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獵霍然轉過身來,看到遠處的斐娜,内心中湧起一縷溫情,他大步走向斐娜,展開臂膀将斐娜誘人的嬌軀緊緊擁入懷中,斐娜瘋狂摟抱着唐獵堅實的肩背,主動将櫻唇送到唐獵的面前,任君采摘。
兩人擁吻良久,方才分開,看着斐娜早已淚水模糊的俏臉,唐獵用大手輕輕抹去她鰓邊仍在流出的淚水,輕聲道:“爲什麽要哭,”
斐娜用力搖着頭,許久方才控制住自己内心悲傷的情緒,有些事情她不知該怎樣向唐獵說出口。
唐獵低聲道:“我已經決定了,明天我就離開穿雲城,”
“什麽,”斐娜被唐獵突然的決定深深震驚了。
“爲什麽要離開,”
唐獵的回答異常堅定:“我不屬于這裏,又何必勉強留下,”
斐娜咬了咬下唇,輕聲道:“是不是因爲公主,”
唐獵的唇角露出一絲僵硬的笑容,等于默認了斐娜的猜測,他握住斐娜的纖手,真誠道:“斐娜,跟我一起離開,我們遠遠離開這裏,離開什麽狗屁戰争,離開這些讓我讨厭的政治,去一個與世無争的地方快快樂樂的生活,”
斐娜冰藍色的美眸猛然一亮,可是這明亮卻又稍閃即逝,她輕輕掙脫開唐獵的大手,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這一步拉遠了和唐獵的距離,也讓唐獵心頭的溫度迅速冷卻了下去,他仿佛意識到了什麽,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心跳的節奏開始紛亂。
“身爲臣子我必須對公主盡忠,”斐娜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淚水又不争氣的流了出來。
唐獵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他黯然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斐娜輕聲道:“唐獵,在我心中永遠不會容下第二個人的位置,可是現在正處于帝國生死存亡之際,我無法逃避,我也不能逃避,”她的目光變得無比堅定。
一種難以名狀的挫敗感充斥着唐獵的内心,在斐娜的心中,在信念和愛情的鬥争中他徹底失敗了。
斐娜小聲道:“等到帝國重新恢複平靜的一天,無論你在哪裏,我都會去找你……”這句話無異于主動向唐獵表白心中的深情,可是在唐獵聽來卻是又一次深深的重創。
“謝謝,”唐獵艱難的說出了這一句話,宛如喝醉了一般跌跌撞撞向山丘下走去。
盡管唐獵給了自己千百個留下的理由,可是最終仍然選擇了放棄,玄波登上女皇之位已經既成事實,以後的日子将率領這幫熱血沸騰的家夥爲了玄武帝國的複興而努力。
翌日清晨,狼淵親自将唐獵、萱兒和雅易安三人送到了碼頭之上,雖然朝陽早已升起,卻無法掃清籠罩在唐獵心頭的陰霾,回望身後高高聳立的穿雲城,他不禁扪心自問,一切難道就這樣結束了。
狼淵默默拍了拍唐獵的肩頭,和他來到風高浪疾的拉庫東河畔,低聲道:“有些事情始終是上天注定,就像這滾滾河水終歸都要流入大海,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擋,”
唐獵的唇角泛起一絲微笑,他聽得出狼淵正在開解自己。
狼淵道:“唐獵,公主已經決定繼承皇位,”
“這跟我有什麽關系,”唐獵反問道。
狼淵黯然歎了一口氣,其實所有人都已經看出唐獵與玄波公主之間微妙的感情,狼淵道:“作爲玄武帝國的女皇,終身不可以嫁人,這是先朝帝王爲了防止皇權落入他姓的一個手段,”
唐獵内心中湧起一股難言的痛苦,他的目光因爲無法承受而短暫的抽搐了一下。
狼淵道:“離開這裏是你最正确的選擇,公主和你都能得到暫時的解脫,”
