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獵内心中祈求司馬菲菲不要說出什麽過份的話來,恭敬道:“救死扶傷乃是行醫者的本份!”
“你果然是高風亮節,當初爲我治病之時,也抱着不求回報的心思嗎?”
唐獵汗顔道:“在唐獵心中貴妃和其他病人并沒有任何不同!”
司馬菲菲用力咬了咬下唇,她起身來到唐獵面前,逼迫的唐獵不由自主向後退了一步,壓低聲音道:“在你心中始終沒有我的位置嗎?”
唐獵吓得魂飛魄散,要知道玄波還在一旁,司馬菲菲的這句話即便是傻子也能夠聽出他們之間曾經有過私情,更何況這位智慧超群的公主。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行船又遇頂頭風。這次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唐獵雖然心中沮喪到了極點,可是表情卻仍然從容鎮靜,做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在唐獵心中貴妃和帝君一樣……”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卻被司馬菲菲一把抓住了手臂,扯開他的衣袖,那日被她所咬的傷痕仍然清晰的印在肌膚之上。
司馬菲菲一字一句道:“你曾經救過我,卻傷我最深……”兩行珠淚沿着她皎潔的俏臉緩緩滑落,她含淚的美眸充滿仇恨望向唐獵:“如若不是你,我此刻早已死了,也好在這毫無生氣的宮中苦捱,今日我方才明白這世上沒有一個好男人,你們所看中的隻是我的肉體,一旦達成所願,便棄我如敝履!”
唐獵暗叫要命,這下什麽事情都被玄波公主知道了,女人真是麻煩,一旦動了真情,任何事情都可以棄之不顧,這次讓司馬菲菲害慘了。
司馬菲菲緩緩抹去臉上的淚痕,最後凝望了一眼唐獵:“我發誓,我會讓你爲今日的作爲付出慘重的代價!”說完轉身恨恨而去,隻留下唐獵呆呆站在原地,腦海中空空如也,不該發生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對自己而言現在的處境無疑已經是絕地,看穿玄波公主的秘密,又被她知悉自己和司馬菲菲的**,試問她又怎會将自己放過。
玄波公主帶着黃金面具的面孔微微側向唐獵,唐獵雖然看不清面具背後的目光,可是仍然能夠想像到,她的目光一定是仇恨和鄙夷的混合體,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就算害怕也沒有用,向玄波公主報以一笑,然後大馬金刀的在她的瑤床邊坐下,低聲道:“我怎麽都想不通,你爲何要裝病?”
剛才司馬菲菲和唐獵的對話被玄波聽得清清楚楚,她芳心之中對唐獵鄙夷到了極點,悄然下定必殺唐獵之心,沒想到唐獵在這種時候居然厚顔無恥的問出這句話來。
她懶得理會唐獵,繼續沉默下去。
唐獵故意歎了口氣道:“想不到你裝聾作啞的本事絲毫不次于裝病的本事!”心中明白自己橫豎都是一死,唐獵的膽子反到大了起來。
婉月此時剛好來到,有些詫異道:“妍貴妃怎麽突然走了!”
唐獵不屑的笑了一聲:“既然沒有外人在場,你們大可以毫無顧慮的将我殺掉了。”
久未開口的玄波公主冷冷道:“想死隻怕沒有那麽容易,那隻金蠍從你的血脈爬到心髒至少要兩天兩夜,換句話來說你就要遭受兩個日夜的折磨,開始的時候你會感覺到血脈一點點開始疼痛,凡是它咬過的地方,馬上又會由疼痛轉爲奇癢無比,你或許可以抵禦疼痛,卻無法承受得住瘙癢,你會不停的開始抓撓被它咬過的地方,恨不能挖開自己的肌膚,切開自己的血肉……”
唐獵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玄波公主果然夠歹毒。
玄波又道:“想要好好的活下去,你隻需要按我說的做,等到這場風波過去後,我自然會饒了你的性命!”
