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皇太極的話,哈元生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他自己負責什麽,他就對什麽異常的清楚。顯然皇太極的擔心是有道理的,一旦東西有兩次不能運出去,大金今年的年景又是那麽差,恐怕真的就撐不下去了。
輕輕的歎了口氣,皇太極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非常大的錯誤,自己真的不應該到張家口來。無論自己能不能沖出去,哪怕戰死也不能到張家口來。如今已經是了騎虎難下之勢了,如果自己不被抓,張家口這裏一番清查下來,未見得查不到父汗在這裏的布置。
如果因爲自己讓父汗多年的布置付諸流水,那自己就真的成了大金的罪人了。看着愁容滿面的哈元生,皇太極也算是無計可施,他并不在張家口,對這裏的一切都不了解,也不知道什麽樣的辦法合适。不過皇太極畢竟是皇太極,略微沉吟了一下,語氣頗爲嚴肅的對哈元生說道:“這件事情不能我們在這想辦法,我們也不能出面,所有的事情還得落到大明朝這邊的身上。與我們大金貿易的那些人,在這裏他比我們更有辦法,況且張家口封着對這些人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聽到皇太極的話,陳良宇頓時眼睛一亮,皺着眉頭想了想,語帶興奮的說道:“貝勒爺說的有道理。我們用不着消極,他們比我們更着急。況且這些大商人的背後,或多或少都有朝廷大員的背影。讓他們動用力量幹涉,比我們要有用的多。”
一邊的哈元生也點了點頭,看了陳良宇一眼,對着皇太極施了一禮。恭敬地說道:“貝勒爺,奴才這就去辦!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
皇太極緩緩的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哈元生,沉聲說道:“小心行事,那些人并不值得信任!”
“是,貝勒爺!”哈元生恭敬的施了一禮,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老者悄悄的離開了小院,走出鐵匠街之後,快步的穿過了幾條街。來到一座院子的後面。哈元生輕輕的敲了敲門,時間不長裏面就傳出了詢問聲,“找誰啊!”
哈元生清了清嗓子,沉聲用女真話說了幾句什麽,裏面的人明顯一愣,不過門卻緩緩的打開了。
緩步走進去之後,哈元生回頭問開門的人,道:“這裏怎麽樣?這幾天沒出什麽纰漏?”
“回都統。沒有出什麽纰漏,還是和以前一樣。”那人躬着身子。恭敬的說道。
緩緩的點了點頭,哈元生一邊向裏走,一邊問道:“我們現在能抽調多少人?”
“回大人,五百人,都是身經百戰的巴圖魯。至于其他的一些人,戰鬥力并不高!不過如果都抽調出來。還能再湊五百人。”聽到哈元生的問話,那人微微一愣,不過還是恭敬的答道。
來到一個屋子之後,哈元生緩步的走上大堂裏面那巨大的椅子上,他身後的那人則是恭敬的站在下面。看了一眼那人。哈元生沉聲說道:“那加,你跟我來到張家口,這麽多年實在是不容易,這次的事情過去之後,你就回到草原上去!”
“謝謝都統大人!”那加對着哈元生施了一禮,語帶感激的說道。不過臉上卻沒有露出什麽喜色,在哈元生身邊十幾年,他深知這位都統的性格。十幾年了,他都沒見過哈元生這樣的面容,顯然這次的非常的麻煩。
略微沉吟了一下,哈元生沉聲問道:“怎麽樣?封城了之後,那些人來過嗎?”
“回都統大人,沒有來過!他們很安靜,不知道是否是得到了什麽消息,什麽動靜都沒有。”那加看着哈元生,頗爲懷疑的說道。按理說這件事情受影響最大的就應該是那些人,可是現在這些人卻沒有一點動靜,事出反常必有妖,這裏面肯定有自己這些人不知道的事情。
低着頭沉吟了半晌,哈元生頗爲無奈的說道:“都統大人,那加有一句話不知道該不該問!”
“說!你跟着我十幾年了,用不着如此,有什麽話盡管說。”哈元生淡然的笑了笑,沉聲說道。
遲疑的看了一眼哈元生,那加頗爲猶豫的說道:“都統大人,那個叫陳良宇是不是在我們手裏?”
