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緻柔默默點了點頭。
“爲什麽,”有生以來水黛茵還是第一次在姐姐的面前如此大吼。
水緻柔幽然歎了口氣道:“飄飄的真正身份是玄武帝國的公主,玄武帝國皇位的合法繼承人,你險些鑄成大錯……”
“我不管,”素來冷靜理智的水黛茵一反常态,冰藍色美眸中蕩漾着晶瑩的淚光:“我要讓他們付出應得的代價,”
水緻柔忍不住颦起了秀眉,她實在想不通,水黛茵何以會如此仇恨唐獵和玄波,本想再繼續勸說她的時候,卻看到水黛茵一雙美眸充滿冷漠的望向她,這目光是如此的陌生,其中所包含的感情又是如此複雜。
水黛茵一字一句道:“姐姐,我從沒有想過,你會背叛我,”兩行晶瑩的淚水順着她皎潔的面容緩緩滑落,芳心中此刻宛如刀割,用力咬了咬櫻唇道:“從今日起,你是你,我是我……”說完這句話,水黛茵毅然轉身向無憂宮外走去,竟再不向姐姐看上一眼。
“黛茵……”水緻柔凄然叫道,望着妹妹漸行漸遠的倩影,終于無力的癱軟在輪椅之上。
唐獵和玄波沿着這條隐秘的水道一路前行着,大約行進了一個小時左右,看到前方出現了一個環形水道,環形水道的周圍共有七個不同方向的分支。
唐獵和玄波對望了一眼,許豔娘所提供給他的地圖之上并沒有标記出無憂宮下的水道,也沒有開口處的這一環形水道。
玄波輕聲道:“看來我們隻有試一下運氣了,”
唐獵笑道:“我的運氣向來不壞,這樣我原地轉上兩圈指向哪裏,咱們就走入哪條水道,”
玄波輕輕點了點頭,小聲道:“無論你去哪裏,我都跟着你……”言語中對唐獵的深情悄然表露無遺。
唐獵心中一暖,想起玄波自從逃出帝都之後所受過的重重磨難,憐愛之心油然而生,展臂将她的嬌軀攬入懷中,輕聲道:“我不會讓你再離開我,”
曆經重重磨難之後,兩人的嘴唇久久親吻在一起,唐獵突破玄波公主柔軟如羽毛的櫻唇,深情的吮吸着她嬌俏軟糯的香舌,隻覺着之前爲玄波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道金色光芒高速向兩人所處的位置遊來,唐獵敏銳的覺察到水流的異樣,睜開雙目向前望去,卻見那金色閃電瞬間已經逼近他的身旁,或許是心有靈犀,唐獵手臂的聖龍紋身突然閃亮了起來,内心中并沒有感到任何的敵意,反而感到一絲溫暖與充實。
金光在他們的面前緩緩消褪,小白龍現出它的玲珑身形,唐獵驚喜的大叫道:“小白菜,竟然是你,”
小白龍似乎對唐獵給它的這個稱号極爲不滿,憤慨的吐出了鮮紅的舌頭。
玄波好奇的看着這隻奇怪的生物:“它是隻四腳蛇嗎,”小白龍雖然比出生時大了一些,可是在别人的眼中仍然和龍聯系不到一起。
唐獵幸災樂禍的笑出聲來,小白龍藍色的眼睛用力翻了翻,險些沒被玄波的這句話氣暈過去。
“它好像是一隻龍哎,”玄波的體内畢竟流淌着龍的血液,她馬上便糾正了自己的錯誤。
唐獵忽然想起帝君玄思哲臨死前的情景,心中一陣黯然,如果玄波知悉她父親的死訊,對她來說不啻是一個天大的打擊。
小白龍的出現并非偶然,随着它的成長,唐獵越來越發現它超強的靈性,照這樣發展下去,終有一日,小白龍會成爲真正的飛龍,翺翔于九霄之上。
唐獵道:“小白菜,你是來接我們的對不對,”
小白龍靈活的轉動了一下藍色的眼珠,率先向前方緩緩遊去,有了它的指引,唐獵輕易便從七條水道中找出了正确的那支。
跟随小白龍在水下穿梭行進,大約兩個小時之後,終于走出了水晶城下錯綜複雜的水道,來到一片廢棄許久水下建築群中,這裏便是許豔娘當初說定接應唐獵的築山古渡口。
