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獵滿臉是血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裏卡度痛得虎軀不住發抖:“我靠,你小子夠狠!”
唐獵搖搖晃晃來到裏卡度的身邊做出要攙扶他的樣子,裏卡度強忍疼痛,伸出手去,想趁着唐獵不備,猝然發難,将唐獵擊倒在地。
隻可惜唐獵也抱着和他一樣的想法,動手搶在裏卡度之前,一拳擊打在裏卡度的頸側,将裏卡度打得昏厥過去。抹去臉上的血迹,鼻梁處腫起老高,火辣辣的疼痛,用手小心的摸了摸,幸好沒有被裏卡度打斷,雙手抓住裏卡度的肩頭,将他向樹林深處拖去。
此時風存真和水娘子早已幹淨利索的制住了十二名沙盜,笑盈盈看着唐獵,像唐獵剛才那般死纏爛打的賴打法,她們兩個也是前所未見。
唐獵氣喘籲籲道:“先把他們全部轉移到樹林中去。”
水娘子笑道:“好像那并不是我們的責任!”她和風存真居然真的丢下十二名被擊昏的沙盜,飄然離去了。[
唐獵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隻好逐一的将十二名沙盜轉移到樹林深處藏好。他生怕裏卡度及時蘇醒過來,利用裏卡度的玄鐵劍砍斷樹藤,将他結結實實的捆綁起來,做完一切,也已經精疲力盡,枕在裏卡度的身上閉目養神。
裏卡度體質強壯,果然很快便蘇醒過來,看到自己被唐獵捆住,怒道:“唐獵,你放開我!否則我定然跟你恩斷義絕……”話沒說完,唐獵又是一拳将他打昏過去。
此時已經有數名沙盜率先蘇醒過來,看到眼前狀況,都是義憤填膺,想要沖向唐獵,卻被唐獵淩厲的眼神震住,唐獵道:“如果你們真心爲了他好,便跟我一起走得更遠些,柳孤煙的實力遠遠超出你們的想象,這樣魯莽的刺殺,隻會白白的送死。”
幾名沙盜默默點了點頭,其實他們對大祭司的實力早有耳聞,今日跟随裏卡度前來刺殺,實則已經抱定必死之心。
其餘的沙盜也已經陸續醒來,唐獵讓其中一名沙盜背起裏卡度,攀上積翠谷一側的山丘,從這裏可以清晰的看到下方山谷的情景,唐獵對柳孤煙此人充滿了強烈的好奇,利用有利的地形,剛巧可以遠距離觀察一下柳孤煙其人。
雨水變得細密,唐獵知道柳孤煙能夠敏銳的察覺到龍力的存在,根本不敢運行能量護甲,藏身在山丘的草叢之中,渾身上下都已經被細密的雨絲淋透。
清晨已經悄然來臨,整個積翠谷在細雨的籠罩下,顯得格外清冷幽靜,一支隊伍緩緩駛入下方的峽谷之中。
包括唐獵在内的所有人頓時緊張了起來,雖然他們距離峽谷很遠,可是柳孤煙大祭司在藍德帝國中的威名實在過于顯赫,很多人禁不住生出會不會被發覺的想法。
因爲距離過于遙遠,唐獵想要看清柳孤煙面目的想法根本不可能實現,更何況他應該坐在包裹嚴密的座車之中。
唐獵死死盯住在泥濘中踯躅行進的黑色座車,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覺,他竟然感覺到身後也有一雙陰冷的灰色眼睛在窺探着自己,這感覺讓他異常的恐懼,下意識的回過身去,卻看到身後雨幕之中,霏霏細草随風起伏,哪裏有任何人的影子。
裏卡度此時悠然醒轉,唐獵擔心他魯莽行事,舉拳想要再次對他下手,裏卡度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低聲道:“時機已經錯過,你還想幹什麽?”此時柳孤煙的隊伍就快要走出山谷,裏卡度向下方望去,目光卻被另一支隊伍所吸引,那支隊伍應當是專程迎接柳孤煙的,爲首的一員将官身穿黑色甲胄,如雪白發格外顯眼,裏卡度咬住下唇,雙目中流露出怒不可遏的光芒,那将官竟然是革烽!他怎麽都法相通,革烽既然将柳孤煙的行程透露給了自己,又爲何親自來到這裏迎接,難道他心中還打着另外的主意。
唐獵伏在裏卡度的耳邊低聲道:“看到了沒有,這陰險狡詐的家夥八成是想陷你于危機之中,我現在開始懷疑,芙雲究竟是不是柳孤煙害死的。”
裏卡度憤怒到了極點,虎軀不住顫抖,如果不是唐獵在他身邊制止,他早就跳下去問個明白。
革烽翻身躍下坐騎,大步來到黑色座車前方,恭敬道:“徒兒革烽,參見師父!”
