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是庫房唯一通往外界的途徑,唐獵正準備用屠龍刀破門而出的時候,卻聽到門外又響起腳步聲,似乎有人向庫房走來,他慌忙躲藏在角落之中。
庫房的大門緩緩開啓,卻是那官員帶着兩名宮女走了進來,其中一人唐獵認得,竟然是無憂宮主水緻柔的貼身宮女敏兒,唐獵内心不禁一陣怦怦直跳,上次如果不是得到那位善良公主相助,自己根本沒有逃離水晶宮的機會。
那官員帶着敏兒來到盛放書簡的箱子前:“敏兒姑娘,禮物全都在這裏了,”
敏兒點了點頭道:“女王讓我将所有的書簡都運往無憂宮,”
那官員讨好似的說道:“無憂宮主的病情可曾好些了,”
敏兒怒道:“這跟你有何關系,”
那官員讪讪閉上了嘴巴。
唐獵不敢繼續停留,生恐錯過這離開庫房的絕佳時機,悄然從幾人身邊走過,大搖大擺的走出庫房,從門前對立的八名侍衛中間走過。
在春風窩停留的三日之中,唐獵已經對水晶宮的地形做出一番詳細研究,現在就算閉上眼睛也知道自己所處的方位。
此時敏兒和另外兩名武士押送着那箱書簡向無憂宮的方向走去,唐獵心中一動,忽然想起水緻柔蒼白病弱的俏臉,内心忽然升起迫切的願望,不知道她現在是否無恙,這隻深鎖宮中的少女是否還記得自己的樣子。
唐獵悄然跟随在他們身後,很快便來到水晶宮前方,眼前的景物依舊,仍然保持着唐獵上次來時的樣子。
敏兒示意兩名武士将書簡的箱子擡到無憂宮院落内的耳房内,輕聲道:“你們去吧,宮主不喜歡看到外人的,”
看到武士遠去,敏兒方才幽然歎了一口氣,向走到她身邊的一名宮女道:“宮主怎樣了,今日的藥有沒有服過,”
那宮女搖了搖頭道:“沒有……”
“爲何不去勸她,”
那宮女黯然道:“宮主自知命不長久,她在拒絕任何的治療,”
敏兒内心一酸,美眸中蕩漾着晶瑩的淚水,輕聲道:“她和女王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爲何女王再也不願意來看她的姐姐,”
唐獵心中暗暗内疚,他幾乎可以斷定,水緻柔一定是因爲自己的事情才觸怒了水黛茵,姐妹之間的隔閡至今仍然沒有化解。
敏兒指向盛滿書卷的箱子道:“每次有人送書,女王都會讓我将書簡運來,證明她心中仍然記着公主,”她又歎了口氣,方才道:“你幫我整理一下,歸類後列好書目再給公主送過去,”那宮女應了一聲,和敏兒一起整理了起來。
唐獵悄然向無憂宮内走去,此刻他内心的确可以用百感交集四個字來形容,想不到自己當初無心中鑄成如此大錯。
唐獵這次再來無憂宮和上次的感覺已經有了很大的分别,他現在體内的能量遠非昔日可比,寒冷的氣溫根本對他的身體沒有任何影響,體内能量悄然在周身形成防護罩,保持體溫不變,無憂宮的光線仍然陰暗,越過宮門,唐獵來到那刻有在水一方的冰制屏風前方,看着熟悉的字迹,内心不覺生出頗多感慨。
整座宮室并未燃燈,光線昏暗,顯得極爲凄涼,宮室内也沒有宮女,唐獵凝聚精神,悄然傾聽着周圍細微的動靜。
微弱的呼吸聲從帷幔後傳來,一個衰弱的女聲道:“是你嗎,”
唐獵内心一怔,沒想到水緻柔竟然有如此靈敏的聽力,自己終究還是被她發現了。
“我又做夢了……唐大哥……你隻怕再也不會來了……”水緻柔凄涼無助的聲音,聽得唐獵鼻子一酸,險些掉下淚來,這可憐的少女竟是如此的無助,在她心中已然将自己當成了最美好的幻想。
唐獵強忍淚水,緩步走入帷幔之後,卻見水晶床之上,水緻柔虛弱的靠在那裏,俏臉已經毫無血色,她失去神采的美眸靜靜盯着前方的畫卷。
唐獵順着她的目光望去,卻見畫卷之上畫着一個微笑的男子肖像,正是自己,唐獵再也無法抑制住内心的感動,熱淚頓時湧出了虎目。
水緻柔輕聲道:“唐大哥,我隻怕……等不到你……回來了……”