唐獵低聲道:“小白菜,這裏是築山古渡口嗎,”
小白龍在唐獵和玄波的周圍盤旋遊動着,然後又迅速向前方的一座龜殼狀的廢棄建築遊去。
唐獵和玄波緊緊跟上,卻見那廢棄建築之中隐然有光亮透出,唐獵心中暗喜,看來許豔娘早已派人等候在這裏接應。
跟随小白龍從建築的裂口處進入,卻看到一艘銀色金屬鑄造的深水舟靜靜停泊在廢棄的碼頭前,深水舟之上不斷閃爍着橘黃色的光芒,那是一顆鑲嵌在船隻頂部的夜明珠。
一名藍衣人悠閑自得的坐在深水舟尾部的翼闆之上,抛擲着手中的避水珠,不是雅易安還有哪個。
雅易安首先留意到的是小白龍,呵呵笑道:“小畜生,這段時間你跑到哪裏去了,”
無禮的話語頓時将小白龍激怒,一道暗流從下而上拍擊在雅易安的屁股上,他慘叫着向上升去,然後從高處跌落下來,極爲狼狽的趴倒在深水舟的翼闆之上。
耳邊聽到唐獵爽朗的笑聲,雅易安頓時忘記了疼痛,一骨碌從翼闆上爬了起來,揉了揉眼睛高聲叫道:“唐獵,真的是你,我靠,你果然好本事,竟然将玄波從女皇手中搶回來了,”
唐獵來到他的身邊樂呵呵拍了拍他的肩膀。
雅易安好奇的追問着唐獵營救的詳情。
唐獵可沒有功夫跟他解釋,催促道:“先離開水晶城的範圍,水黛茵應該發覺我們逃走了,現在可能已經展開了大範圍的搜捕,”
雅易安笑道:“這片廢墟早已被衆人遺忘,是許豔娘偷偷走私的地方,海族軍隊不會搜尋到這裏來的,”他笑眯眯道:“你好像挺害怕那小娘們,是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
“放屁,”唐獵宛如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敏感的大叫起來。
雅易安歎了一口氣,做出一副極爲同情的樣子向玄波道:“我真不明白,你怎麽會喜歡這麽一個粗俗的男人,”
玄波瞪了他一眼道:“幹你屁事,”
雅易安險些沒一屁股坐在翼闆上,反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他媽管那麽多閑事幹嗎,”
深水舟的功能等同于現代的潛艇,不過它采用的是純生物驅動,前方合金纜繩之上系有六隻鱗豚,這種體型長達五米的生物性情溫順,是海族人深海運輸最常見工具,深水舟的艙内隻有個尺許見方的水晶窗口,從此可以觀察鱗豚的行動和外界的變化。
操縱鱗豚是通過敲擊艙壁傳出不同的聲音振動訊号,他們之中雅易安是唯一懂得操縱深水舟的,所以責無旁貸的充當了臨時船長的身份。
雅易安興奮的大叫了一聲:“自由号,出發吧,”
或許是終于恢複自由的緣故,雅易安表現的格外興奮,詩興大發道:“再見了水晶城,再見了鎖住我手腳的鐐铐,再見了肥胖如豬的蠢婆娘,我是一隻鳥兒,即将回到屬于我的天空……”
唐獵剛剛喝到嘴裏的一口清茶‘噗,’地一聲噴了出來,嗆得劇烈咳嗽了起來。
玄波慌忙幫他敲擊着後背,唐獵好半天才緩過氣道:“我看……許豔娘對你不錯……”
雅易安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齒道:“以後别在我面前提起這**婆娘的名字,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唐獵哈哈大笑道:“你說她**,是不是她對你做過什麽出格的事情,”
雅易安狠狠瞪着唐獵道:“幹你屁事,”六月債還得快,他不失時機的回敬了唐獵一句。
唐獵現在的心情絕佳,自然不會跟他一般見識,玄波卻忍不下這口氣,嘲諷道:“你那還叫詩,小孩子唱的兒歌都要比你強上百倍,”
