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姚宗文卻是說被申斥了,可是被什麽人申斥了,他并沒有提到。”陳洪不知道天啓皇帝在想什麽,隻能如實答道。
輕輕的點了點頭,天啓皇帝接着在大殿裏來回的踱着步,看來這次姚宗文是自己插進來的。那麽事情的整個經過是什麽樣的呢?
“陛下,不知陛下有什麽發現?”駱思恭看到天啓皇帝喜上眉梢,立刻問道。其實這些本不是他該問的,可是這個時候問一問不但不會讓天啓皇帝申斥,反而會讓天啓皇帝心中歡喜,這個就是爲臣之道了。
天啓皇帝此時很是興奮,他大概的明白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聽到駱思恭這麽問,果然沒有生氣。興緻勃勃的道:“朕确實想到一些東西,你們幫朕分析一下。”
緩步的走回龍書案的後面,沉吟了一下,天啓皇帝接着道:“事情的起因應該死楊淵,或者是爲了給楊鎬報仇,或者是爲了其他什麽原因,楊淵将熊廷弼押解進京。爲了能夠達到自己的目的,楊淵在熊廷弼離開遼東之後,派人先一步來到了京城。楊淵找到的是和熊廷弼有仇的兩個人,一個是禦史馮三元,另一個就是兵部尚書姚宗文。”
“這個時候,東林黨的人也得到了這個消息,可能是楊淵透露的,也可能是東林黨在遼東的人傳遞的消息。這個消息很快的就到了東林黨能做主的人手裏,而這個人或者是這些人就在南直隸,或者說是東林書院。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後,這些人覺得這件事情有值得利用的地方。一來幫助楊淵搬到熊廷弼,可以是楊淵心懷感激。這第二,可以讓遼東的東林黨人得到好處,而能夠得到好處的很可能就是傳遞消息的這個人。”
“就這樣,事情的大緻脈絡就出來了。東林黨人派人到京城找到顧慥,不惜一切代價搬到熊廷弼。至于顧慥就成了棄子,雖然顧慥可能不願意,可是這件事他做不的主。讓這些東林黨人沒有想到,兵部尚書姚宗文也參與了進來,這就出乎了這些人的預料。”
似乎是說的累了,天啓皇帝輕輕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才接着道:“他們沒有料到兩件事,第一件是姚宗文,第二件就是朕的态度。他們沒想到姚宗文會參與進來,他們更沒有想到朕會直接罷免了顧慥。在他們的計劃裏,顧慥就算是處分,也不過時罰俸或者申斥而已,這就讓這些人害怕了。”
“朕既然能夠罷免了顧慥,那在罷免一個兵部尚書也不是不可能。如果爲了這件事情,犧牲一個内閣大學士,一個兵部尚書,那就太不值的了。所以那個人才會來信申斥姚宗文,并且jing告姚宗文不要在參與這件事情。姚宗文在接到信之後,心裏自然是十分的緊張。在和馮三元商議之後,這兩個人覺得還是先和楊淵通個氣,這也就有了這封信。”
見天啓皇帝講完了,陳洪和駱思恭都呆住了,他們沒想到事情會是這個樣子。二人對視了一眼,都能從彼此大的眼中看到震驚,再看向天啓皇帝的目光就有些不同了。這位陛下可真不是一般人,通過這點條件就得到了這麽多的東西。
“陛下,那我們應該怎麽辦?”半晌,駱思恭似乎回過神來了,對着天啓皇帝施了一禮,小心翼翼的問道。
沉吟了一下,天啓皇帝才道:“現在要做的有兩件事,第一件就是查清楚,東林黨在幕後主導這件事的是誰?第二就是這些人這麽做到底是爲了什麽?”
看了一眼駱思恭,天啓皇帝語氣森然的道:“這些人爲了一己私利,将朝廷至于不顧,将社稷至于不顧,朕定會嚴懲。駱愛卿,這次派去南直隸的人一定要幹練,你要給朕查清楚,這次的事情究竟是誰做的。至于遼東的事情嗎?”
“陛下,東廠的人雖然去遼東了,可是那個時候掌握的東西有限,他們主要是查熊大人的案子和楊淵去的。臣以爲,對于遼東的東林黨人也要好好的查一查,最好能弄清楚這些人要做什麽。畢竟邊塞之地乃是重中之重,不能有絲毫的馬虎啊!”駱思恭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隻要将事情争取到自己這邊來,這次錦衣衛就一定能壓東廠一頭。
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啓皇帝輕輕的點了點頭,嚴肅的道:
“好!駱愛卿,你派些人去遼東,盡快的将事情查清楚。”
“是,臣必不負陛下所托。”對着天啓皇帝拜了拜,接過陳洪遞過來的兩封信,駱思恭就要出去了。
“駱愛卿,那封送往南直隸的信可以送去,至于遼東的那封。”話到這裏天啓皇帝忽然頓住了,半晌才道:“也送去!讓人盯住了,看看楊淵的人到了京城之後,都會去找誰。一定要給朕弄一份名單出來,切記不可走漏一點風聲。”
“臣明白。”慎重的點了點頭,駱思恭恭着身子退了出去。
看了一眼神se複雜的陳洪,天啓皇帝笑着道:“怎麽了?你有話說?”
猶豫了半晌,陳洪才小心翼翼的道:“陛下,這件事情是不是要知會魏公公一聲啊!”
聽了陳洪的話,天啓皇帝才想起來,這次的事情是有對不住魏朝。因爲路途和任務分配的原因,這次魏朝恐怕要讓駱思恭壓一頭了。
雖然東廠和錦衣衛總是争鬥不休,也是互有勝負,可是這次的事情卻是怪自己啊!想了想,天啓皇帝笑着對身後的陳洪道:“你去将剛上貢來的吃食,賞給魏朝一盒。另外将這件事情告訴他,這次的事情有些對不住他,下次朕一定給他一個翻盤的機會。”
“是,臣這就去。”陳洪見天啓皇帝聽從了自己的建議,頓時心中歡喜,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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