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泰昌皇帝駕崩,天啓皇帝取消了上元節的慶祝,這讓原本應該繁華的京師,這段時間顯得分外的蕭索。也讓很多人覺得這就是山雨yu來,平靜的下面隐藏的是巨大的波浪。
随着太陽升起,大明的官員都知道事情要來了,伴随着鍾鼓齊鳴,大明在京的四品以上文官,三品以上的武官全部都向着一個地方聚集,那就是紫禁城的皇極殿。此時所有大臣都很困惑,每年的年首都會舉辦大朝會,可是今年天啓皇帝卻并沒有召集。這本來沒有什麽,大朝會雖然是古來就有的規制,可是上不上還是要看皇帝本人。
隻是現在所有人都疑惑了,因爲這次天啓皇帝招來了在京的文武百官,而且舉行朝會的地方就是每次大朝會舉行的皇極殿。難道一個熊廷弼的事情,還要在皇極殿審理嗎?這也太興師動衆了。更多的有心人都能明白,這次的事情真的麻煩了。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相同,也沒有人交頭接耳,目光平直,挺胸擡頭。
“皇上駕到”,随着陳洪熟悉的喊聲,天啓皇帝緩步的走進了皇極殿大殿,宮殿裏面的頓時響起了禮樂聲。
等候在外面的大臣也是魚貫而入,文官在左,武官在右。文官的領頭人乃是内給首輔大學士,剛剛被加封爲太保的孫承宗。武官的領頭人則是大明奉天靖難推誠宣力武臣定國公徐希,在這二人的帶領下,文武百官緩緩的走進大殿裏。
等到都走了進來,百官在孫承宗的帶領下,對着天啓皇帝三拜九叩,口中好喊着:“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輕輕的擡起手,天啓皇帝面容嚴肅的道:“平身。”
等到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頓時愣住了,因爲他麽看到了天啓皇帝的服飾。今天這位年輕的陛下沒有傳常服,而是穿上了冕服,頭上帶着平天冠,在腰間還握着一把寶劍,看起來英姿勃勃的。看慣了這位少年天子溫文爾雅的樣子,這種氣勢逼人的打扮,頓時讓那些文官有些不适應。反倒是另一側的世襲勳貴和武官都是心神一陣,甚至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在明朝皇帝很多時候都是穿着便服的,冕服和平天冠除了祭祖祭天或者登基等大的禮儀,皇帝是很少穿着的。不像漢朝的時候,皇帝平ri裏都需要穿着的。
沒有理會下面大臣的目光,天啓皇帝向下面掃視了一眼,此時他已經越來越喜歡這樣的感覺了。“衆位愛卿,今天的朝會有幾件事情要定下來,所以有什麽人有什麽事情,現在就奏上來。”天啓皇帝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是聽起來卻是讓人一陣。
半晌,大殿裏依舊安靜,沒有一個人說話。這些大臣也不傻,這個時候天啓皇帝擺出這麽大的陣仗,明顯就是要處理大事的,自己的那些小事還是寫個折子遞上去!就連準備辭官的戶部尚書王林光,此時也是将袖子裏的奏折向裏推了推,誰也不想做出頭鳥,生怕被天啓皇帝給煮了。
“既然衆位愛卿都不想說,那朕就說說!”輕輕的笑了笑了,天啓皇帝接着道:“先說說熊廷弼的事情!”
見天啓皇帝直奔主題,大臣們都是松了一口氣,他們心裏都明白,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這位新皇帝登基之後并沒有培植自己的心腹,也沒有安插自己的心腹,這是不正常的。此時都沒有認爲孫承宗和楊鶴是天啓皇帝的人,畢竟上次的事情并不是天啓皇帝主導的,就算有人察覺了一點點,也沒敢肯定。
在這樣的時候,誰也不想做天啓皇帝立威的對象,天啓皇帝上次罷免了一個顧慥,就已經讓很多人心裏沒底了。這個時候如果還找不自在,那可就真的是腦袋有問題了。
“這件事情本應該在上次的早朝就解決,隻是朕的身體有些不舒服,所以才拖了下來,今天就解決了!”天啓皇帝對着下面看了一圈,最後将目光落到了禦史馮三元的身上。
“馮愛卿,那ri你參劾熊廷弼,不知道這幾天可有什麽新的證據嗎?”天啓皇帝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臉上的表情也是絲毫不變,擺明了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陛下,臣有罪。”馮三元此時已經是臉se蒼白汗如雨下,昨天晚上他去見兵部尚書姚宗文被拒之門外,他就知道自己被抛棄了,他們要抽手了,而自己就成了棄子。在痛恨這些人的同時,馮三元心裏就是害怕,他可不認爲以自己的能力能搞倒熊廷弼。那些人收手了,就證明事不可爲,遼東的楊家都未見得能夠保得住,更何況自己。内閣大學士都是說罷免就罷免,自己不過是一個禦史。
馮三元也曾想過在大殿之上,來一次死谏,就算被打一次廷杖,自己也能名揚天下了。可是馮三元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熊廷弼本就沒有什麽罪責,這純屬栽贓嫁禍,一旦朝堂上有人拿出證據,自己肯定會遺臭萬年的。
看着跪在地上磕頭的馮三元,天啓皇帝微微一笑,這個時候就不能太光明正大了,還是弄一些小手段的好。
“馮愛卿,你這是做什麽?有什麽話經管說來,朕自當爲愛卿做主!”天啓皇帝的語氣似是頗爲關心,又像是有些好笑,總之是讓人捉摸不透。
“陛下,臣有罪啊!臣失察,在沒有真憑實據之前就參劾遼東經略熊廷弼,請陛下治罪。”馮三元此時跪在地上,身子不斷的發抖,看起來很是可憐。隻是他的心裏卻帶着幾分希望,暗暗的道:“希望你不要騙我,隻要我倒戈,你們就保住我。”想着昨天晚上來見自己的人,馮三元把自己的心一橫,自己這次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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