車廂内發出一聲桀桀怪笑,笑聲住後,一個嘶啞的聲音道:“烽兒,你帶着這麽多手下來這裏接我,是不是聽到了什麽風吹草動?”[
革烽恭敬道:“師父果然明察秋毫,烽兒本想在城門處迎接您老的大駕,可是突然聽說有人要在積翠谷伏擊您,我擔心師父有所閃失,所以特地前來接應。”
“果然是個孝順的孩子……”柳孤煙的語速極其緩慢,他意味深長道:“看來這場風雨預示着我此次的帝都之行并不順利。”
革烽紅色的雙目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仇恨,臉上的表情卻始終保持着謙和:“師父,我們還是盡快返回帝都吧。”
“好!你前方帶路!”
目送柳孤煙的車隊消失在谷口的盡頭,沙皇裏卡度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憤怒,頭顱猛然撞擊在下方的土地之上,借以發洩心中的郁悶,唐獵拿起他的玄鐵劍爲裏卡度斬斷縛在身上的藤條,裏卡度恢複自由之後,首先就是一拳向唐獵打了過去,唐獵早有準備,一個後撤閃到一邊。
想到刺殺柳孤煙的時機終于錯過,裏卡度歎了一口氣,怒視唐獵道:“以後我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幹涉。”
唐獵微笑道:“我懶得管你,不過你剛才也看到了,革烽根本沒有複仇的念頭,他這次前來八成是看你死了沒有。”
裏卡度默然語,心中對革烽的陰險越發痛恨。
唐獵語重心長道:“柳孤煙真實的身份是魔帝秋禅座下的魔劍,你一個人根本鬥不過他,何苦賠上所有人的性命。”
裏卡度憤然道:“我絕不會讓芙雲白白的死去。”
唐獵看到他情緒漸趨穩定,這才敢走到他的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道:“現在事情撲朔迷離,芙雲的真正死因未必像革烽所說,我覺着還是等一切水落石出,再圖謀報仇之事。”
裏卡度終于被唐獵說動,用力咬了咬下唇道:“我去找革烽問個明白!”
“千萬不可!此人心機深重,說不定早已生出害你之心……”
此時身邊一名沙盜忽然驚呼道:“那隻黑鷹好像是沖着我們來的!”
裏卡度和唐獵同時一驚,舉頭望去,卻見高空之中,一隻黑鷹在陰雲下緩緩盤旋,銀色的利爪閃爍着冰冷的寒光。
那沙盜低聲道:“它已經盤旋了很長時間,隻怕已經發現了我們的行蹤。”
裏卡度伸出手去,從身邊沙盜手中接過強弓,彎弓搭箭,觑定那黑鷹的方向,弓如滿月,拉到盡頭猛然放開手中的弓弦,隻聽到‘崩!’地一聲輕響,羽箭追風逐電般向那空中的黑鷹射去。
黑鷹似乎察覺到危險的來臨,振起雙翅閃電般向右側滑翔而去,銀色的利爪拍擊在高速飛行的箭杆之上,這一擊讓羽箭偏離了原有的方向,也讓它避免了腹部洞穿的危險,镞尖穿過黑鷹的右翅繼續向前行進,兩三根黑色的羽毛從空中飄飄蕩蕩的落下,黑鷹驚魂未定的投向遠方天際。
裏卡度再想射殺的時候,黑鷹已經在遠方的天際變成一個黑點,他惡狠狠的罵道:“媽的!狡猾的畜生!”