唐獵的目光突然變冷,盯住狼淵道:“我私人的感情問題跟你沒有任何關系,我之所以離開是因爲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并不是爲了逃避什麽……”他停頓了一下壓低聲音道:“如果玄波願意跟我走,我會毫不猶豫的帶她離開,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我,”
“我會,”狼淵斬釘截鐵道,他握住唐獵的手腕一字一句道:“公主的肩上承載着複興帝國的希望,我不會讓任何人幹擾帝國的複興計劃,其他人也不會答應,”
唐獵怒視狼淵,狼淵無畏的和他對視着,許久狼淵的目光率先軟化了下來,放開了唐獵的手臂低聲道:“艙内有人等你……”
艙内一片黑暗,沿着木制階梯走下,唐獵的心跳不斷加速着,他聽到熟悉的腳步聲,一個柔軟誘人的嬌軀快跑着撲入他的懷中,玄波公主憂傷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唐獵……我無可選擇……”
“玄波,”唐獵在黑暗中觸摸着玄波細膩柔滑的俏臉,俯下身去,找尋到她櫻唇的位置,用力吻了下去。
玄波清冷的淚水沿着她的俏臉無聲流下,矛盾許久她終于決定還是來見唐獵最後一面,可是她卻不敢面對唐獵的眼神,隻有借着黑暗的掩飾才敢體味和心上人相擁相吻的片刻溫馨。
“皇權對你來說就這麽重要,”唐獵緊緊擁抱着玄波的嬌軀。
玄波拼命搖着螓首:“我從未看重過什麽皇權,可是我無法看着父皇的慘死無動于衷,無法讓帝國的百姓滿懷的希望落空……我……”内心中的酸楚終于得到宣洩,玄波埋在唐獵的懷中大聲哭泣起來。
唐獵愛憐的爲玄波拭去淚水,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原則,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他理應尊重玄波、斐娜她們的抉擇。
輕輕拍了拍玄波吹彈得破的面頰,唐獵強迫自己穩定住内心的情緒,輕聲道:“我理解你……相信終有一天,我們還會有見面的機會,”
玄波在黑暗中拼命的點頭。
唐獵道:“希望那時候,我們彼此還會記得對方……”
大船緩緩駛離了河岸,唐獵負手站在船尾之上,遙望着漸行漸遠的穿雲城,緊皺的眉頭始終無法展開。
雅易安學着他的樣子站在他的身後,終于忍不住問道:“唐獵,剛才在船艙中和你相見的究竟是哪個,”
唐獵不滿的轉過頭去,忍不住爆粗道:“跟你有狗屁相幹,”
雅易安嬉皮笑臉道:“我猜,不是斐娜将軍,就是玄波公主,按照我的推測,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唐獵的憤怒終于爆發了:“靠,我的私生活幹你鳥事,你不去幹狗仔隊真他媽太可惜了,”向雅易安示威的揮了揮拳頭,轉身向艙内走去。
留下雅易安莫名其妙的站在原地:“狗仔隊,啥意思,我日,肯定不是好話,這混蛋在罵我,”
唐獵自從罵過雅易安心情居然神奇的暢快了許多,下船的時候主動接過萱兒手中的行李,萱兒推讓道:“主人,這些粗重的活兒還是我來做,”
唐獵微笑道:“我是男人自然要多承擔一些,”不由分說的搶過行李背在自己的肩頭。
雅易安暗暗道:“臉變得真快,八成是覺着搞定公主、美女将軍無望,目标放在小女仆身上了,唐獵啊唐獵,你果然夠卑鄙啊,”這些話他隻是在心理念叨,萬萬是不敢說出來的。
他沒有招惹唐獵,唐獵卻把目光轉向了他,馬上換成了一副虎視眈眈的模樣:“你老跟着我們幹什麽,”
雅易安沒好氣道:“路又不是你家開得,老子願走哪兒就走哪兒,”看到雪域聖獒擋住了他的去路,威脅道:“好狗不擋道,滾開,”
雪域聖獒忽然惡狠狠盯住雅易安發出一聲狂吼,吓得雅易安向後一退,冷不防腳下一絆摔了個四腳朝天,唐獵和萱兒忍不住同時笑了起來。
