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心情一直到過年時才好一些,或許是因爲心情不好,這四個多月來他有些怠政,将很多政事都交給了太子做。
整個皇室都在守孝,太子也沒别的事兒幹,突然收到這麽多工作,除了一開始因爲忙碌心情煩躁過一陣外後面就慢慢适應過來。
不僅皇帝,連朝臣都對太子越發滿意,皇後見狀,終于和皇帝提讓恭王過完年回封地的事兒。
恭王的傷已經好了,隻是腿到底還是有些跛,慢慢走時還不太看出來,但隻要速度快一點兒就看得出來。
闆子拆了以後恭王爲此哭了兩天,因爲腿是皇帝親手打斷的,他也難受了一段時間,爲此滿寶還得給他多開了兩天的凝神藥。
因爲官員們還在國喪期,所以便是過年也很少有人聚集飲宴,就是有,那也是悄悄的不敢讓外人知道。
反正周滿他們三家就很低調,因爲過年,白大郎也搬到了周宅,三兄弟一起讀書,滿寶也從太醫院裏休假回來,正在研讀太後送她的醫書,而且太醫署那邊開春以後會很忙。
太醫院已經決定,開春以後就将以鄭辜爲首的十二個學生招入太醫院做醫助之職。
他們在進學之前就學過好幾年醫術,基本都是各家的弟子,他們進入太醫署後不過半年就被挑選出來單獨成一班,教學進度和别的班級不一樣。
這一年多的學習,雖然還是有很多東西沒學到,但蕭太醫幾人都覺得他們再在太醫署裏看書學習也學不到多少東西去了,當下可以試着坐堂開方,接觸真正的病人了。
而鄭辜他們三個都進太醫署裏做了快一年醫助了。
但宮中的病人就這麽多,所以太醫署決定開春以後組織幾次義診,既然是組織義診,那就還得有藥才行。
免費是不可能免費的,用皇帝的私庫維持太醫署運轉已經很耗費了,再讓他出錢出義診的藥材是不可能的。
而且蕭太醫和滿寶他們私下商量過,都覺得到了秋冬時他們就可以準備去到各地的醫署任職,到時候肯定又有一筆花費。
不管這筆花費是從皇帝的私庫出還是國庫出,肯定不好拿到,所以這時候就要苟着點兒,不能給大家一個太醫署很費錢的印象。
所以太醫院裏的太醫們湊在一起想了好幾天,最後決定找京城裏的各大藥鋪幫忙。
當然,不是讓他們白出藥材,藥是會便宜一些。
他們的學生開方,拿着方子去合作的藥鋪裏買藥,他們得便宜一些。
濟世堂那邊有鄭太醫在,很大可能可以說服,所以劉太醫就給滿寶分了一個保和醫館。
理由就是之前她在濟世堂坐堂時好像和隔壁的保和醫館挺要好的。
滿寶昨天剛休沐,決定今天再休息一天,明天就去保和醫館逛一逛……
既然濟世堂答應合作,那請保和醫館應該不難,畢竟是鄰居嘛,不僅是鄰居,還是同行。
滿寶翻開一頁醫書,一邊看一邊記下些要緊的知識點。
白大郎覺得眼睛有些累了,放下書伸了個懶腰,擡頭見他們三個都還坐着低頭認真看書,便忍不住歎息了一聲。
三人頭都沒擡,也不說話。
白大郎都不好意思再扭脖子了,他隻能靜悄悄的偏頭去看窗外,正好看到妻子端着一個托盤走來。
他連忙起身去開門。
托盤裏放了兩盤點心,成氏對丈夫笑了笑,和屋裏的三人道:“這都下晌了,歇一歇吧,吃些點心暖暖胃。”
三人也聞到了香氣,擡起頭來就看到盤子裏還冒着熱氣的糯米糍和肉餅條。
三人眼睛一亮,紛紛放下手中的書,也不嫌棄書房裏的水冷,直接伸手在木盆裏淨手,然後上去捏着肉餅條吃。
這肉餅條是小錢氏最近學會的點心,姑且算點心吧。
因爲滿寶在書中看到了一個方子,說是用雞肉裹着面粉油炸很好吃,于是當時從宮裏哭靈出來已經很久沒吃肉的滿寶就沒忍住纏着小錢氏給她炸雞吃。
小錢氏拗不過,不僅殺了一隻雞給她炸了,還拿其他的東西照着這個方子炸,什麽豬肉、羊肉和魚,最後滿寶最喜歡吃的是用面粉裹着魚炸的和裹着雞炸的味道。
可惜,後來再想吃小錢氏就不是很樂意做了,因爲太費東西了,一次要一隻雞也就算了,還費油。
魚倒是也可以,但京城的魚比羅江縣的貴太多了,還總是買不到,所以小錢氏最後就不太想炸了。
但她還是琢磨了一下,後來也不知道怎麽琢磨的,她揉了面粉,先往裏填肉餡,然後切成一條一條的蒸過一遍,然後又下鍋炸一下,因爲提前蒸熟,油炸過後耗費的油不多,也沒有炸魚的那種腥氣。
主要是耗的肉其實也不多,因爲肉餡裏她還加了其他的東西呢,而且填多了反而膩,就是這一點一點的,反倒更讓人想。
這肉餅條外酥裏嫩,隻有表面一層是酥脆的,輕輕一咬,裏面便是麥面的清甜,最裏才是微鹹的肉,這一種新點心出來,不僅滿寶白善和白二郎喜歡,劉老夫人和莊先生也都很喜歡。
一直跟着白家這邊一起用飯的莊先生爲此去周家吃了一旬,最後容姨學會了這門手藝,時不時的炸出來給大家當點心吃他才回來。
白大郎也很喜歡,幾乎是三口一個,隻是他們吃得不急,細嚼慢咽的。
成氏笑眯眯的看着,白大郎便拿了一個給她,成氏接過,咬了一口後忍不住微微蹙眉,她忍了忍,最後咽了下去。
滿寶扭頭看了她一眼,上下打量她過後看了一下她的臉色,問道:“師嫂,你是不是才起呀?”
成氏不好意思的點頭,“冬日午睡容易睡過頭。”
滿寶将手上的肉餅條都丢進嘴裏,吃下去後才問,“我記得早上白師兄過來書房時說你還睡呢。”
成氏臉都紅了,“……冬日容易犯困。”
滿寶卻抓起她的手道:“我來給你看看吧。”
說罷搭在她的脈上,好一會兒後問道:“您這個月的月事來了嗎?”
成氏一愣,想起了什麽,有些期盼的看着她搖頭,“你不說我倒忘了,好似遲了五天。”
但她慣常會遲七天左右的,所以她和丫頭們都沒太在意。
滿寶就放下手道:“日子太淺了,再等等,不過的确是滑脈。”
不僅成氏和白大郎,連白善和白二郎都驚得張大了嘴巴。
下午六點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