唐獵果斷說道:“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裏,那隻黑鷹可能會将我們潛伏的地點告訴敵人。”
裏卡度不以爲意道:“它也有可能隻是湊巧經過。”他雖然表面上這樣說,可是也知道這隻黑鷹不會緣故的在這裏出現,命令手下收拾裝備,利用各色的油彩将臉部畫花,沿着前方的山坡向下方密林中行去。
唐獵看着一個個俨然如特種兵一樣的沙盜,心中暗道:“這倒是一個掩飾本來面目的方法。”也向沙盜要來油彩,給自己畫上了一個大花臉,他的鼻子被裏卡度重擊了一下,腫的越發厲害,因爲鼻部充血,每次呼吸都要張大了嘴巴,顯得異常滑稽。
裏卡度看到唐獵狼狽的模樣禁不住笑了起來,唐獵怒道:“你***出手太重了!”
裏卡度比唐獵也好不到哪裏去,下體被唐獵捏過的地方還隐隐作痛,以标準的羅圈腿行進,惡狠狠瞪了唐獵一眼道:“還有臉說,我卵蛋差點被你捏碎了。”
唐獵幸災樂禍的笑了笑:“瞧你那個熊樣,有誰願意嫁給你……”話一出口,頓時覺得失言,裏卡度想起芙雲心中刀絞般疼痛,臉上的笑容一掃而光。
唐獵正想向他緻歉,前方忽然傳來一聲慘呼,兩名行進在最前方的沙盜突然向地面下陷了進去。
這群沙盜都是裏卡度精心挑選的得力助手,全都擅長沙行術,實力在所有沙盜中出類拔萃,可是他們幾乎沒有來得及作出反應,身體便已經被拖入地下,頸部沉入地下之後,被利刃齊齊斬斷,兩顆頭顱沿着傾瀉的山坡叽裏咕噜滾了下去。
剩下沙盜看到眼前的慘狀慌忙向周圍散去,裏卡度目眦欲裂,怒吼一聲沖了上去,玄鐵劍閃電般向地面下插入。
腳下的泥土突然變得松軟比,一個巨大的陷坑出現在裏卡度的腳下,裏卡度魁梧的身軀螺旋沒入陷坑之中,消失于衆人的視線之外。
身後又是連聲慘呼,唐獵回頭望去,卻見三名沙盜頸部被樹藤緊緊纏住,瞬間被拉到半空之中,強大的力量将他們的頸椎折斷,活生生将三名沙盜吊死。
“木逢春!”這個名字在唐獵的心頭閃過。
木逢春嬌柔妩媚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我當是誰?原來是一幫不知死活的小賊想要伏擊大祭司!”他晶瑩的赤裸雙足輕輕點在兩片樹葉之上,嬌軀随風起伏,顯得楚楚動人,妩媚的程度比起真正的女子絲毫不遜色。
一名沙盜怒吼着揮劍攻向木逢春,還沒靠近他的身邊,兩道綠色藤條宛如靈蛇般向他的身軀纏繞而來。
唐獵深知這些沙盜根本不會是木逢春的對手,搶在那沙盜之前雙手準确誤的抓住藤條,沒想到那藤條從邊緣生出數觸須,将唐獵的手臂層層纏繞了起來。
唐獵凝聚體内能量,猛然用力,強大的能量将纏繞手臂的觸須盡數崩斷。
木逢春美眸之中流露出驚異之色,沒想到這群沙盜除了裏卡度之外居然還有如此強勢的高手。
唐獵冷靜道:“你們先走,我來對付這個不男不女的妖怪!”
