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的青銅像?
孔子的……青銅像?
孔子……的……青銅像?
在一個頗具現代風格的學術講堂裏演講?
錯不了,如果說單是圖像的話,還有可能認錯。但顯示屏下的右下方,确确實實的打着這樣的說明字幕:國家博物館北門,孔子青銅像(公元前551—公元前479)。
如果在現實生活中看到這樣的影像,陳華最多把這看成一個什麽有趣的廣告。而在這裏……
不止是顯示屏,仔細看下,才發現明明什麽都沒有體育館的牆面,不知何時已經挂起了大大小小的宣傳海報。畫面雖然不一樣,卻都是在熱烈慶祝一場即将在16:00時進行的學術演講。而主講者……
顯而易見,國家博物館北門的孔子青銅像……
開啓了調查模式的幾人正疑惑,手環不約而同的又觸發了新的功能。黑色的觸控屏上,再次彈出了一塊交互界面:“國家博物館北門孔子青銅像,總高9.5米,重約17噸,位于天門廣場東側的國家博物館北門廣場。緊鄰天門廣場和東安街,獨特的地理位置,足以說明它特殊的政治與文化地位……”
後面還有一些關于這青銅像更詳細的報道,陳華已經沒心思看下去。他關掉信息界面,看了看其他幾人。
和年青人一樣,另外6人似乎也習慣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白襯衣擡擡頭:“先進去再說,還有十來分鍾就四點了。”
除了汽車迷還開着調查模式東看西看外,其他人都關掉調查,以一種‘眼不見心不煩’的心态繼續前進。踏上了通往大廳的石階梯後,7人在一塊淡綠色的孔前掃描手環。順着一條長長的通道進入體育館。根據手環的指示,他們來到順着通道來到觀衆席的AS區。
這時……他們驚奇的發現……
AS區觀衆席上并不是隻有他們幾個。這片地方,多了大概三四十個沒見過的陌生人!
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從打扮時髦的精英白領,到挂着兩條鼻涕的農村孩子。從身着制服的老警衛,到拿着公文包很有派頭的商人……AS區這裏,已經站着三四十個不同年齡和身份的本國人。
不,不一定是本國人。陳華很容易就看到,環形觀衆席被透明的薄膜牆壁分成了七塊區域。除自己所在的這裏,其他标注着AF,EU,OA,NA,SA以及唯一一個沒有任何人的AN。
毫無疑問,這是按七大洲劃分的。而自己所在的這裏,就是亞洲區(ASIA)。那面前這些玩家,有可能來自本國,也有可能來自其他亞洲國家。
‘這遊戲……世界範圍的啊……’陳華身後的格子襯衣感歎了一聲。
确實,其他幾個區域上的人明顯和這邊不一樣。有的黃頭發白皮膚,有的黑頭發黑皮膚,穿着打扮也各不相同,各顯特色。南美洲SA區上,兩個抱着足球的年青人正呆呆的望着非洲AF區。北美洲NA區,一個西裝革履的老外正和一個雷鬼頭的黑人争吵着什麽。其他幾個高鼻子藍眼睛的則在旁邊激動的揮舞着雙手,将兩人圍了起來。
陳華甚至能看到,非洲AF區的一個黑人中年,身上滿是刺青,鼻子上穿着一根骨頭,一臉恐懼的躲在觀衆座椅背後。他的同伴正高舉一串骨制項梁,沖另一個穿着職業西服,戴眼鏡的黑人婦女喊叫着。
七個區域間,都被限制範圍的透明薄膜隔開。雖然膚色語種不同,倒也不會有人願意試着去沖破這個阻隔。而本區域的人……亞洲區這邊,明顯都不太願意主動互相交往。其他人和陳華這7人差不多,都在自己的小圈子裏和認識的人低聲交談。即便有人偶爾看看其他小團體,也很快将視線收回去,誰也不想在這詭異的地方多惹麻煩。
北美那邊則活躍的多,看上去那邊二三十人都同樣有自己的小團體,但一些小團體很容易就打成了一片。
恩……确實是打成一片。北美那邊的西裝男子已經和雷鬼頭黑人打了起來,另幾個穿着嘻哈的年青人則馬上開始起哄。歐洲區那邊則一臉看戲的對北美指指點點……
非洲區那邊更是敵意重重,這個大洲有太多不同部落,不同信仰和不同文化。加上戰亂,見面的每個人都是頗多顧忌。
惡趣味的是……當陳華開啓調查模式後,他居然在空蕩蕩的南極洲觀衆席上看見了一隻企鵝……
随着16:00的限制時間臨近,不斷的有新的玩家進入體育館,按照劃分走到了各自區域。而各個區域的觀衆席上,原本由‘熟人’爲基礎組成的小團體,也随着時間,變成了由‘國家’爲基礎組成的團體。
這一現象,在國家曆史沖突比較嚴重的玩家群中顯得更爲明顯。
雖然各國國家的語言是由樂園的什麽高科技即時翻譯,不可能由語言分辨出來誰屬于哪裏,但被人問到‘你是哪國人時’,到也沒有誰在這種時候還亂回答。
“看來,還是我們國家的人多啊。”史努比明顯對這邊越來越多的人感到滿意。這家夥也是和誰都自來熟,很自然就和其他本國人攀談起來。沒用多久,就了解到誰誰誰是蘇江關山做皮革的,誰和誰又是來自開南市理工大學。
在這堆本國人裏面,陳華甚至看到……
有兩個中年人在互相交換名片???
陳華真不清楚,這些人是不是和他們一樣,通關那些詭異的死亡遊戲才得以進來。反正他也不想關心這些——體育館裏,這萬國體育會一樣的陣勢雖然搞得像是要各大洲對抗,不過年青人依然記得小醜說過的話:樂園之中,沒有對抗。
他不明白這樣劃分區域的意義,也不知道爲什麽樂園不鼓勵對抗。不過這樣也好,沒有對抗,意味着大家是合力通關。那就意味着,到時候各自通過手環調查出遊戲點參加遊戲,各自遇見的隊友是誰都不知道。
陳華看了看自己這邊越來越多的玩家,轉開了視線:對他而言,這三十來個國人玩家……甚至是和他一起從那教室裏走出來的6人,和其他地方那些不知是韓國人日本人越南老撾柬埔寨人的玩家也沒什麽區别。關鍵隻是在進行生死遊戲時……
誰會是自己的隊友。
人一多,聲音嘈雜,讓陳華有點心煩。他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靜靜的看着下面的體育場:‘四點了?怎麽還不開始。’
正想着,一陣禮炮響起。體育場的賽場按着觀衆席所劃分的七個區域,也分出了七塊。而觀衆席下方通道裏打開七個出口,除了南極洲那邊什麽也沒有外,六支奇怪的禮儀隊伍從通道出口各自走出。
錯了,七支,南極洲也有的……
開啓調查模式的話可以看到,作爲禮儀隊伍,南極洲那邊進來的依舊是一隻搖搖晃晃的胖企鵝……