唐獵低聲打破了沉默:“宮主,我來晚了……”他此時再也顧不上考慮其他的事情,揭開隐身衣,一張英俊的面孔上充滿了激動的表情。
水緻柔萬萬沒有想到唐獵竟然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身邊,啊,地尖叫了一聲,随即臉上浮現出驚喜交加的複雜表情,淚水宛如斷了線的珠鏈般不停滑落:“唐大哥……當真是你嗎,我不是做夢……”
唐獵重重點了點頭,來到水緻柔的身邊坐下,大手握住水緻柔的纖手,輕聲道:“是我,我來了,”
兩人久久互相凝視着,除了流淚,甚至忘了該說些什麽。
過了許久水緻柔方才道:“你不該來……妹妹若是知道你來了,一定不會放過你,”
唐獵微笑道:“我答應過你……”
此時外面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唐獵慌忙想要披上隐身衣,卻聽到敏兒驚喜的聲音響起:“宮主,女王陛下來看你了,”
唐獵内心劇震,想不到水黛茵早不來晚不來,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自己單憑隐身衣是否能夠瞞過這個心思缜密的女王。
水緻柔輕輕咬了咬下唇道:“你上床上來,”
唐獵微微一怔,頓時明白了水緻柔的意思,慌忙披上隐身衣,來到床上,在水緻柔身邊的角落躺下,水緻柔小聲道:“妹妹每次前來都會讓人檢查我的宮室,”
水黛茵颀長優美的倩影出現在無憂宮内,她的身邊跟着一位黑衣少女,唐獵看得真切,那少女體型極美,黑色長發流瀑般垂落在纖細的蠻腰位置,俏臉冷若冰霜,肌膚宛如冰雪般潔白細膩,她的面貌竟然是典型的東方特征,清麗脫俗,卻太過冷酷,讓人不覺生出不可侵犯的感覺。
唐獵隻覺着這少女似乎在那裏見過,苦苦思索方才想起當初在逃離水晶城的時候,曾經被一位黑衣少女追殺,顯然就是眼前這位,難道她就是海族的大賢者,唐獵從這少女的輪廓上證明了自己的推斷,想起上次這位大賢者曾經因爲墨子劍法而放過了自己,暗忖道:“說不定她與墨氏之間有着不爲人知的關系,”
黑衣少女雖然站在那裏,一股蕭殺的寒意卻無聲無息的在室内蔓延開來,唐獵敏銳的覺察到這細微的變化,判斷出她正在搜索宮室内有無異常,慌忙利用明琳傳授給自己的心法,收斂自身能量,整個身體迅速進入休眠的狀态,避免自身能量被她感知到。
黑衣少女察覺周圍并無異樣,冷酷的眼神方才稍稍緩和。
水黛茵表情複雜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她憔悴的樣子讓水黛茵芳心一顫,冷冷道:“無痕,你在門外等我,有幾句話我要單獨對姐姐說……”
那黑衣少女點了點頭,轉身去了,諾大的宮室内隻剩下水黛茵和水緻柔兩人,當然不包括處于隐形狀态的唐獵在内。
水緻柔溫婉笑道:“妹子……你還好嗎,”看到水黛茵陌生冷酷的眼神,水緻柔芳心一酸,又落下淚來。
水黛茵淡然道:“我好得很,”
“那我就放心了……”
水黛茵怒道:“你當真關心我嗎,”
水緻柔默默無語。
水黛茵緩步走到水緻柔床前,低聲道:“我卻以爲,姐姐是個口是心非的人,”
水緻柔嬌軀劇震,含淚道:“妹妹爲何這樣說我,”
水黛茵冷笑道:“我真是好傻,天下間又有誰能對王位無動于衷,在權力面前又怎會有真正的親情存在,”
“妹妹,我從未想過與你争什麽,”
“那是因爲你無力去争,至今我方才明白,病魔可以控制你的身體,卻無法控制你心中的欲望,”水黛茵厲聲叫道。
唐獵幾乎要忍不住跳出去,這變态的女王,竟然說出如此惡毒的話,去刺激她可憐的姐姐。
水緻柔低聲啜泣起來:“妹妹……我……”
水黛茵冷冷道:“我恨你,你一手将害我的人放走,”
水緻柔含淚道:“唐大哥并不是壞人,你爲何如此恨他,”即使是現在,她仍然在爲唐獵辯護。
