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站起身子,天啓皇帝緩步的走到門口,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深深的舒了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王承恩,沉聲問道:“王承恩,有什麽事情嗎?”
“回皇上,皇太後讓奴婢問問,進貢來的珍珠還有沒有了,如果有的話,送到慈甯宮幾顆!”王承恩恭敬地施了一禮,語氣恭敬的道。
微微皺了皺眉頭,天啓皇帝有些詫異,這些小事怎麽會到這裏說?皇天後用幾顆珍珠還要問自己?回頭看了一眼王承恩天啓皇帝面帶不悅的道:“什麽時候學着藏着掖着的了?有什麽話直說!”
“是,皇上!”王承恩雖然有些躊躇,可是他也不敢違背天啓皇帝的意思,連忙道:“皇上,昨r太康伯府的太夫人進宮來了!太後召見了太夫人,聽說太夫人要在宮外做法事,祈求皇後娘娘爲皇上誕下龍子。隻是做法事需要上好的珍珠四十九顆,太康伯府沒有,一時也找不到!”王承恩說到這裏便沒有在說下去,有些不敢看天啓皇帝。[
狠狠的瞪了一王承恩一眼,天啓皇帝大聲的道:“你在這個藏着掖着,朕讓你到南京去給太祖守靈!”
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王承恩的連都快皺到一起了,期期艾艾的道:“皇上,奴婢不敢講!”
“來人啊!把王承恩拉下去!”天啓皇帝的不耐煩的擺擺手,對着外面喊道。
“皇上,奴婢說,奴婢說!”王承恩見天啓皇帝動了真格的了,連忙哭喪着臉道:“皇上,庫房裏的珍珠有不少,可是大小均勻的上好黑珍珠之後五十顆。前些r子岚妃娘娘交代下來,要奴婢們準備好,要給公主做一條鏈子。”
看着在一邊畏畏縮縮的王承恩,天啓皇帝心裏明鏡一樣,擺了擺手,道:“好了,别裝可憐了,把你那點小心思收起來吧!是朕逼着你說的,沒人會說你搬弄是非,小聰明都用到這來了!”
一骨碌身從地上爬起來,王承恩恭敬的站在天啓皇帝的身邊,臉上沒有剛剛的畏懼,反而是一臉嬉皮笑臉的讨好。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的nn,另外一面是皇宮裏面唯一的一位皇貴妃,誰也得罪不起啊!
如果有什麽風言風語傳出去,自己不過是一個太監,可是承擔不起!這一點王承恩在清楚不過。這件事情看起來是一件小事,要是處理的不好,那可就是宮廷内鬥的開端了!
自從天啓皇帝登基至今,後宮還算平穩,這個頭王承恩可不想開。一旦後宮争鬥起來,最難做人的就是他們這些做奴婢的!
這件事情想要解決,王承恩是沒辦法,還是要天啓皇帝自己拿主意!爲了将自己摘出去,王承恩也是不得不出此下策!
天啓皇帝擺擺手,沉聲道:“小事一樁,你何必如此爲難!既然母後那邊急着用,那就先拿過去!至于岚妃那邊,你讓龍昌商号去買些更好的。”
有些爲難的看着天啓皇帝,王承恩幾次欲言又止,臉上的表情很精彩。不一會兒就變換了幾種顔se,站在那裏出去也不是,留在這裏也不是!
微微一愣,見王承恩還站在這裏,又好氣又好笑的道:“老滑頭!岚妃那裏朕去說,你快去把珍珠個母後送去吧!答應人的東西,自然要送最好的。”
恭敬的施了一禮,王承恩獻媚的道:“奴婢這就去!”說着轉身就跑了出去。
搖着頭苦笑,天啓皇帝有些奈,皇上也是人啊!整天都是煩心的事情。轉身走回到大殿裏,來到了那張大地圖的前面,天啓皇帝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地圖上。
在地圖上看過之後,目光再一次落到了遼東,喃喃道:“也不知道遼東的練兵怎麽樣了,希望不要有什麽問題吧!”
天啓皇帝看着地圖的時候,遼東的孫承宗同樣在看着地圖,眉頭微蹙,似乎在想着什麽緊要的事情。來到遼東一年多了,時間似乎沒有在這位老大人的身上留下痕迹,還是剛到遼東時候的模樣。
門簾一挑,外面走進來一個人,這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身上穿着精良的铠甲,腰間挎着寶劍,端是威風八面!來到孫承宗的身邊,年輕人恭敬的施了一禮,沉聲道:“老師,學生回來了!”
擡起頭看着面前的盧象升,孫承宗滿意的點了點頭,對于自己的這個弟子,孫承宗實在是太滿意了!論文才,精通各種兵書戰冊,實乃一等一的帥才。論武功,胯下馬,掌中槍,能夠打赢賀世賢,這份能耐可想而知!
