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爲自己得不到中用了,沒想到喜從天降,袁可立也來不及多想,撩起衣服便跪倒在地,聲音顫抖的道:“臣袁可立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臣定當不負陛下多所托,肝腦塗地!”
完了!天啓皇帝看着袁可立,也不敢把他怎麽樣?将目光轉向一般的任長樂,任長樂的臉上像開了染布坊,一會青一會白的!
反應過來之後,任長樂連忙跪倒在地,身子顫抖着道:“草民不知天顔近在眼前,爛言無狀,請皇上恕罪!”
無奈的笑了笑,天啓皇帝對兩個人道:“都起來!以後實心用事,也不枉朕對你二人的栽培!”
“皇上放心,臣定當盡心竭力!”
“皇上對草民全家有活命之人,如今又委以重任,草民萬死難報萬一!定當實心用命,不負皇上重托!”
兩個人恭敬站在一邊,袁可立老臉有些發紅,一來是尴尬,二來則是真的沖動!
“南直隸遭逢大變,可謂百廢待興,以後南直隸便托付于兩位卿家了!南京乃是太祖定都之地,又是膏腴之地,國朝賦稅大部分源于此。遼東軍饷,西北戰備,全都是要用錢的!江南的穩固自然不言而喻!兩位卿家切記啊!”天啓皇帝坐在椅子上,語氣柔和的對二人道!
兩個人用力的點了點頭,正所謂士爲知己者死!能夠得到皇上如此推心置腹,此生再無憾已!
笑着看着兩個人。天啓皇帝也很高興,這個時代的禮儀綱常,實在是有用的很。或許正是這種東西,維護了這個時代的統治,讓讀書人有了理想,有了爲國捐軀的勇氣!
“皇上。黨千戶有事求見!”陳林走了進來,對着天啓皇帝恭敬的施了一禮,面容嚴肅道。
癡愣的看着陳林,任長樂滿臉的震驚,原來這位居然是太監!此時心中的所有疑惑全都解開了,這龍昌商号是皇上的,怪不得!在冷靜下來之後,任長樂的心裏便是激動,看來任家飛黃騰達的機會來了!
微微一愣。見陳林的神色嚴肅,天啓皇帝知道這是有事情!點了點頭,沉聲道:“你們去!”又轉過頭對陳林道:“讓黨寒進來!”
“是,皇上!”袁可立和任長樂告辭出去了,陳林轉身去找黨寒!
慢慢的站起身子,天啓皇帝緩步的走到床邊,伸手将窗子推開,深深的舒了口氣。這裏的事情可以放下了。接下來便是北邊的事情了,自己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
“臣黨寒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天啓皇帝沉思的時候,黨寒走了進來,撩起衣服跪倒在地,大聲的道。
緩緩的點了點頭,天啓皇帝也沒有回頭,沉聲道:“起來!有什麽事情嗎?”
“回皇上。昨天那兩個人臣查到了!”站起身子,恭敬的站在一邊,黨寒語氣平淡的道。
有些詫異,天啓皇帝慢慢的轉過身,笑着道:“怪不得駱思恭器重你。真是不錯!看樣子不簡單,不然你也不會找到朕了!說來聽聽!”
“是,皇上!臣查到那兩個人是秦淮河的風塵女子,是在一條叫得意樓的花船上,就是上次皇上和吳蕃昌他們一起去的!”黨寒說道這裏小心翼翼的看着天啓皇帝,生怕天啓皇帝生氣,可是這又不得不說,隻能硬着頭皮說出來!
沒有生氣,天啓皇帝的臉色變得嚴肅了起來,難道是巧合?這個世界上的巧合是極少的,恐怕這裏面有自己不知道的東西!點了點頭,沉聲對黨寒道:“接着說!”
“是,皇上!臣覺得很可疑,便派人去打探這花船的消息,打探到了之後便發現這花船更加的可疑!要知道南京乃是膏腴之地,花船更是賺錢的買賣,可是這個叫做得意樓的花船卻并不賺錢!”黨寒點了點頭,沉聲道。
這件事情更可疑了,無論在什麽時代,開妓院都是最賺錢的行當。在南京這樣的地方,以得意樓的實力,賺錢是很容易的,怎麽會不賺錢呢?
“皇上,得意樓似乎很有關系,南京城裏三教九流都非常的熟悉。與官府和世家子弟來往也非常的密切,爲了拉上關系,不惜花費重金!如果單單是爲了做生意,找到一兩位後台也就是了,無非是賺錢而已!可是得意樓這些年花費頗多,根本不是一條花船能轉回來的!”黨寒此時也是滿臉的嚴肅,做了多年的錦衣衛,他知道要支撐起這樣一個花船,那可是非常不容易的!