水黛茵怒道:“你的唐大哥根本就是一個無恥淫徒,如果不是他,我焉能淪落到進退兩難的地步,”
“什麽,”水緻柔美眸之中充滿了震駭莫名的神情。
水黛茵冰藍色的美眸中閃爍着兩點淚光,她忽然轉過身去,大口大口的嘔吐起來。
“妹妹,你怎麽了,”水緻柔關切道。
“我不用你管,”水黛茵歇斯底裏的叫喊道。
唐獵看到此情此景,内心震駭到了極點,一種極爲不祥的感覺湧現在他的心頭,看水黛茵此時的模樣,十足一幅孕期反應的征兆,該不是那麽巧,那天的親密接觸竟然讓她珠胎暗結了吧,唐獵一時間頭腦紛亂如麻,難怪水黛茵想盡一切辦法要逼迫自己前來,搞了半天是讓自己負擔應付的責任,轉念一想,以水黛茵對自己的仇恨,她八成不會和自己講和,她究竟想怎樣對付自己。
水黛茵用手帕擦了擦櫻唇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他是怎樣對我的,”
水緻柔用力搖了搖頭,她害怕自己無法接受現實。
水黛茵冷冷笑了起來:“我保證,很快你就會知道,”她轉身向宮門外走去。
“黛茵……”水緻柔凄涼的呼喊着妹妹的名字,捂住俏臉傷心哭泣起來。
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大步走入宮室之中,宮門在他的身後猛然關閉,唐獵率先察覺到這異常的狀況,想不到水黛茵竟然要對她的嫡親姐姐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
那男子身軀高達,體型壯碩,平心而論也算得上是一位英俊男子,不過臉上的表情卻顯得有些無奈。
水緻柔驚慌道:“你是誰,竟然如此大膽,敢闖入無憂宮,難道不要命了嗎,”
那男子用力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氣大聲道:“臣松力強,奉女王之命特來侍奉宮主殿下,”
水緻柔怒道:“你給我滾出去,我不需要你侍奉,”
那松力強顯然早已下定決心,一步步向水晶床走來,邊走邊脫去自己的衣袍。
水緻柔芳心大亂,驚慌中向後靠在唐獵懷中,尖叫道:“唐大哥,”
唐獵此時焉能無動于衷,猛然從水晶床上竄起,沒等松力強做出反應,一掌已經劈在他的頸部,松力強高大的身軀搖晃了一下,咕咚一聲跌倒在地面之上。
水緻柔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委屈,撲入唐獵的懷中啜泣起來。
唐獵輕撫她的香肩,低聲安慰道:“宮主放心,有我在你身邊,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到你,”
此時已經跌倒在地上的松力強卻緩緩站立起來,冷冷道:“唐獵,你果然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獨身闖入水晶宮之中,”
唐獵内心劇震,轉身望去,卻見松力強緩緩揭開臉上的面具,卻見他白膚藍發,一雙海水般深藍的眼眸充滿逼迫人心的冰冷寒意,赫然是海族大将軍赤狄。
短短的時間内,竟然連續發生如此多的變化,即便頭腦靈活的唐獵也不禁糊塗起來,難道說水黛茵早已識破自己的行藏,故意用這種方法逼迫自己現身。
水緻柔怒道:“赤狄,你竟然如此大膽,”
赤狄英俊的面孔之上露出少許愧色,他低聲道:“宮主見諒,女王下令,臣不敢不從,”
唐獵心中暗罵,這混蛋意圖強奸竟然表現的如此理直氣壯,還給自己扣上了一個奉旨強奸的帽子。
赤狄也沒有想到唐獵會潛伏在無憂宮中,而且還是藏在無憂宮主水緻柔的床上,他充滿殺機道:“唐獵,今日我定要将你碎屍萬段,”
唐獵冷笑道:“早知道這淫賊是你假扮,我就該一掌将你劈死,”