木逢春生平最爲忌憚的就是别人叫他不男不女的妖怪,心中憤怒被唐獵激起,尖叫一聲,居高臨下向唐獵俯沖而去。
數條藤蔓在空中聚合成一根碗口粗細的長棍,向唐獵的頭頂全力劈落。唐獵見識過木逢春的手段,身體向後退出兩步,接過一名沙盜擲來的彎刀,弧形砍在長棍之上,将長棍的頂端削斷了一截,裂開的斷面之上,藤條宛如雨後春筍般冒生了出來,又如同數張開的觸角向唐獵的身體席卷而來。
唐獵體内的能量激發而出,彎刀燃起藍色的刀焰,與藤條接觸之後迅速将藤條點燃。木逢春鳳目圓睜,怒嗔一聲,手中藤條如同一條條火蛇向唐獵籠罩而下。
唐獵以能量在周身形成形護甲,熊熊火焰雖然逼近他的身體周圍,卻法突破能量罩的防護。
貫注能量的彎刀一點點将藤條削斷。
木逢春嬌軀在空中螺旋形旋轉,周圍大樹落葉紛紛,樹葉圍繞她誘人的嬌軀不停旋轉,将她完全包裹在樹葉形成的球體之中,球體越滾越大,從空中攜帶萬鈞之力向唐獵的身體撞擊而去。
就在唐獵與木逢春激烈交戰的時候,裏卡度也陷入和對手的苦苦纏鬥之中。
裏卡度的對手是七大神官之一的土刑真,土刑真擅長在地底作戰,追溯他的祖上,應該是盜族中人,裏卡度是沙盜的首領,沙行術冠絕群盜,這裏的土質雖然遠比沙漠中堅硬,可是對他來說也造不成太多的阻礙。
在黑暗的地面之下,土刑真一雙眼眸變成了金黃色,他矮小的身軀在泥土之中閃電般行進,試圖擺脫身後裏卡度的追蹤。土層迅速在土刑真的身後聚攏,形成一道道堅實的屏障。這樣的屏障對裏卡度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的阻擋作用,他以驚人的速度不斷向土刑真逼近。
土刑真自知法擺脫裏卡度的追蹤,猛然停下腳步,雙足深陷下去,矮小的身軀瞬間沒入底層土壤之中。
裏卡度凝聚心神在黑暗中感知着腳下的異常,若有若的震動不斷向他的腳下逼來,裏卡度雙手握住玄鐵劍向下方狠狠戳了下去,與此同時,兩隻寒光凜凜的利爪,從下方抓向裏卡度的腳踝。
裏卡度的身軀猛然向上蹿升而去,強勁有力的肩背将身後的土層撞裂,他的虎軀趁勢躍到地表之上,上升的勢頭絲毫不減,來到三米高度的時候不做任何停留,身體再度高速俯沖而下,玄鐵劍瞄準下方裂開的地洞,全力劈刺而去。
土刑真沒有想到裏卡度的第二次攻擊來得如此快捷,催動周圍土層迅速埋住自己的身體,借以緩解裏卡度勢不可擋的攻擊。
玄鐵劍還沒有觸及地面,強烈而霸道的劍氣将土層逼迫的排浪般向四周散去。裏卡度借用從高處俯沖的勢頭,此次攻擊的力量已經達到了他能夠做到的極限。
土刑真迫不得已,合金雙爪向上擋去。裏卡度爆發出一聲狂吼,玄鐵劍鋒利的刃緣将土刑真的合金雙爪從中切斷。
土刑真被裏卡度的威猛氣勢震住,慌亂間棄去雙爪,身軀再度鑽入地底之中。
身後忽然傳來爆炸之聲,裏卡度回身望去,卻是唐獵用彎刀劈開了包裹在木逢春身體周圍的球體,煙塵彌漫之中,木逢春幾近赤裸的嬌軀猛然向唐獵沖去,雙手輕揚,幾十支木制的短箭向唐獵射去。
唐獵手中的彎刀揮舞成一團銀色光盾,将短箭盡數阻擋在外面。
此時裏卡度舍下繼續追擊土刑真的念頭,從後方向木逢春發起攻擊,局勢立時發生了改變,形成唐獵和裏卡多聯手對付木逢春的場面。
木逢春在兩人的聯手攻擊下左支右绌,雖然可以利用周圍的樹木層出不窮的與對手抗衡,可是僅僅能夠自保,想要取勝根本沒有任何可能,眼見土刑真潛入地底之後再也不見出來,心中不由得生出怨恨,低聲罵道:“貪生怕死的能之輩,竟然抛下我獨自逃走。”
唐獵哈哈大笑道:“怎麽?你的老相好不要你了?”說話之時下手卻不見有絲毫緩慢,彎刀攔腰劈向木逢春的纖腰。
木逢春臉色陡然一變,左手利用藤蔓瞬間編成一面盾牌,擋住唐獵雷霆萬鈞的攻擊。身後裏卡度玄鐵劍橫掃向木逢春的腦後,木逢春腦後如同長了眼睛一般,将裏卡度的攻擊看得清清楚楚,從他白皙細膩的頸部突然生出粗糙堅硬的樹皮頭盔,韌性十足的頭盔緩解了玄鐵劍造成的危害,木逢春在千鈞一發的時候,從兩人尚未形成合圍的縫隙中沖了出去。心中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如果再晚上半刻,隻怕已經被裏卡度劈成兩半。
唐獵看到己方已經占據了優勢,心情越發輕松,和裏卡度相互交遞了一個眼色,正要再次發動攻擊的時候,腳下的地面卻突然一震,土地托起他和裏卡度的身軀向上隆起,轉眼之間他們所站立的地方竟然形成了一座高約十米的土丘。
木逢春格格嬌笑道:“死鬼!你總算還有點情意!”
