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祖父也聽說過她?”
封尚書淺笑道:“外頭現在都傳遍了,我又不是聾子,怎麽會沒聽說過?”
不過他心裏還是有些疑惑的,到底是誰在後面推波助瀾,讓她一夜之間聲名鵲起?
他有點兒憂心,現在可真是多事之秋呀。
一擡頭,見封宗平還在這兒,似乎是想和他繼續讨論下去,他就沒好氣的道:“還在這兒幹什麽?”
封宗平纏道:“祖父,您再多說點兒吧。”
封尚書橫了他一眼道:“把你的好奇心收一收,這不是你能好奇的,滾回去睡覺吧。”
封宗平就隻能離開了。
第二天,封尚書就把寫好的折子塞進袖子裏進宮去,參加完小朝會便跟着皇帝去書房裏說私房話……咳咳,是說案情去了。
皇帝在椅子上坐下,示意封尚書也坐,封尚書把折子遞給皇帝後才找了個位置坐下。
皇帝一目十行的看過去,按下折子問,“實情呢?”
封尚書道:“折子上寫的就是實情,但釘子的事臣查不出來實證來。”
他頓了頓後道:“涉及此事的人,我查出來的都死了,臣就比他們晚了一步。”
“你折子上說,不僅靴子上有釘子,腳踏上也有?”
“是。”
“這是必讓蘇堅死的局啊。”皇帝歎息一聲,擡起頭來盯着封尚書看,“就一點實證都查不出?”
封尚書頓了一下後道:“雖沒實證,但也查到了些蛛絲馬迹,隻是臣現在還不好說,不過近日京城裏還有一件異事,臣懷疑與他有關。”
“什麽事?”
“救了蘇堅的那個小大夫,一夜間便名揚京城,臣覺得不對,便派人去查了一下,發現有人在暗中推波助瀾,就不知道欲意何爲。”封尚書道:“臣想等一等,說不定會有收獲。”
皇帝:……
他有些不自在的輕咳一聲,問道:“那不是他們自家幹的嗎?聽說是自己花了錢揚名的。”
封尚書擡頭看了皇帝好一會兒,道:“幾個小孩兒,花個二十兩請讀詩的人揚一揚名而已,不至于有如此效果。”
“朕倒覺得這裏面沒什麽陰謀,封卿不如從别的地方查。”
封尚書琢磨了一下後應下,沒有陰謀是不可能的,就是不知道皇帝是想幹嘛,總不能吃飽了沒事幹才去幹的這事吧?
還以爲是那位幹的呢,原來是這一位。
皇帝順勢轉開話題,笑道:“不過那小大夫的醫術的确不錯,聽太醫院彙報說,蘇堅已經活下來了?”
蘇堅是案子的苦主,作爲案件主辦人,封尚書當然要特别關注了,因此道:“是,今天一早,鄭太醫他們便回了太醫院,隻留了一位太醫留在蘇府。”
封尚書也不否認周滿的醫術,所以對他們給錢叫人給她揚名的舉動并不反感。對有本事的人,他總是寬容點兒的。
她叫人宣傳的算是名副其實,可那背後的推手就有些不講究了。
想到這裏,封尚書掀起眼皮看了皇帝一眼,這麽一通操作,周滿的名氣是起來了,但也褒貶不一,對她雖未必是壞事,但也未必就是好事。
也不知道這一位是想幹什麽。
皇帝當然不會告訴他,他連知情的魏知和老唐大人都沒說呢,他直接讓封尚書繼續去查,看能不能查到點兒什麽東西。
不過他們都知道,既然已經有三個人自盡了,那想要查到實證恐怕是難了。
但有些人做事并不需要實證,皇帝對封尚書道:“若是蘇杜兩家問起此事,愛卿盡管與他們說,他們兩家是事主,自然要知道的。”
封尚書表示明白了。
邳國公和杜舒都找了封尚書了解情況,畢竟這事他們兩家損失都挺大。
封尚書見他們沒有往常事主一見面就死掐的架勢,也微微滿意,便把能說的都告訴了他們,當然,也按照皇帝的指示暗示了一下幕後之人。
邳國公和杜舒當時沒說什麽,出門的時候,杜舒還禮讓執了一下晚輩禮讓邳國公先走。
倆人一前一後的離開刑部,杜舒一回到家就去找關禁閉的弟弟,對他道:“這個月,還有下個月,你都老實在家呆着,等太後千秋過去再出門。”
杜宇一愣,問道:“我不去參加太後千秋?蘇堅都要去的,我反而不去……”
“就是因爲蘇堅可能要去,所以你才不能去,”杜舒沒好氣的道:“你差點兒就沒命了,這事還要我教你嗎?”
他道:“幸虧蘇堅沒死,也沒殘,不然就算太子這兒放過你,等他兩個哥哥回來,你也别想活命。他們殺你,就跟你殺了蘇堅一樣,難道還真能要求他們給你償命嗎?”
杜宇青着臉沒說話。
“我早與你說過,少與三皇子來往,你偏不聽……”
杜宇不服氣道:“我又沒做什麽事,隻是跟三殿下修幾本書而已……”
杜舒生氣的一拍桌子,怒道:“你是修書的人嗎?别以爲我不知道你跟着三殿下私底下做什麽事兒。”
他壓低了聲音吼道:“别的不說,東宮侍妾的事兒你知不知道?”
杜宇連連搖頭,“三殿下說這事不是他幹的,分明是太子使苦肉計,那侍妾人都死了,她是不是真有孕誰也不知道……”
杜舒恨鐵不成鋼,“你覺得太子那樣像是假的嗎?”
杜宇就想起那天太子沖進三皇子府,眼睛通紅的砸了三皇子府的場景,沉默了。
杜舒低聲道:“太子好不容易才有一個孩子,你覺得此事過後,陛下和皇後會怎麽想三皇子?”
杜宇心惶惶。
“陛下再寵三皇子,太子也還是太子,也同樣是陛下的兒子。”杜舒意味深長的道:“何況,皇後賢明,是不會讓他們兄弟相殘的,宮裏的消息,皇後請陛下允許三皇子就藩,陛下已經答應了,等太後千秋一過,三皇子就會去封地。”
去了封地的皇子,基本上沒有了繼位的可能,當然,總還是有辦法的。
但那樣風險就太大了,願意跟着三皇子冒險的還有多少人?
現在爲什麽這麽多人撺掇三皇子,或是追随他?
不就是因爲他是唯一一個成年成親了也不去就藩,且還備受皇帝寵愛的嫡皇子嗎?
見他沉默,杜舒轉身便走,讓他自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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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天呐,時間真的如白駒過隙,咻的一下就過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