雅易安揉着摔痛的屁股站起身來,指着雪域聖獒忿忿然道:“我警告你啊,不要欺人太甚,”
唐獵笑着在雪域聖獒的屁股上拍了一記,讓它走到一旁,上前拉起雅易安道:“它是隻畜生,你跟它一般見識幹什麽,”
雅易安怒道:“我不是說它是說你,這兩天大家都在寵着你讓這你,還不是因爲你心情不好,還不是因爲将你當成朋友,别人體諒你的時候,你也試着體諒下别人,别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别忘了,太陽離開你照樣升起,這世界還是原來的模樣,”
唐獵哈哈大笑了起來,他向來心胸寬廣,對待事情也抱着樂觀的态度,雖然在感情上連番受到挫折,卻很快的從中振作了起來,有些事情正如狼淵所說始終是無法勉強的,既然這樣何不選擇忘記,在穿雲城遇到福慕金之後,他重新燃起了返回原來世界的希望,與其沉溺于感情失落的痛苦中,不如爲返回過去世界而繼續努力。
“你笑什麽,”雅易安瞪着眼睛道。
唐獵微笑道:“我打算去藍德帝國轉一轉,你去不去,”
雅易安做出一副苦苦考慮的樣子,許久方道:“其實我還有要事去做,”
“那就不勉強你了,”唐獵爽快道。
雅易安慌忙道:“不過爲了朋友,我自己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
萱兒發出一串銀鈴般的嬌笑:“太好了,有易安大哥帶路,我們前往藍德帝國一定順利許多,”
雅易安好奇道:“你怎麽知道我去過飄香城,”
萱兒道:“易安大哥博古通今,知識淵博,就算沒去過也一定對飄香城的一切極爲熟悉,”
雅易安聽得内心異常舒服,連連點頭道:“我的确熟悉那裏,城内還有我的老相好哩,”
萱兒俏臉绯紅啐道:“你這人好不正經,”
雅易安哈哈大笑道:“唐獵比我還不正經,怎麽不見你說他來着,”
唐獵擡腳在雅易安屁股上輕輕踢了一記:“少廢話,快走,”
雅易安的頭腦異常靈活,根據他的分析現在藍德帝國和玄武帝國戰火已經波及到依古拉巴江的沿線,越是向南戰火波及的範圍越大,形勢越是混亂,他們正處在玄武帝國的北方,這裏地勢荒蕪,人迹罕至,越往西行便越是荒涼,是野獸和蠻族橫行的世界。
雅易安在砂土地上畫出一幅大緻的地形圖道:“依古拉巴江是兩國之間的分界,最北端的支流叫無終河,在支流的入口處有一個小型的渡口,也就是前面的那個,我們可以乘船沿着無終河向西溯流而上,穿過熊耳森林,一直行進到藍德帝國的境内,”
雅易安指向無終河的兩側:“南方就是熊耳森林裏面遍布野獸,聽聞有不少食人族出沒,北方屬于冰原凍土,是原來雪茫國的遺址所在,有少數雪茫國的族人仍然生存在這片土地之上,”他在無終河尾端劃了一個圓圈道:“順利的話,我們七天航行之後應該可以在沙子城廢墟上岸,這裏的周圍是一片沙漠,有無數盜賊出沒,”雅易安露出一絲苦笑道:“三年前我帶了一批貨物從這裏上岸,剛剛走入沙漠便被人搶了個一幹二淨,如果不是遇到救星,隻怕連這條性命也要丢在赤魯東沙漠之上,”
唐獵道:“這條路雖然充滿未知的危險,可總比向南行進遇到千軍萬馬的好,”
雅易安點了點頭道:“我正是出于這樣的考慮,以你目前的實力,加上我的智慧應該能夠順利抵達飄香城,”
唐獵笑罵道:“你有個狗屁智慧,”
“出口成髒啊,有美女在,你能不能保持點君子風度,”雅易安一臉壞笑道。
萱兒在一旁驚喜道:“那邊有大船過來了,”
唐獵和雅易安停下對話,同時順着萱兒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艘三桅帆船從正東的方向緩緩向碼頭駛去,這艘船長約二十米,寬度約有五米,在無終河内很少可以看到這樣大型的船隻。
雅易安啧啧稱奇道:“這種級别的大船很少從無終河經過,八成是走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