赤狄緩緩向後撤了一步,這一步有效的拉開了和唐獵之間的距離,可攻可守,已然占據有利的地形。
唐獵欣賞的點了點頭,赤狄絕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家夥,剛才在和自己對話的時候,其實他是趁機在觀察周圍的環境。
深藍色的雙目流露出冰冷寒光,室内的空氣驟然降低,赤狄右手間出現了一道狹長的光柱,一顆顆細小的晶體在光柱中飛速旋轉成形,轉瞬之間,一柄玄冰長劍已經出現在他的手中。
唐獵淡然笑道:“幾天不見,你進步蠻大,”
赤狄怒吼一聲,已經向唐獵沖了過來,玄冰長劍卷起一道冰冷狂飙,徑自劈向唐獵的右臂,唐獵目光觑定赤狄攻擊的方向,能量彙集于右臂,在掌前位置形成一道淡藍色光盾。
玄冰長劍狠狠劈落在光盾之上,光盾的亮度在瞬間增強,強烈的光芒刺激的赤狄下意識閉上了雙目,雖然隻是刹那之間的事情,卻已經被唐獵敏銳的把握住。
唐獵全力施爲的左拳狠狠攻向赤狄的小腹,赤狄身軀一個後縮,躲過唐獵的猛然一擊,唐獵右掌前的光盾竟然在刹那間轉爲一把能量短刀,暴漲的能量切入玄冰長劍之中,無孔不入的滲入玄冰長劍劍身之中,伴随着唐獵的一聲怒吼,玄冰長劍被他的能量攻破,劍身碎裂成爲千萬顆細小的冰屑。
赤狄雙目中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自從當初在唐獵手中受挫以後,他日夜苦修,自以爲在這段時間内有了本質上的提升,卻沒有想到對手比他提升的更爲迅速,内心中第一次感到恐懼。
唐獵的唇角流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可惜,你不是我的對手,”周身能量突然暴漲,手中有形無質的一尺短刀瞬間暴漲爲三尺長度,整個人攜帶萬夫不當之勇,威猛無鑄的撲向赤狄。
赤狄發出一聲狂吼,他的身體向後方飛速退去,能量在他與唐獵之間迅速形成一道道透明的冰質牆壁。
唐獵追逐的速度絲毫不次于赤狄,他以身軀撞碎冰質牆壁,不斷逼近赤狄的身軀。
赤狄的目光中流露出些許的絕望,他無法避開唐獵刀鋒籠罩的範圍,雖然距離宮門僅僅剩下不到兩丈的距離,他卻無法逃出宮去。
宮門忽然發出一聲震徹天地的巨響,兩扇玄冰制成的宮門頃刻間四分五裂,黑衣少女墨無痕窈窕的身影出現于冰塵雪霧之中,一股強大的冰冷潛流将赤狄的身軀推向一側,雪霧形成一個巨大的拳頭,向唐獵的身軀徑自擊落。
唐獵深知此女善于用毒,及時屏住呼吸,身體向後回撤。
墨無痕美眸之中閃過逼人寒芒,唐獵不敢怠慢,反手從身後抽出屠龍刀,準備凝聚全力連續以屠魔七式進擊。
身後傳來無憂宮主水緻柔的驚聲呼喊。
唐獵回身望去,卻見水緻柔所處的水晶床竟然迅速下陷,唐獵顧不上對付墨無痕,身體在空中一個轉折,倒飛着撲向水晶床,剛剛抓住水緻柔的纖手,整個水晶床就崩裂開來,下方露出一個黑乎乎的洞口,唐獵暗提一口氣,帶着水緻柔想向上飛升。
一塊千鈞冰岩從頭頂高速落下,唐獵剛剛聚氣的内息,不由得松懈下來,他發出一聲下意識的慘叫,和水緻柔一起跌入黑暗的冰穴。
赤狄滿臉愧色的從地上爬起,顧不得向大賢者施禮,慌慌張張向外面逃去,甚至連女王水黛茵從外面走入也沒有顧及。
水黛茵望向那覆蓋洞口的巨大冰岩,美眸之中閃過極其複雜的神情,她低聲道:“他們都落下去了,”
墨無痕緩緩點了點頭,輕聲道:“萬古寒冰洞,千鈞玄冰岩,一旦啓動,隻怕再也沒有機會挽回,”
水黛茵美眸之中閃過難掩的痛楚:“我從未想過要殺她……”
墨無痕幽然歎了一口氣道:“我知道,雖然你讓赤狄這樣對她,也隻是爲了救她,以宮主的體質,隻有這種方法,才能讓她有一線生機……”她轉過俏臉,充滿柔情的望向水黛茵,其中包含的情意絕非君臣那麽簡單:“有句話我始終想對你說,有些事情根本是人力所不能挽回的,就算你利用赤狄救回了宮主,你難道就能夠保證她會幸福嗎,”