點了點頭,天啓皇帝心下了然,看樣子自己也被列爲了結交之人,才有了昨天的相遇。隻是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不過是接觸試探一下!
“還有其他的東西嗎?”看着黨寒,天啓皇帝面容嚴肅的問道。
“回皇上,卑職無能,沒能查到其他的東西了!”黨寒臉上有些發紅,略帶尴尬的說道。
擺了擺手,天啓皇帝笑着說道:“已經很不容易了,自己留心去查,一天便查處了這麽多的東西,實在是不容易!真的很不錯,很得用!”
“謝皇上誇獎,臣得皇上和駱大人器重,自然不敢稍有懈怠。皇上身處南京,臣自當小心翼翼!臣已經部署了下去,将得意樓監視了起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黨寒面容嚴肅,聲音誠懇的道。
點了點頭,天啓皇帝沉聲說道:“這件事情你要放在心上,好好的去查!對了,那兩個人的身份有線索嗎?”
“回皇上,暫時沒有!臣派人進去打探過,可是那裏面有一百多個姑娘,并沒有找到那兩個人!”黨寒聲音恭敬的道。
天啓皇帝和黨寒談話的時候,得意樓也在發生着類似的談話,已經卸去男裝的歐陽東野站在床邊。身上穿着白色的一群,目光迷離的看着水面,沒有回身!
“聖女,有人在查我們!”老鸨子站在不遠處,躬着身子,語氣平和的道。
微微皺了皺眉,輕輕的歎了口氣,白蓮聖女聲音柔和的道:“是那位白玉的人?昨天和他分開之後,便有人跟着我們了!有沒有查清他的身份?”
“回聖女,查清了,京城龍昌商号的少東家!”老鸨子點了點頭,聲音恭敬的道。
緩緩的點了點頭,白臉聖女輕聲道:“原來是這樣,龍昌商号來曆神秘,勢大财雄。原本這樣的商号我們應該多接觸一下,奈何龍昌商号有着身後的朝廷背景,我們隻能是避之惟恐不及啊!”
“這些人似乎很是有些能耐,恐怕我們已經讓他們起疑心了!”老鸨子臉上滿是憂色,
“黃婆婆,有些話不死我這個做奴婢該說的,可是您老也要适可而止!聖女也不是刻意去見那個龍昌商号的少東家的,不用總這樣說話!”站在一邊的婢女臉上帶着不快,狠狠瞪了一眼黃婆婆道。
老鸨眼中怒氣一閃而過,不過還是沒有說什麽,大狗還要看主人。這是聖女的婢女,管教也輪不到自己。
白蓮聖女擺了擺手,歎了口氣,道:“這件事情怪我,上次黃婆婆要查這件事情,是被我阻攔下來了!如果早知道他是龍昌商号的少東家,這次也不會有這樣的麻煩了!”
“聖女嚴重了,屬下沒有這樣的意思,事情有些緊急,是屬下失言了!”黃婆婆連忙退後一步,躬身施禮,語氣恭敬的道。
“現在不是說這個說的時候,要想想辦法,如果被這些人盯上了,事情就麻煩了!”白蓮聖女一臉凝重,忽然想起了什麽,驚異的道:“不對,龍昌商号的東家姓方,怎麽會出來一個姓白的少東家?”
老鸨子也是一愣,連忙道:“聖女的意思是?”
“這個姓白的,要麽就是拿龍昌商号掩飾身份,不過這次龍昌商号明顯是沖着食鹽來的。那麽便隻有一種可能,這個姓白的是龍昌商号真正的東家!”白蓮聖女一臉的詫異,臉上甚至帶着幾分畏懼。
一直以來,對于龍昌商号的傳聞很多,真正的東家更是誰都想知道的,可是卻也是誰也不知道的!
“黃婆婆,京城有信送到!”在這個時候,門外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走到門邊,将門打開,再次回到屋子裏,老鸨子的手上就多了一封信!恭敬的将信遞上去,黃婆婆恭敬的道:“聖女,是教主的信!”
快步的走過去,蔣信紙拆開,慢慢的看了下去!漸漸的臉上露出了喜色!
天啓皇帝的客棧中,天啓皇帝手上也在看着一封信,不過和白蓮聖女不同,天啓皇帝的臉色卻是差的要命。身子都有些站不穩,在陳林的攙扶下坐在了椅子上!
“皇上,怎麽了?”陳林從沒有見過天啓皇帝如此神态,哪怕是遼東開戰之時,這是怎麽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