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的,周滿搖動時它就在半透明的容器裏滑來滑去,特别的順滑。
她将兩個容器放在恭王面前的桌子上讓他看,道:“看到了嗎,你們的血是不一樣的。”
恭王哼了一聲道:“自然,本王是龍子。”
周滿直接略過他這句話,搖着他的血道:“血在心髒鼓動時流出,順着血管流呀流呀,流到各個髒腑,維持它們的活性,但是……”
滿寶将那根抽他血的腸管拉起來給他看,“您的血很濃稠,你剛才看到了吧,侍衛的針一紮進去,剛抽開綁帶血就嘩嘩的往外流,一點兒凝滞也沒有,但您的很慢……”
“如果說他的血是清澈的河水,那您的血就是泥石流了。”
恭王:……
“這樣的血流動緩慢,五髒六腑不能及時的得到血液的滋養,它們就會内耗,當内耗到一定程度時,它們就會衰竭。”
恭王臉色蒼白,眼睛直直地看着周滿手裏的容器和腸管。
“但這還隻是開始,”滿寶又将那截腸管拿起來道:“這條管子就相當于人的血管,它一直流通的是凝滞的血液,算是超負荷的工作,其實血管也和人的其他髒腑一樣,也是活的,既然是活的,那就有損耗的時候,當它的某一段很脆,某一段又變得狹窄時,血液就更難以流通了。”
“但大腦和五髒六腑都叫嚣着要血要血,這時候怎麽辦呢?”滿寶道:“這些血就會努力的往前沖啊,沖啊,然後有一天啪的一聲,”滿寶将手中已經反複用了好幾次的腸管給扯斷了,恭王吓得往後一仰,滿寶歎息道:“這要是腦中的血管,這時候你就中風癱瘓了,這是最輕的,嚴重的,直接就死了。”
恭王抖着嘴唇道:“你你你,你吓唬本王!”
“沒有,”周滿矢口否認,一臉嚴肅的道:“您要是不信,可以找别的大夫來問,您現在身體是不是過于肥胖,已經嚴重到影響壽命了?”
長史回過神來,撲上去跪在恭王面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大哭道:“王爺,您得減重,您一定得減重啊……”
雖然他很不想當這個長史,但既然已經當了,那他就得盡心啊,恭王可不能死啊。
長史大哭:“王爺,您可不能有事啊——”
恭王妃也被吓到了,拉着小世子就上前,也哭道:“王爺,您看看我和象兒,您要是出了事,我們孤兒寡母的怎麽辦啊?”
王妃都哭了,跟着伺候的内監和侍女們便也跟着跪下哭起來,大廳内瞬間哭聲一片。
滿寶:……
恭王煩躁的道:“哭什麽哭,本王還沒死呢。”
但大家不聽他的呀,隻要一擡頭看見周滿手裏那兩節血淋淋的腸管,他們就覺得那是恭王腦中裏的血管,哭得更厲害了。
這是周滿都沒意料到的,隻能偷偷的先溜了。
等恭王将一家老小安撫下來轉身要找她時,她早沒影兒了。
恭王磨了磨牙齒,轉身看到自己那泛着黑色的血就有點兒心慌。
大内監小心的上前,“王爺,這東西……”
“收起來,放在……”恭王頓了頓後道:“放在書房裏。”他要每天看着,不信減不下去。
大内監就松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将兩份血都給拿到書房去了。
滿寶聽了一愣,道:“那血沒用了啊,留着要壞的吧?”
但恭王就是堅持放着,看着這兩份血的對比,他終于不再偷吃,周滿讓他運動時也不再劃水了。
連小世子都認真了許多。
滿寶琢磨了一下,沒想到這麽輕松,早說嘛,早說她早兩年就給他抽血了。
此事給王府上下人等帶來極大的震撼,長史連夜寫了一封折子進京,詳細描述了這件事,然後痛哭流涕的表示,爲了恭王的身體健康,即便是拼了這條老命,他也一定會盯住恭王,讓他少吃東西多動腿的。
過了幾天,他又沒忍住給皇帝寫折子,表示恭王現在極爲自律,每天早睡早起,少吃多餐,散步運動,這是爲什麽呢?
自然是因爲恭王孝順,而且想做一個好兒子,好父親,好丈夫。
滿寶知道這封折子時忍不住和遠在京城的白善吐槽,“恭王如此最先不是因爲想活着,然後才是孝順、慈愛和疼惜王妃嗎?”
真要是孝順,這兩年皇帝讓他減重他怎麽左耳朵進去,右耳朵出來?
白善給她回信,“陛下甚是感動,已經賜下許多東西給恭王,應該不日就能到達,因爲你勸誡有功,陛下和娘娘還賞賜了你一些東西,家裏已經代你收下,其中有一張狐皮不錯,留下來,到時候再湊一張給你做個披風。”
白善很惋惜的道:“你今年不能在家過年,嶽父大人很是惋惜,已經連着歎三天氣了,說去年沒與你過年,今年也沒過成……”
滿寶便回信道:“你告訴我爹,等我這趟回去,恭王妃最少能給我五十兩的診金,相當于我十個月的俸銀了。”
年就在倆人的你一封信我一封信中到來又過去,老周頭知道周滿這一趟外差差不多能賺到一年的俸銀後就不再抱怨她不能回家過年了,而是嚴肅的道:“這是給皇帝辦事呢,應該的,應該的。”
爲了減重,就是過年恭王也謝絕了外面的酒宴,連家裏都沒擺宴席,父子兩個隻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多吃了小半碗米飯,至于肉和菜,那天晚上周滿沒有限制。
第二天起來,父子兩個繼續減重,過得比王府中的下人還要慘。
但成果也極其喜人,尤其是恭王,因爲太胖,所以效果也很明顯。
滿寶盯着恭王吃過午飯後便轉身去賀家看賀大人。
滿寶給他換了藥方,又每日紮兩套針,可以讓他好受很多。
因爲少了疼痛,他的精神看上去也好了一些,都已經可以從床上坐起來了,看着似乎有病情好轉的樣子,讓賀家一家上下熱淚盈眶。
賀刺史依舊在等着朝廷的回複,見吏部還是沒有選定洛州刺史的人選,不由歎息,和周滿憂傷的道:“我這病軀怕是回不到故鄉了。”
滿寶道:“朝中人才濟濟,每年又有進士考和明經考,爲何半年都選不出一個洛州刺史來?”
明天開始和恭王一起減肥
晚上九點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