水黛茵已經是淚流滿面。
墨無痕道:“她的生命原本就要結束,更何況在她心中隻有唐獵,已經容不下任何人的影子,就算你的計劃能夠得逞,所收獲的也隻會是她對你刻骨的仇恨……”
“不要再說了,”水黛茵尖聲叫道。
墨無痕輕輕擁住水黛茵的纖腰,柔聲道:“我心中隻有你,而你内心中卻有很多人的影子,我可以容忍你的一切,卻無法容忍你心中有男人的影子,”
“放肆,”水黛茵目光中閃爍着瘋狂的光芒。
墨無痕痛苦道:“你費盡心機将唐獵引來,難道僅僅是爲了無憂宮主嗎,”
水黛茵的嬌軀下意識的繃緊。
“在你心中究竟隐藏着什麽秘密……”
“夠了,”水黛茵忽然抱緊了墨無痕,淚水從她皎潔的俏臉之上緩緩滑落。
即将墜入洞底的刹那,唐獵用力拉起水緻柔的嬌軀,用自己的胸膛緩沖了她落下的沖擊力,雖然如此,水緻柔仍然在撞擊中暈了過去,她纖弱的體質根本無法承受這樣的波動。
唐獵伸出手去,皮膚觸及冰面,一股徹骨的寒意沿着他的神經傳入體内,唐獵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他首先想起的便是水緻柔,以她的體質,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隻怕一分鍾都撐不下去。
唐獵嘗試着将自身的能量輕柔的傳入水緻柔的體内,試圖用少部分的能量護住她的心脈。
和第一次相同,唐獵的能量剛剛注入水緻柔的體内便受到一股奇寒無比氣流的阻礙,就在這時,水緻柔卻因爲經脈被唐獵能量沖突的疼痛而醒來。
“我還活着,”水緻柔宛如夢呓般說道。
唐獵笑道:“自然還活着,老天對我們沒那麽殘忍,”
水緻柔伏在唐獵的懷中,周身雖然無比寒冷,可是芳心之中卻異常溫馨:“唐大哥……我不是做夢吧,”
唐獵輕輕撫摸她柔軟的長發,輕聲道:“不是做夢,我就在你的身邊,”他用力抱緊了水緻柔,試圖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她,緊緊貼住水緻柔的俏臉,卻驚恐的發現水緻柔的體溫正在急劇的降低。
水緻柔虛弱無力道:“能死在唐大哥的懷中,我……我歡喜的很呢……”
唐獵内心一陣酸楚,如果這善良單純的少女死在自己的懷中,隻怕自己今生都無法從痛苦中解脫出來,他柔聲道:“傻孩子,你怎麽會死呢,”
水緻柔緩緩搖了搖頭道:“我知道……我知道自己已經撐不下去了……妹妹雖然那樣對我……可是我從未恨過她……”兩行晶瑩的淚水還未流到腮邊已經凝結成冰。
水緻柔喘息良久方才道:“我知道……她也未曾恨過我……她想救我……”
唐獵顫聲道:“宮主,别說了……”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恐懼感,仿佛水緻柔的生命随時都會逝去,而自己卻又無能爲力。
水緻柔柔聲道:“可是妹妹……并不明白……我……我心中隻有唐大哥……再沒有其他人的位置……”她的聲音很小,幾不可聞,本來這種深藏在内心中的心思,以水緻柔的性情是絕不會說出的,可是她自認爲生命已經瀕臨結束,心中再無顧忌,終于在心上人的面前吐露真情。
唐獵虎目含淚,他哽咽道:“宮主,唐獵早已愛上了宮主,隻是自慚形穢,不敢說……”他這句話絲毫沒有作僞的成分,面對如此單純善良的少女,他又怎能不生出愛意。
水緻柔顫聲道:“唐大哥無需可憐我……不過,我心中歡喜的很呢……”她的嬌軀變得越來越冷,牙關因爲承受不住冰洞的寒冷不住顫抖起來,纖手用力抓住唐獵的臂膀,在與死神做着最後的抗争。
唐獵大聲吼叫道:“水黛茵,你是不是人,快放我們出去,難道你要親手殺死自己的姐姐嗎,”他的聲音已經嘶啞卻無人回應。
“唐大哥……”水緻柔輕輕撫摸着唐獵的面龐。