裏卡度猜到定然是土刑真去而複返,低聲向唐獵道:“你對付木逢春!”虎軀向泥土内沉去,裏卡度沉入地面之時,土刑真已經急速向東方行進,他似乎想要引開裏卡度。
兩人一前一後在地下全速奔跑,土刑真唇角露出一絲陰險的冷笑,他突然停住腳步。裏卡度内心忽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腳下突然一空,身軀向下方墜落,身邊的土層向他迅速壓迫過來。耳邊響起岩石崩裂的聲音。原來土刑真看到裏卡度一樣有在土壤中行進的能力,所以選擇山岩地面事先打出一條通路,等到裏卡度跟随他進入地下之時,将裏卡度引到陷坑之上。
裏卡度暗叫不好,提起一口氣,足尖在旁邊石壁一點,身軀向上蹿升而去。土刑真豈容他輕易逃脫,催動周圍石塊迅速将陷坑的上方掩埋,裏卡度一口氣還沒完全提上來,便被接連落下的石塊砸在身體之上,上升的勢頭嘎然終止。堅硬的石塊從四面八方向裏卡度的身體不斷壓迫而來,迅速凝聚成一個堅硬的整體,将裏卡度的身體包裹在其中,他從未嘗試過面對如此惡劣的環境,能夠在沙漠之中自由行進的裏卡度,該怎樣去面對這堅硬的石塊?
土刑真在内心中狂吼道:“我才是土地的真正主人。”裏卡度雖然可以在土壤中自由行進,卻始終比自己差上一籌,面對堅硬的岩石,他的沙行術還是能爲力。
土刑真冷笑着走過已經被岩石填平的陷坑,裏卡度已經不再掙紮,他已經喪失了反抗的能力,終究将被掩埋在暗天日的地下。
土刑真正要破土而出之時,腳下的岩石突然崩裂開來,裏卡度強勁有力的大手準确誤的抓住了他的足踝,土刑真内心的吃驚馬上爲惶恐所占據,他根本沒有想到裏卡度竟然練成了在岩石中穿行的能力,大意輕敵的結果往往是要付出慘重的代價,伴随着咔嚓一聲脆響,裏卡度強健有力的雙手硬生生将土刑真的左踝捏斷。
土刑真忍痛想要掙脫開裏卡度的控制,不曾想裏卡度堅硬的頭顱又狠狠撞擊在他的下體之上,這陰損的一招是裏卡度剛剛從唐獵那裏學到的,土刑真眼前一黑竟然痛得昏厥過去。裏卡度從腰間抽出彎刀冷冷插入土刑真的頸部血管,鮮血狂湧而出,在黑暗中聲滲入土地之中。
木逢春雖然手段百出,可是卻始終沒有找到攻破唐獵形甲胄的辦法,唐獵雖然沒有屠龍刀在手,可是彎刀燃起的刀焰,正是木逢春的克星,再加上他之前已經領教過木逢春的手段,心中已經有了相當的準備,和木逢春對抗之中絲毫沒有落在下風。
木逢春和土刑真此次來這裏之前,根本沒有将這群沙盜放在眼中,沒想到真正交手之後方才發現對手實力之強大遠遠超出他們的想象,看到土刑真久爲露面,木逢春内心不由得焦躁起來。
此時地面轟然開裂,裏卡度拎着一顆血淋淋的頭顱從地底現出身來,木逢春尖叫一聲,土刑真竟然被對手砍掉了腦袋,看到眼前情景,木逢春鬥志頃刻間土崩瓦解,他虛晃一擊,數十條藤蔓分别向唐獵和裏卡度纏繞而去,趁着這個機會,木逢春沖入遠方的密林之中。
唐獵揮刀斬斷射向自己的藤蔓,并沒有繼續追趕木逢春,大步來到裏卡度的身邊,看到裏卡度手中土刑真的頭顱,低聲贊道:“好手段,居然幹掉了土系神官。”
經曆了這場殺戮,裏卡度的頭腦竟然清醒了過來,他低聲道:“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個地方,土刑真在神城的地位非同一般,我隻怕捅了一個大漏子。”
唐獵點了點頭道:“你打算去哪裏?”
