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想着要些好處就走,但吃了酒,加上同行之人的起哄,才到周家就和四哥他們起了沖突。”
周滿:“那他們說的要我們周家嫁女兒的話?”
“那就是因爲大哥他們一直不肯給錢,所以說出來吓唬大哥他們的,”白善頓了頓後道:“但我覺得他們心底未必沒有這個打算,大哥說得對,就得像四哥說的那樣,一次就按死了他們,滅掉他們所有的心思,不然将來必定成後患。”
雖然不至于無窮,但若是時不時的冒出來也夠膈應人的。
白善覺得斷親也不錯,這樣的親戚,當斷不斷,以後可能會受亂。
“我把人安置在廂房了,雖然八個人住一間有點兒擠,但好看管,”白善接過一杯茶喝了一口,“回頭讓廚房給他們送些吃的,再把屋裏有可能傷人的東西收了,等明日章家的人來了就可以了結此事。”
殷或搖了搖手中的折扇,“扣押良民,這可算得上是私刑了。”
周滿也看向白善,“你還是官,知法犯法……”
白善:“……那你的意思是交給四哥他們?留在周家,萬一他們動起手來傷了人……”
周滿立即道:“這分明是我留客,算起來,屋裏的不是我表哥就是我表侄兒,他們難得來家一趟,我留客一晚也說得過去。”
殷或就搖着折扇起身,“你們自己有主意就好。”
白善則點了點周滿的鼻子道:“你的親戚,難道不是我的親戚嗎?”
章家人天黑了才收到七裏村送來的消息,想要立即趕來,但族老們在看到昏暗的夜色後還是決定第二天才去。
他們出發得早,第二天周滿和白善剛用完早食,外面就有人來道:“郎主,娘子,村子那邊來人說章家人到了。”
白善立即起身,“去把廂房裏的人放了,對了,他們用過早飯了嗎?”
“正要給他們送呢。”
白善想了想後道:“那就等他們用過早食再過去,去給他們打些水梳洗,讓他們收拾幹淨來。”
下人應聲而去。
廂房裏,被綁了一晚上的人被松綁,手麻腳麻,連嘴巴都麻木起來,一句話都不想說。
白家的下人端了溫水上來,“貴客,先梳洗吧。”
章家的人驚詫不已,想要趁機跑掉,結果才走了兩步就見門外守着不少帶棍棒的家丁,立即又停下了腳步。
被關了一晚上,八人總算心生膽怯,沒有昨天的莽大膽了。
他們自己洗了臉,簡單束了一下頭發,正要說話呢,外面又進來兩個下人,其中一個拎着一個大籃子,裏面正飄出一股白面和肉的味道。
八人眼睛發直的看過去。
下人掀開籃子上的布,露出一籃子白白胖胖的大包子,“貴客們還沒用過早食,一定餓了吧,先吃些包子,喝點兒茶水再出門如何?”
“我,我們能出門?”
“當然可以,”下人道:“我們郎主說了,今日章家的族老會過來,一會兒用過早食,我們郎主和娘子會陪着貴客們過去見禮。”
“昨日那樣綁着貴客們,也是怕貴客們沖動之下做出有損自身的事,爲的是你們的安全,還請見諒。”
章家八人:騙鬼呢,他們是腦缺了才會傷害自己。
他們隻會跑!
不過……他們看了看籃子裏的包子,決定還是吃過再說,就是要跑,吃飽了也更有力氣不是?
八人立即上手搶,瞬間把籃子裏的包子給分光了。
白善和周滿正要去接上他們去周家,就見殷或已經穿戴好站在了院門口。
看見倆人,他便啪的一聲打開折扇,仰望天空,“今日陽光可真好啊,不知村子裏是何種風光,我似乎……”
“一起去吧,”周滿覺得讓他絞盡腦汁想理由也挺艱難的,直接道:“我們這就去請人了。”
殷或立即把折扇合起來,笑道:“走吧。”
章家八人吃飽喝足,正悄咪咪的往外看,就見白善三人一起走來,才探出去的腳立刻又收了回來。
白善隻當沒看見,上前與他們行禮道:“表兄們安,表侄兒們好,章家的族老已經到村裏了,我們這就出去與他們彙合吧。”
章家八人,“你真放了我們?”
“當然是真的,”白善笑問:“不然我扣着表哥表侄兒們做什麽呢?”
爲了占他家的床,吃他家的米嗎?
章家八人擠在一起顫顫巍巍的跟着白善往外走,實在是昨天他吓了他們一跳,說抓就抓,多一句話的解釋都不聽,那種怎麽也掙脫不開的感覺他們記憶深刻。
章家的人都到了,白善要求的兩村村長和兩家族老都已經在周家坐着。
雖然是秋收的好時間,今天又是豔陽高照的好日子,但丢下地裏的活兒,趴在周家圍牆外面看熱鬧的村民卻不少,年齡範圍,老中青小都有,其中還以男子居多。
連白善都沒忍住悄聲和周滿道:“村子裏愛好傳言的怎麽還是男子居多?”
周滿鄙視的看了他一眼,“這不是正常的嗎?”
他們村一直是這樣,看每天坐在榕樹底下的男女數量比較就知道了。
八人被帶到院子裏,白善不理他們沖到章家那頭哭訴昨天晚上被綁的事,等他們把話說清楚後才上前,先是和周家這邊的族老行禮,這才轉身和章家的族老們行禮。
“……小子姓白,是周家的女婿,族老們應該都聽說過我,我家娘子是周家的小女兒周滿,”白善道:“昨日章家來人與周家鬧得不可開交,甚至還動起了手,兩家本是親戚,但昨日鬧到快要殺人的地步,再如此糊塗應對,将來必成大患,所以小子托大,這才請了兩邊族老來評斷此事。”
他頓了頓後道:“小子鬥膽,在外面當過幾年縣令,所以自請來當一次主持人如何?”
周家這邊自然一點兒意見也沒有,章家那邊則是面面相觑起來,半晌才有一個族老提着膽子小聲道:“白少爺你是周家的女婿,自然是站在他們家那邊的。”
白善笑道:“我隻是主持,評斷還是看兩邊族老,這兒還圍了這麽多鄉親,大家都有眼睛看,也都有耳朵聽,我是不是偏頗,聽過後自然各自心有論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