“他們都來了嗎?我們到城上去看看吧!”将手中的筆放下,孫承宗笑呵呵的向外面走去,臉上全是喜se![
在屋子的外面,恭敬的站着兩個人,其中一個是文官,另外一個則是武将。看官服,文官是一個正五品的文官,二十多歲,這個年紀做到這個位置,官職已經不低了!
武将也很年輕,二十多歲的樣子,從铠甲看着這是一個副總兵!這個也讓人不敢小觑!
見到孫承宗走出來,兩個人同時躬身施禮,神态滿是恭敬。那不是對上司的尊敬,而是從心裏向外的尊敬!
“兵部主事袁崇煥,見過孫大人!”文官恭敬的施了一禮,眼中帶着掩飾不住的興奮,說話的聲音都帶着顫抖。
“卑職曹文诏見過孫大帥!”撩起衣服,金山倒玉柱般跪倒在地,給孫承宗磕頭。
走上前去将兩個人攙扶起來,孫承宗臉上帶着濃濃的笑容,沉聲道:“皇上給老夫派來的好幫手,走,跟着老夫上城!”
其他人也沒有說什麽,跟在孫承宗的身後蹬上了城頭,剛剛踏上台階幾個人便聽到了巨大的聲音。幾個人的眉頭便皺了起來,曹文诏面露喜se,詫異的道:“這是騎兵?”
“不愧是武狀元,本領不錯!你還能聽出什麽?”笑呵呵的頓住腳步,孫承宗回頭看着曹文诏,語氣輕快的問道。
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曹文诏用心的聽着,良久慢慢的睜開眼睛,道:“外面應該是一支一萬人的騎兵隊伍,相比已經o練了一段時間了,已經頗具戰鬥力了!練兵之人不簡單,馬蹄聲非常的整齊,雖然有時候會嘈雜,那是士卒沒有控制好馬!假以時r,絕對是一支精銳騎兵啊!”
笑着拍了拍曹文诏的肩膀,孫承宗的大笑着說道:“好,不錯,這不錯!”
“謝大帥誇獎,卑職愧不敢當!”曹文诏連忙低頭施禮,有些遲疑的道:“大帥,既然遼東有騎兵,可否讓卑職統領騎兵?”
“想要統領騎兵?告訴你,現如今遼東有四萬騎兵,想要做騎兵的統領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本帥也不埋沒人才,你跟我來!”孫承宗臉上帶着幾分玩味的笑容,此時孫承宗覺得自己似乎年輕不少!
幾個人來到城頭,果然城外有一支騎兵在訓練,塵土被揚起很高。一個身穿鐵甲的将軍坐在馬上,面陳似水,指揮着士卒在訓練!
伸手指了指那個将軍,孫承宗笑着對曹文诏說道:“看到那個将軍了嗎?他叫趙率教!這支騎兵還缺一個副統領。你現在下去,堂堂正正的打一場,誰赢了,誰做統領!輸了的做副統領,怎麽樣?”
大笑了幾聲,曹文诏大聲的道:“大帥,您就請好吧!”說這轉身走下了城樓。
曹文诏走後,盧象升有些擔心的道:“老師,這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有什麽不妥,說來聽聽!”回頭看了一眼盧象升,孫承宗帶着幾分玩味的道。
“老師,趙率教統領這支騎兵已經有段r子了,這樣會不會讓他覺得被傷害到了?”頗爲擔心的看着下面,盧象升有些問難的道。
笑着點了點頭,孫承宗想了想,道:“你那r和賀世賢打,你打赢了他,所以你有了統領一支騎兵的資格!賀世賢可曾說什麽?可曾不服氣?”
“老師說笑了,賀将軍心胸寬廣,真乃大丈夫!”盧象升絲毫不吝啬自己的贊美之詞,大笑着說道。
緩緩的點了點頭,孫承宗滿意的道:“既然如此你怎麽知道這兩個人不會像你和賀世賢一樣?”
見孫承宗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盧象升臉上有些發燙,連忙道:“是,弟子明白了!”[
“記住,軍營裏面的事情沒有那麽麻煩,沒有文官那麽多的彎彎繞。有些時候直來直去非常好,有些時候則是需要适當的拐彎!當然這個尺幅還是要你自己把握!”孫承宗面容嚴肅的看着盧象升,循循善誘。
深深的一躬到地,恭敬的道:“弟子多謝老師教誨,定當銘記不忘!”
城門洞開,吊橋落下,一人一騎飛奔而出。曹文诏端坐在馬上,手裏一杆亮銀槍,向着不遠處的趙率教便沖了過去!(未完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