裏卡度轉身望去,卻見碩果僅存的七名手下從藏身的密林中來到他的身邊,心中産生了一陣歉疚,如果不是自己堅持盲目複仇,也不會讓兄弟們辜喪命,他低聲道:“我打算先返回古堡再說。”
唐獵深表贊同道:“革烽對你的一切了如指掌,以他反複常的性情,或許會将你的一切透露給柳孤煙。”
裏卡度歎了口氣道:“我回去馬上将營地轉移……”
他們迅速走出密林,在山丘腳下分手,裏卡度看着唐獵高高腫起的鼻梁,歉然道:“唐獵,如果不是你隻怕我現在已經白白送命。”
唐獵笑道:“是兄弟的便不要說這些客套話,話說回來,你也沒占到什麽便宜。”
裏卡度笑着在唐獵肩膀上輕輕捶了一拳,關切道:“革烽爲人陰險,你留在飄香城隻怕遲早也會被他所害,不如跟我一起返回沙漠,等風聲過去再說。”
唐獵道:“你放心,我并沒有暴露身份,又隻是一個小角色,革烽根本沒心情對付我,再說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辦,可能要在這裏逗留一段時間。”
裏卡度默默點了點頭,他囑托道:“遇到麻煩就去找丘彼得,他會第一時間将消息傳遞給我。”
唐獵心中一暖,重重點了點頭道:“放心吧,我一定忘不了你!”
因爲擔心木逢春搬來救兵,他們不敢多做停留,說完之後就地分手。
唐獵向西而行,尋找偏僻的小徑,按照來時的記憶向賽達爾神像走去,天空開始放晴,雨後的地面上積下了不少的水窪,唐獵來到一處稍大的水窪,洗淨臉上的油彩和血污,受傷的鼻梁仍舊火辣辣的疼痛,想起剛才和裏卡度的那場泥地肉搏,不禁啞然失笑。
水窪中的水流忽然旋轉起來,一個曼妙的透明身影從水中浮現出來,水娘子笑盈盈出現在唐獵的面前:“好小子,居然幹掉了土刑真。”
唐獵瞪了她一眼道:“話可不能亂說,這件事跟我有個鳥幹系?”
水娘子淡然一笑,她雖然對土刑真厭惡已久,可是也知道殺掉土刑真的後果極其嚴重,柔荑抓住唐獵的手腕道:“跟我來!”
唐獵跟随她走入前方的樹叢之中,沿着雜草叢生的小徑前行數十步,眼前出現了一道銀龍般的瀑布,水流落差極大,撞擊在水潭之中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
唐獵詫異道:“你帶我到這裏來做什麽?”