唐獵含淚道:“我不可以讓你死,我不可以……”早已被嚴寒凍得麻痹的腦海忽然閃過一絲靈光,他忽然想起萬古春的藥方:“冰天玄女之身,根治之法,需破其貞,”他曾經不止一次的想過,水緻柔周身的氣血早已凝結,自己的能量雖然強勁,可是無法順利從水緻柔的經脈進入,從而打通她周身的脈絡,想要打通她淤滞的氣血,中和她體内陰冷的能量,或許隻有這個看似荒誕的方法。
他捧起水緻柔的俏臉,大聲道:“宮主,你當真喜歡我嗎,”
水緻柔虛弱無力的點了點頭,她已經說不出話來。
唐獵鼓足勇氣道:“我要你成爲我的妻子,我要你,我們在這裏洞房如何,”
水緻柔萬萬沒有想到在臨死的時候,唐獵居然會提出這種羞人的要求,一時之間她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唐獵附在她耳邊道:“我一定要你知道成爲真正女人的滋味,我一定要你成爲我的女人……”
他俯下身去,大嘴吻住水緻柔已經變得冰冷的櫻唇,利用周身的能量在他和水緻柔的身體周圍形成一道隐形的能量罩,因爲受到環境的影響,他此時的能量已經大打折扣。
唐獵脫去自己的外袍平鋪在冰面之上,**健碩的胸膛讓水緻柔羞澀的不敢看他,他的大手輕輕揭開水緻柔的羅裳,露出伊人纖弱誘人的嬌軀,水緻柔輕聲道:“我願意……”
兩人**的身軀終于重合爲一體,唐獵仿佛進入一個冰冷徹骨的世界,他的情欲在冰冷中變得理智,疼痛讓水緻柔發出凄豔婉轉的呻吟,唐獵默默提醒自己,絕不可以放縱自己的情欲,他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挽救伊人的生命。
在這種時候想要保持清醒的頭腦,需要極其強大的意志與控制力,唐獵體内的能量終于成功送入水緻柔的體内,伊人的嬌軀似乎恢複了少許的溫度,在從未感受過的情欲刺激下,水緻柔的嬌軀開始輕輕的蠕動。
因爲擔心水緻柔纖弱的身體無法承受過多的能量,唐獵小心控制着,然而讓他驚奇的是,水緻柔的身體隐約有一種淡淡的吸引力,而水緻柔深情的反應,已經開始将他的情欲激起,他甚至變得無法控制自己。
宛如決堤的洪水,能量猛然狂奔而出,彙入水緻柔的嬌軀之中,與此同時,水緻柔體内沉睡許久的玄陰之力與之會和在一起,她的體溫已經趨于正常,柔嫩的皮膚在黑暗中隐約發亮,整個人仿佛成爲透明狀。
愉悅的刺激傳遍了唐獵周身的神經,這種歡好的感覺他從未嘗試過,他的身體與水緻柔似乎完全融爲一體,彼此身體内的能量毫無保留的在兩人之間流通。
清涼的能量流洗滌着他們的經脈最終在唐獵的身體内存留下來,而水緻柔感到經曆洗滌的脈絡宛如撕裂般的疼痛,她忍不住發出陣陣呻吟。
唐獵此時已經失去了對意志的控制,他的頭腦中所剩下的隻有情欲,他忘記了考慮水緻柔初經人事的嬌軀能否承受自己的暴虐,全力的發起對伊人的沖刺。
伴随着兩人一聲壓抑的呻吟,水緻柔下意識的抱緊了唐獵,黑暗中隻聽到他們急促的喘息聲,奇怪的是身處在萬古寒冰洞之中,兩人卻沒有感到任何的寒冷。
水緻柔輕輕撫摸着唐獵**的背脊,芳心中交織着羞澀和快樂的滋味,有生以來,她第一次如此享受身體帶給自己的快感。
唐獵的理智慢慢恢複,當他意識到自己剛才粗暴的作爲,内心中不由得産生了難言的負疚感:“宮主,你有沒有事,”
水緻柔含羞搖了搖頭,小聲道:“我很好,從來沒有這樣好過……”話一出口,頓覺不妥,羞得将俏臉埋在唐獵的胸前。
唐獵馬上發覺水緻柔令人驚奇的變化,她的呼吸平穩,脈息均勻而有力。
水緻柔輕聲道:“唐大哥,我并沒有感到寒冷,而且……我的雙腿已經有知覺了,”
唐獵激動的點了點頭道:“萬古春說得果然不錯,你真的是冰天玄女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