看着那加,哈元生的臉色不斷的變幻着,顯然是在想怎麽和那加說。在這件事情除了之後,哈元生就沒想瞞着那加,不過需不需要把皇太極的事情告訴他,這才是一個問題。至于陳良宇的死活,哈元生沒有興趣管。
“都統大人,我明白了!不知道都統大人想怎麽做?”看着哈元生的表情,那加沒有等到他回答,而是緩緩的點了點頭,看着哈元生遲疑的問道。
“我想和那邊接觸一下,看看他們能有什麽辦法,畢竟我們在大明朝的官場說不上話。”略微遲疑了一下,哈元生沉聲說道。
輕輕的皺着眉頭,那加遲疑的說道:“都統大人,那加覺得這樣做不妥,那些大明人都非常的奸猾。這麽長時間沒來,恐怕他們已經在懷疑我們了。現在局勢還不明朗,如果我們這麽貿然的找上去,恐怕會更加讓他們懷疑。”
皺着眉頭想了很久,哈元生深深的歎了口氣,苦笑着搖了搖頭。看來自己真的老了,這麽一點事情就把自己弄得分存大亂,這是不應該發生的事情。事情才剛剛開始,現在要做的就是靜觀其變,什麽都不要做。在局勢明朗之前,很容易暴露自己。
想着皇太極,哈元生輕輕的歎了口氣,不能爲了一個貝勒壞了整個大金的事情。如果爲了皇太極把整個張家口這裏斷送掉,那自己就是大金的罪人。
慢慢的點了點頭,哈元生語氣凝重的說道:“是我着急了,再等等,還是要看看在說。”
張家口這裏有無數的商人,大部分都是漢人和蒙古人,也有一少部分的女真人。有的是從葉赫部逃過來的,有的也說自己是海西女真,總之沒有說自己是建州女真。至于蒙古人那就是哪個部落都有了,大到鞑靼、瓦刺、察哈爾,小到沒有聽過的,不勝枚舉。
在這些商人之中,最多當然還是漢人,其中權勢最大的,自然就是晉商。張家口可以說是晉商的第二個大本營,這裏有着非常龐大的晉商群體。
晉陝會館位于張家口堡的東面,是一個十分龐大的院落,裏面居住着大部分的晉商。
在會館的大廳裏,幾個人正在議事,人不多大概也就五六個人。坐在主坐上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紅彤彤的臉膛,微微有點胡須,身子也有些發胖。輕輕的端茶杯,慢慢的品着香茗。
“範員外,你就不要在喝茶了!我們現在究竟該怎麽辦啊?”一個人在看着坐在主坐上的人,滿臉的焦急爲問道,顯然對這個人不緊不慢的态度很是惱火。
将茶杯放下,範員外淡然的笑了笑,胸有成竹的說道:“這張家口那就是我們的天下,誰能把我們怎麽樣?朝廷想把我們怎麽樣?要證據沒證據的,況且我們背後站着什麽人?好好的坐着不要擔心!”
那人還想在說什麽,一邊的一個人拉着他坐下,那個人緩緩的開口道:“範員外,這次朝廷抓到的人非常的蹊跷,不過肯定不是空穴來風。那個陳良宇肯定就在張家口,而且就在那些人的手裏。如果這樣找下去,難保不找到他們的身上,到時候我們恐怕會被牽連進去。”
“王大宇,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是我們現在能做什麽?剛剛接到的消息,這次在張家口主持這件事情的是錦衣衛都指揮使駱思恭。這個人你也應該聽說過,在錦衣衛三十多年,手段頗爲很辣啊!”一邊的一個人也開口附和道,顯然對于駱思恭還是頗爲忌憚的。
範員外淡然的笑了笑,語氣輕松的說道:“不着急,我們不着急!現在什麽都不要做,免得把侍寝牽連到咱們的身上。比我們着急的人有的是,我們現在隻要看着就好。如果真的到我們出手的時候,還不是都在我們的操縱之中。”
看着範永鬥的樣子,屋子裏的人都點了點頭,顯然是認同了他的說法。不過也有人在歎氣,顯然并沒有範永鬥那麽樂觀。
背着手站在閣樓上那,眺望着遠方的白雲,駱思恭享受着難得清閑。聽着後面的腳步聲,駱思恭沉聲問道:“有什麽消息嗎?”
“回大人,都很安靜,沒有人什麽消息!”對着駱思恭施了一禮,黨寒恭敬的說道。
輕輕的撫摸着欄杆,駱思恭沉聲說道:“都挺沉得住氣,不過明天這些人恐怕就坐不住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