夜色清冷,風聲凄然,卻不如司馬菲菲此刻的心境凄涼,遙望空中宛如薄冰的明月,她不禁自問,上蒼緣何會對自己如此的不公,在父兄的眼中,她隻是一個換取政治利益的籌碼,在帝君的眼中,她隻是後宮中萬千玩物中的一個,有生以來第一次投入感情,卻被唐獵這個地位卑下的醫生毫不留情的拒絕,淚水早已流幹,仇恨卻如同熊熊的火焰般燃燒了起來。
司馬菲菲撚起一枚碧綠色的逍遙丸,正欲放入口中,皓腕卻被一雙大手牢牢握住,回過身去,正看到太子玄鸢充滿憐惜的面孔。
“放開我!”司馬菲菲怒道。
玄鸢歎了一口氣:“我一直都在跟着你!”
司馬菲菲忽然擡起纖手狠狠的給了玄鸢一記耳光。
玄鸢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輕聲道:“看到你現在這幅模樣,玄鸢的心中比你更加的痛苦!”
司馬菲菲突然發出一串冷笑,笑得玄鸢心中不覺有些發毛,尴尬道:“你笑什麽?”
司馬菲菲道:“太子尾随我究竟有何目的?”
玄鸢鼓足勇氣表白道:“菲菲,自從我第一眼看到你,便無可抑制的喜歡上了你……”
司馬菲菲笑得連眼淚都流了出來,玄鸢内心一陣發毛,不知道她爲何會如此表現?
司馬菲菲霍然收斂笑容,冷冷盯住玄鸢道:“你若是對我的身體感興趣,我現在便可以給你!”她伸手揭開前胸系帶,露出胸前細膩潔白的肌膚。
玄鸢雖然本來抱定勾引司馬菲菲的念頭,可是司馬菲菲的表現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不由自主向後撤了一步。
司馬菲菲冷笑道:“膽小鬼!你之所以對我說這些,心中一定另有所圖!”
玄鸢被她一罵,心中鼓足勇氣,再想上前,卻遇到司馬菲菲凜然不可侵犯的目光,他也搞不清自己爲何會一反常态,居然在司馬菲菲目光的逼視下不敢上前一步。
司馬菲菲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俯視玄鸢:“若是我沒有猜錯,你接近我的目的并非因爲我的身體,而是因爲我的家族!”
玄鸢内心劇震,司馬菲菲的精明遠遠超出他的想像之外。
司馬菲菲道:“我雖然身在深宮,可是對朝政上的事情也略有耳聞,帝君親征前線,按理說應該将朝政交由你暫時打理,卻選擇了三位大臣,由此可見他對你并不信任。”
玄鸢表情黯然,對他來說現在最好的角色便是扮演一個聽衆。
司馬菲菲道:“所有人都知道普龍啓一直都公然反對你即位,亞當斯和我父親的态度始終模棱兩可,你現在最缺少的就是政治上的盟友,所以你想到了我!”
司馬菲菲鄙夷的望向玄鸢:“世上本沒有那麽多的巧合,你我雖然共處皇宮之中,可是一日之間連續巧遇兩次,不能不讓人疑心,我胡亂猜測一句,太子一定看到我和父親之間的争吵,更目睹我今日低落的情緒,所以才生出趁虛而入的念頭,以爲征服我之後,便可以讓我說服我的家族,站在你的立場之上。”
玄鸢的心思完全被司馬菲菲所中,呆呆站在那裏,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答。
司馬菲菲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會幫你!”
玄鸢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睜大雙目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
司馬菲菲輕聲道:“我相信我們将會是最好的夥伴!”
玄鸢内心一陣激動,想要靠近司馬菲菲,卻遇到司馬菲菲冰冷的眼神:“有件事我必須提醒你,我們之間僅限于利益上的合作!”
玄鸢硬生生停下腳步,臉上擠出一絲尴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