水娘子嬌笑道:“自然是消除你身體的味道,以免被他們追蹤過來。”趁着唐獵不備之時,雙手猛然在唐獵的後背之上,唐獵失去平衡‘咚!’地一聲落入水潭之中。
唐獵水性很好,迅速從水面下冒出頭來,卻被一股形潛流拖入水底,唐獵心中大駭,卻見一張透明的面部輪廓在距離自己不到一尺之處露出微笑,正是已經化成水流的水娘子。
水娘子嬌柔的聲音在唐獵耳畔響起:“你不用緊張,隻需要和平時一樣呼吸,我會帶你離開。”
水流包裹着唐獵的周身,向瀑布的上方逆流而上,唐獵宛如坐着升降機一般向上迅速爬升而去,周身雖然浸泡在水流之中,卻沒有感到任何的窒息感,透過前方的水流依稀可以看到外面朦胧的景物。
唐獵的身軀忽然在半空中靜止下來,他正在詫異的時候,卻聽到水娘子道:“看到沒有,下面的就是雷東落、火炎和木逢春。”
唐獵透過水流向下望去,果然看到有三個身影站在水潭的前方。可是因爲距離過遠,又因爲前方有水流相隔,根本看不清他們的面貌。
水娘子輕聲笑道:“想不想聽聽他們在說些什麽?”
唐獵點了點頭。
下方交談的聲音清晰的傳入唐獵耳中。
一個威嚴的男聲道:“奇怪,腳印分明一直延伸到這裏,怎麽會突然消失?”此人正是雷東落,在七神官中實力位列第二,僅僅排在金不換之後。
木逢春道:“難道他藏身在水潭之中?”
火炎大聲道:“這一帶腳印數,你怎麽能夠斷定這雙腳印與殺害土刑真的人有關?”
雷東落冷冷道:“這些事情還瞞不過我的眼睛!”他雙目注視水潭,猛然爆發出一聲狂吼,宛如一聲霹靂在唐獵的耳邊炸響,将他震得頭昏腦脹。
潭水從中炸裂開來,水流向四處飛濺,雷東落銳利的目光将整個潭底的狀況一覽遺,水潭中根本沒有任何人藏身。
火炎因爲躲避不及,衣袍上被水滴打濕數處,他怒氣沖沖的看了雷東落一眼,以爲雷東落是故意在自己面前顯示實力。衣衫沾濕的地方升騰起一股白色水汽,瞬間已經恢複幹燥。
木逢春妩媚道:“看來就算有人逃到這裏,也已經逃遠了。”
雷東落冷冷道:“區區幾個沙盜竟然将兩大神官擊敗,其中是不是有人在暗中相助?”
木逢春暗自羞慚,他垂下頭去,想了想方才道:“殺死土刑真的極有可能是沙皇裏卡度,除了他以外很少有人能擁有和土刑真抗衡的地行術。另外一個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雷東落和火炎的目光齊齊望向木逢春。
木逢春卻又歎了口氣道:“或許隻是我的一種錯覺。”
火炎呵呵笑道:“這還不簡單,隻要端了那群沙盜的老窩,一切就會水落石出。”
雷東落陰沉道:“土刑真的死訊不可以隐瞞,木逢春,你最好主動向主人說明此事,或許他會從輕處罰你。”
想到柳孤煙陰冷的目光,木逢春不寒而栗,他輕輕咬了咬下唇道:“找到真兇以前,我不敢去見主人,雷大哥,這件事還是拜托你了,我馬上帶人前往沙漠追擊那幫沙盜,但求能夠将他們一網打盡,我好在主人面前有個交代。”
雷東落緩緩點了點頭道:“你放心,我會盡量幫你。”他的目光轉向火炎,似乎在詢問他的意思。
火炎大聲道:“妹子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我一定會不遺餘力的幫助你。”
木逢春感激涕零道:“多謝兩位兄長的恩情,小妹這次如果能夠成功脫罪,一定會回報你們。”
火炎的目光中流露出激動之色,在他眼中早已将妖娆動人木逢春當成女人看待,不過之前木逢春始終和他保持着距離,反倒對其貌不揚的土刑真青眼有加,現在土刑真已經被人殺死,木逢春對他的态度也突然親近了許多。
雷東落自然明白火炎的真實想法,他素來不喜多言,和其餘神官之間保持着相當的距離,如果硬要扯到關系,也不過是因爲共同侍奉大祭司柳孤煙的緣故,土刑真的死并沒有讓他感到任何的悲痛,當然也沒有像火炎般幸災樂禍,身爲這幾人中的頭領,他必須做好自己的本分。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