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神清氣爽的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便帶上三丫去藥鋪裏坐堂。
三丫還在背《神農百草集》和跟着鄭大掌櫃認識藥材,她進展挺快的,主要是她愛問。
她一開始不太敢問其他人,就逮着滿寶和小芍問。
認過的藥材不記得基本上都問他們兩個,後來和劉醫女、鄭辜也熟了,便也開始問他們。
所以她學習的進度挺快的。
連鄭大掌櫃都忍不住和滿寶道:“你這侄女可真聰慧,不是說你家有很多孩子嗎,怎麽不帶幾個侄子在身邊教?”
滿寶道:“大的幾個不是學不會,就是讀書去了,小的才會走路呢,不急。”
鄭大掌櫃感歎他們家人才輩出。
他也從他兒子那裏知道她兩個侄子讀松鶴書院的事了。
他道:“你們家的人似乎都挺聰明的。”
滿寶想了想後道:“像我娘,我娘比我爹聰明,不過我爹也不笨。”
倆人說說笑笑,偶爾教一下徒弟,時間過得還挺快,滿寶看了一下時間,快到她約定進宮的時間了。
于是去收拾了一下藥箱,給除了三丫以外的三個弟子都布置了作業便坐在大堂等。
門外傳來陣陣馬蹄聲,滿寶拎了藥箱出門,看到門外候着的人和車,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禁軍校尉下馬,和滿寶拱了拱手後道:“周小大夫,以後你進出宮由我等接送,這是陛下賞你的馬車,請吧。”
滿寶看着這輛華麗的馬車,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的彩布,問道:“送我的?”
禁軍校尉:“……隻是賞給你乘坐,等拿住背後威脅你的人,我們和車才走。”
滿寶便扭頭去看等在一旁的大吉,道:“大吉,你回家去吧。”
大吉看了一眼禁軍校尉,低頭應下,退到了一邊。
他看着滿寶爬上馬車,将窗簾挂起來,一個人坐在寬寬大大的馬車裏,滿眼都是興奮,便忍不住笑了笑。
目送禁軍把滿寶護送離開,大吉便松了一口氣,轉身駕車回家。
這就是太子的誠意,也是皇帝的威懾。
昨天傍晚太子拿着這個盒子去找皇帝,皇帝也被氣着了。
太後、他和皇後都給周滿賜了東西,态度表露無疑,結果背後之人竟還敢無視繼續威脅周滿!
皇帝當時就氣得胸膛起伏了。
然後他就疑惑起來,這到底是老三自己的意思,還是老三留在京城裏的人私自妄爲?
不過這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太子竟然把東西交給他,讓他來處理。
皇帝在氣過以後都驚呆了。
因爲按照太子的脾氣,他根本不會把這事交給皇帝,他說不定會自己跑到洛州去揍老三一頓,或是找老三的門生麻煩,想辦法砍掉他幾個臂膀,把朝堂鬧得烏煙瘴氣,然後再自己找人保護周滿。
之前周滿翻車不就是這樣嗎?
他根本沒上報,皇帝會知道是因爲事情發生在大庭廣衆之下,而且是京兆府出面解決的。
沒看這段時間護送周滿進出宮的都是太子的禁衛軍嗎?
皇帝低頭看着盒子裏的匕首,驚疑不定的看着太子,懷疑的問道:“你這是讓朕來處理?”
太子面色一冷,問道:“怎麽,父皇打算不了了之?”
皇帝生氣他說話的語氣,怒道:“朕何時說過不了了之了?”
父子倆又沒忍住吵了一架,但第二天皇帝還是做出了反應,他把盒子交給了殷禮,讓他繼續去查,同時親自派了自己的侍衛前去護送周滿。
保護是其次,更多的還是震懾。
周滿自己來回常青巷和濟世堂不少次,路上都沒有出事,顯然背後的人并不想或是還不敢要她的命。
給她匕首,更多的還是威脅她離開京城,不許再給太子看病。
當然,皇帝是這麽想的,唐大人卻不是。
他直接告訴殷禮,“讓周滿翻車,往車裏丢心肝腎的人和送她匕首的不是同一人。”
殷禮挑眉,問道:“爲何?”
“前者想要她的命,後者隻是威脅,甚至隻是爲了栽贓前一個人。”唐鶴道:“讓周滿翻車的人很大膽心細,不僅能在宮中給内侍下藥,鋸斷車輪,在周滿翻車無險後還攻擊了馬匹,使馬驚,顯然他知道,光靠威脅,周滿是不可能立即離開京城的,所以便想殺了周滿。”
“不過心細也有心細的好處,他膽子小,太後、陛下和皇後給了周滿賞賜,拿出了态度,他就縮起來了。”
本來唐鶴已經查出了一點兒眉目,結果三位大佬的賞賜一下來,對方就斷尾求生,線索全斷了。
這和隻能趁着李家百日酒忙亂往車裏丢一把帶血的匕首幕後者不同。
殷禮問,“你覺得是三皇子所爲嗎?”
唐鶴笑,“大人,辦案講究的是證據,而不能僅靠直覺。”
殷禮道:“陛下派去洛州訓斥恭王的人應該已經到了。”
他隻是陳述,唐鶴忍不住歎息一聲,道:“就怕不是三皇子。”
殷禮也有這種感覺,所以才覺得現在朝局很亂,晦澀難料。
兩個聰明人對視一眼,唐鶴起身行禮道:“下官會盡快查出來的。”
殷禮點了點頭,讓他退下了。
而此時,洛州的恭王才收到皇帝的斥責,被罰俸三月,然後禁足一月。
三皇子傻眼了,父皇一向寵他,怎麽可能會因爲他二月二沒下地開犁而斥責他?
而且,他不開犁觸犯哪條法規了?
恭王連忙讓人去找來傳旨的内侍打聽。
在灌了對方一晚上的酒以後,他終于知道了京城裏發生的事,恭王也氣得臉色鐵青,忍不住砸了杯子,怒道:“不是我!”
幕僚們紛紛低頭。
恭王原地轉了兩圈後怒道:“簡直豈有此理,太子這是自導自演,栽贓陷害!”
一個幕僚忍不住小聲道:“殿下不是曾經說過要驅趕周滿的話嗎?會不會是留在京城的人私下做的?”
恭王便蹙眉,想了一下後搖頭,“不可能,若是他們做的,不會不邀功,現在無人邀功,顯然不是他們幹的。”
“而且,過年那會兒國宴的事我就覺得奇怪,太子酒壺裏的酒可不是我換的,”提起這事恭王就生氣,就因爲這個,他第二天就被他爹趕回藩地,他沉思道:“看來,這是有人想要坐收漁翁之利呀。”
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