,大聲的說道。
看了一眼代善,努爾哈赤面色如常,聲音淡然的說道:“領兵作戰,最忌諱的就是新服氣躁,這樣怎麽可以?”
“是,父汗,兒臣知道了!”代善連忙道歉,他知道自己确實着急了,不過他也不明白明軍的火炮爲什麽這麽厲害?略微沉吟了一下,道:“父汗,怎麽明軍的火器如此犀利?”
“明朝現在有個地方叫火器廠,裏面聚集了非常多的能工巧匠,他們要做的就是不斷的研究很改進火器。上次沈陽城之戰中使用的那種巨炮,就是火器廠制造的。現在這些火炮,很明顯就是改進原來的弗朗基!”努爾哈赤雖然臉上神情淡漠,可是他的心裏面也是吃驚非常,沒想到明軍火器發展如此之快,這更堅定了他消滅面前這支軍隊的決心。
看着硝煙彌漫的戰場,努爾哈赤知道正面的突擊恐怕作用不大了,沖過去也很難會有效果。看了一眼身邊的代善和多爾衮,努爾哈赤道:“你們兩個,每人帶兩萬騎兵,分别從明軍的左右兩側發起突擊。沖擊去之後,重點殺了那些放炮的!”
“是,父汗!”多爾衮和代善走了,每個人帶走了兩萬人,氣勢高昂的走了。
火炮逐漸啞火了,因爲射速的原因,這種火炮的冷卻也是個問題,不過這已經是非常難得了。看着燒紅的炮管,炮兵便全都退到了後面,他們的任務完成的差不多的,接下來就不能再靠大炮了。
在炮聲停止之後,正面突擊的建奴終于踩着屍體沖了過來,他們的抛下了近萬具屍體,戰場上血腥味一場的濃重。慘叫聲、戰馬的嘶鳴聲,讓人聽着脊背發涼。
不過也沒人會在意這些,八旗子弟都沒有看倒下去的兄弟,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們從身上拿下自己的弓箭,他們知道這一輪箭雨過後,對面的明軍就會四散奔逃。
在戰場的兩側,分别沖上來兩支騎兵,不過他們沒能沖擊到明軍的本陣,将他們攔住的是明軍的騎兵。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開始打就是玩命。
明軍雖然骁勇善戰,可是多爾股率領的人也不例外,明軍雖然不落下風,可是在打一會兒就未見得了!
孫傳庭不斷的聽着斥候的報告,他一定要掌握戰場上的任何變化,掌控好戰場的每一個節奏。聽到關于兩側的報告,孫傳庭大聲的道:“一萬長矛兵,左右各五千,支援騎兵,告訴領兵的将領,如果中軍沒有命令,膽敢後退者,殺赦!”
“是,大帥!”傳令兵快速的跑去傳令了,他知道真正的決戰時刻,到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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