雅易安向來自诩文采出衆,傲然道:“我别的方面雖然比不過你的情郎,可是詩文方面我超出他何止一籌,”
唐獵心中暗叫道:“我靠,是可忍孰不可忍,居然當着我女朋友面前踩我,”他笑道:“玄波說得不錯,你的文采實在一般,”
“說我一般,你來一首聽聽,”雅易安以話相激。
唐獵道:“你給我仔細聽好了,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爲自由顧,兩者皆可抛,”前人的詩句他信手拈來,反正雅易安也不會知道這首詩的作者是哪個。
雅易安聽得目瞪口呆,唐獵的這首詩初聽沒什麽特别,可是稍一品味,其中蘊含的境界不知要比自己高出多少,他喃喃重複道:“若爲自由顧,兩者皆可抛……”望向唐獵的目光中充滿了欽佩與崇敬,這次他是徹徹底底的折服了。
玄波也在品味着唐獵随口朗誦的這首詩,冰藍色的美眸若有所思,芳心中暗道:“唐獵似乎在暗示,在他的心中自由遠遠超出一切,”
“若爲自由顧,兩者皆可抛,”伴随着雅易安高亢的誦讀之聲,六條鱗豚拖着深水舟,終于沖出了水面,陽光從上方的空間中直射下來,通體爲金屬所制的深水舟溫度迅速提升,本來深水舟應該可以将船體分離成兩部分,可是雅易安對深水舟的結構掌握還并不到家,手忙腳亂的找了半天,還是沒有找到正确的位置。
船艙内宛如蒸籠一般,唐獵熱得脫去上衣,露出古銅色的健碩上身,玄波雖然很熱,卻不能學着他的樣子,一口氣全都撒在了雅易安的身上:“喂,你懂不懂的駕船,好讨厭啊,不懂裝懂,”
雅易安正要頂撞幾句,鱗豚的行進速度突然減慢了,到最後,竟然靜止在那裏,透過水晶窗口向外望去,卻見前方的海面之上,近百名騎鲨武士,盔甲鮮明的守候在那裏,以弧形陣型将他們前進的去路封死。
雅易安驚慌失措,慌忙傳出訊号,試圖讓鱗豚向下重新潛入深水之中,可是無論他怎樣指揮,鱗豚全都紋絲不動,雅易安喃喃道:“我忘了什麽,我忘了什麽,”他越是驚慌,越是将許豔娘交給他的操縱要訣忘了個一幹二淨。
百名騎鲨武士從四面八方破浪向深水舟包圍而來,逆戟鲨行進的速度并不快,豎起的尾鳍在海面上拖出百餘條白色的水線,從高空中俯視,海面上宛如盛開出一朵巨型的菊花。
在首領的指揮下,騎鲨武士齊齊舉出手中鐵胎弩,瞄準深水舟前的六頭鱗豚施射,百餘支弩箭深深射入六頭鱗豚龐大的軀體,伴随着鱗豚的齊聲哀嚎,鮮血從創口中狂湧而出,四頭鱗豚當場死亡,剩下兩頭鱗豚在重創之下頓時進入瘋狂的狀态之中,它們瘋狂拖拽着深水舟和四名同伴的屍體向深水中潛去。
雅易安吓得臉色蒼白,仍然在毫無用處的嘗試着控制這艘深水舟,唐獵迅速做出了判斷,如果他們繼續呆在深水舟中,剩下的隻有死路一條,閃電般抽出雅易安剛剛歸還給他的屠龍刀,在深水舟的側壁劈開一個大大的孔洞,海水瞬間充滿了整個艙室,唐獵握住玄波的纖手從深水舟的缺口處向外遊出。
雅易安緊緊跟随在唐獵的身後,他的水性雖然不弱,可是因爲事發倉儲,應變不及還是嗆入了兩口海水。
三人剛剛逃出深水舟,便有十多名率先下潛的騎鲨武士向他們圍擊而來。
唐獵将手持避水珠的玄波交給雅易安照顧,舉起屠龍刀守護在兩人身前,十名騎鲨武士手持分水長矛,從高處向唐獵全速沖刺而來。
唐獵的能量已然灌注到屠龍刀之中,雖然在水面之下,仍然無法掩飾住屠龍刀瑰麗神秘的藍色光華,強大的刀氣在海底逼出一道暗流,以摧枯拉朽之勢向十多名騎鲨武士奔湧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